周夫人對周茵茵是真心的疼愛。


    再加上周茵茵入了東宮之後,也的確爭氣。


    周夫人覺得周茵茵讓她揚眉吐氣,是她的驕傲。


    所以周茵茵一死,周夫人直到現在都無法接受。


    她不管楚侯爺有多麽的憤怒,手指著楚淨月,


    “茵茵到底是怎麽死的?你今日不給我交代清楚,就別想離開。”


    楚侯爺氣的拚命咳嗽,“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楚淨月生氣的站起身,看著這個往日待她極為不錯的周夫人,


    “舅母現在跑過來質問我這事兒,莫不是懷疑我什麽?”


    “這還用說嗎?”


    周家妯娌陰陽怪氣的在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之中發聲,


    “你跟茵茵早就不對付了。”


    周家人首要懷疑的,便是楚淨月害死了周茵茵。


    周夫人眼眶紅腫,看著楚淨月的眼神,就好似要活剮了她。


    這個賤蹄子,從小就因為命好進了侯府,成了侯府的掌上明珠。


    她的茵茵就像個丫鬟似的討好著楚淨月。


    好不容易,茵茵進了東宮,懷了太子的骨肉。


    結果楚淨月沒死,茵茵反倒死了。


    周夫人衝上前,就要撲向楚淨月,


    “是不是你害死了茵茵?一定是你吧,你恨茵茵搶了太子殿下,你恨茵茵......”


    楚淨月都快要被周夫人嚇到了。


    她急忙往後躲,看到楚侯爺支撐著一副病軀,剛剛從床上站起來。


    楚淨月幹脆跑到楚侯爺的身後。


    她伸手,把病得沒什麽力氣的楚侯爺往前推了一把,


    “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可是太子侍妾,你們好大的膽子!”


    周夫人失心瘋一般撲上去,和楚侯爺撞在一起。


    兩人跌倒在地上,楚侯爺一口血,全吐在了周夫人的臉上。


    整個內室亂成了一團。


    白色的紙錢在院子裏,屋子裏翻飛,周家的人衝進去,楚淨月從東宮裏帶出來的人往外衝。


    混亂中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兩撥人居然打了起來。


    小鐵興致勃勃的趴在牆頭,她手裏拿著一個鑼,敲響,


    “又開始了,快來看啊。”


    沒一會兒,南宅和對麵馮宅的牆頭,又趴了一溜兒的黑腦袋。


    南初箏被熱鬧聲吵醒。


    她剛一動,一個熟悉的寬闊懷抱,就籠了上來。


    南辰橈從她的背後,將她抱住,手臂圈在她的腰身上,


    “醒了?要不要起身吃點兒東西?”


    “老宅那邊聽說你最近胃口不好,送來了幾株千年靈芝。”


    伴著千年靈芝的一同送來的,還有成堆的奇珍,另外還有幾副特製的安胎秘藥。


    每一任主母有孕後,都是要服用的。


    這樣生出來的孩子,體質會比普通的孩子更健康。


    出生之後,就能立即開始泡藥浴。


    長大後,才會擁有一副百毒不侵的好體格。


    這才是真正的贏在母親肚子裏。


    南初箏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窩進南辰橈的懷裏。


    “你動作慢點兒。”


    南辰橈輕斥她,小心翼翼的護著她,生怕她動作幅度太大,扭到了腰什麽的。


    “多大個人了,怎麽還毛毛躁躁的?”


    南初箏哼了哼,“外麵好吵啊。”


    南辰橈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哄著她,


    “一會兒就吵完了,周家的人鬧不了多久。”


    反正周茵茵都已經死了,周家再鬧騰也是大勢已去。


    如果是個聰明的,就會知道他們現在隻剩下了楚淨月。


    至於那些不甘心與妄想,現在也隻能靠著楚淨月完成。


    果然,就在南辰橈說完這話沒多久,隔壁周家的熱鬧漸漸消停了。


    南初箏這時候,反倒沒有了睡意。


    她的腦袋在南辰橈的懷裏拱來拱去的。


    南辰橈悶哼一聲,將她的腰肢抱緊了些,


    “好了,你知道現在不行,別亂動。”


    沉浸在一片溫暖懷抱中的南初箏,身子一僵。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好笑,從南辰橈的懷裏抬起臉,壞壞的咬住他的喉結。


    讓他以前欺負她,他從不讓她好睡過一晚。


    南辰橈倒吸了一口氣,口吻危險,


    “箏兒!”


    他的手剛要動。


    南嬤嬤帶著一張晚娘麵孔出現在床邊,


    “家主,大小姐!”


    活像捉奸在床一般。


    南辰橈猛然將手拿回來,他狼狽的鬆開南初箏。


    壞姑娘雙手捂住臉,躺在床上笑的渾身發抖。


    南嬤嬤死死的盯著南辰橈,


    “家主,大小姐的胎還未穩,不適宜操勞,婚儀一事還需家主多擔待些。”


    在她這樣緊迫盯人的眼神中,南辰橈隻能起身去處理婚儀那些雜七雜八的事。


    鑒於南初箏的身子重了,那些繁瑣冗長的婚儀流程,她很可能堅持不下來。


    所以原本的章程都得改。


    既不能失了千年世家的主母體麵,又不能累著南初箏。


    很多事情都需要南辰橈去決斷。


    南初箏笑看著南辰橈的背影離開,她彎著唇對南嬤嬤說,


    “我從未見過家主這般頹喪的樣子。”


    南嬤嬤歎了口氣,拿了安胎藥給南初箏喝,


    “大小姐自從回來後,就總是縱著家主,今日得虧老奴盯著,否則家主又得亂來。”


    若非大小姐從不拒絕,兩人又怎麽可能在大婚前便懷上小主子?


    南嬤嬤怕的就是家主不知輕重,大小姐又心軟。


    南初箏不以為意,


    “家主又不是小孩子,怎會不知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他如今又被秦朗所害,沒了內力,我自然要待他好一些的。”


    端著藥包進來的小金,嘴唇動了動。


    大小姐好像忘了,在天王寺的時候,是家主一掌把秦朗餘孽打碎了。


    所以家主所有的可憐,都是裝的啊。


    但大小姐沒提,小金也沒敢多嘴。


    她將安胎用的藥包擱在大小姐的肚子上,


    “大小姐,那個周明珠回來了,現在人在周家。”


    南初箏稍稍坐起來了些。


    經過懷孕最初期的嗜睡,她今日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精神頭,


    “算算日子,也是她該回來了。”


    上輩子,南初箏綁著周氏,阻了周明珠回帝都城的路。


    可是這輩子南初箏什麽都沒做,周明珠自該在這個時候出現。


    隔壁的楚家安靜下來,也是因為周明珠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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