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初箏被伺候的如此小心翼翼。


    周夫人的眼底流露出一絲落寞,


    “到底還是初箏你的命好啊,我們茵茵以前其實很喜歡你,很想和你親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南初箏不由笑道:


    “那可真是奇怪了,莫非我的記憶與周夫人的記憶有了出入?”


    “我怎麽記得,以前周家很不待見我?”


    南初箏說這話的時候很輕描淡寫,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恨意。


    甚至連一絲難過的情緒都沒有。


    讓人根本分不清,她是在諷刺周夫人,還是在與周夫人敘舊。


    周夫人頓時臉上一陣兒的尷尬,


    “這,過去的事情,其實也不是茵茵想這樣的,這都是被人逼的啊。”


    她暗指其實過去周家的所作所為,都是被楚淨月逼迫的。


    周夫人語重心長的看著南初箏,


    “當初你想必也被楚淨月逼的喘不過氣來吧,我也是一樣。”


    “就連茵茵......”


    她說著說著,低頭拿起手絹來哭。


    旁邊的丫頭見狀,也紅了眼眶,拿出自己的帕子,


    “夫人,您別難過了,咱們還是得把日子過下去啊。”


    “如今初箏小姐回來了,她會為咱們做主的。”


    那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讓南初箏身邊的那些貴夫人,隻覺得南初箏與這個周夫人的關係,一定很好。


    小鐵心直口快,“嗬,說的好像周夫人沒有欺負過我們家大小姐似的。”


    “當初看不起我們家大小姐的時候,連周家的門都不讓我們大小姐進。”


    “現在被楚淨月害死了女兒,倒是想起我們家大小姐來了。”


    眾人聞言,竊竊私語。


    周夫人麵紅耳赤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小鐵。


    這個丫頭真是太可恨了。


    把話說這麽清楚直白做什麽?


    其實南初箏今天能來周家,無論她表現如何,周夫人都是最大的贏家。


    畢竟閻羅司可不是別處。


    閻羅司司主夫人今日上的是周家的門。


    周明珠也姓周,不是嗎?


    周夫人看著南初箏強笑,


    “哎呀,初箏你看看你這個丫頭,她太沒規矩了。”


    “要不我將我身邊的小桃送給你吧。”


    名喚小桃的丫頭,便是方才眼眶紅了,勸周夫人好好過日子的那個。


    一聽周夫人這話,小桃立即情真意切的跪在周夫人身邊,


    “夫人,小桃舍不得您。”


    “小桃若是離開了夫人,夫人從此後在周家,可就苦了......”


    這一看,就是位忠仆。


    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有一些貴夫人以己度人,充滿了羨慕的說,


    “這樣的丫頭,若是認定了一個主子,便會一直忠心為主。”


    身在大戶人家裏,能夠擁有一個忠仆,能替自己做很多的事。


    關鍵是,無論做什麽,事發之後,這樣的忠仆都不會出賣主子。


    便是她們自盡身亡,旁人也撬不開忠仆的一張嘴。


    這樣的人用起來,是很放心的。


    周夫人一臉不舍的模樣,她低頭擦擦眼淚,又不著痕跡的看了南初箏一眼。


    南初箏始終坐在花廳裏,眼中帶著沒什麽情緒的笑意,看著小桃跪在周夫人的身邊表演。


    這些帝都城的權貴們,大約沒得到過別人的忠心,所以才會羨慕周夫人有個小桃。


    真正忠心耿耿的下人,得像金銀銅鐵這樣兒的。


    金銀銅鐵為南初箏做任何事,都不會當眾說出來。


    更不會表現得,宛若小桃那麽浮誇。


    而小桃和周夫人之所以要這麽表現,純粹是給南初箏看的。


    周夫人要把小桃送給南辰橈。


    南初箏麵上帶著一絲冷意,旁觀著這一切,並不開口說話。


    一旁的小金看了半天,終於品過味來了。


    她彎腰悄聲在南初箏背後說,


    “大小姐,周夫人也不是個什麽好的。”


    南初箏微微點頭,示意她知道。


    從上輩子,南初箏就知道了。


    其實上輩子,周夫人在知道南初箏的真實身份後,就從她娘家,把她的侄女小桃給接進了周家。


    這是周夫人和她娘家人一起做的局。


    目的就是為了讓周夫人的娘家,有人能夠成功進入南家,成為南家家主的枕邊人。


    上輩子的南初箏並不知道小桃的真實身份。


    她從回帝都城起,就不被周家所待見。


    周夫人更是屢次陰陽怪氣南初箏。


    她明擺著,看不上南初箏一個鄉野村姑。


    後來南初箏有了南家和南辰橈撐腰,周夫人第一時間轉變嘴臉,看到南初箏便格外親熱。


    後來,還借口南初箏在東宮裏無人照應,把小桃送給了南初箏。


    因為沒有了金銀銅鐵,南初箏就隻能用小桃。


    每次南辰橈找南初箏去閻羅司,南初箏就會帶著小桃去。


    後來,就是小桃爬南辰橈的床,被南辰橈打死。


    變成了一具屍體,從南初箏的身前被抬走。


    此刻,周夫人臉上帶著薄淚,對南初箏說,


    “茵茵走了之後,我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丫頭了。”


    “初箏,你身邊才四個丫頭,定然還是少了的。”


    “你與司主隻怕使喚不過來。”


    “我把小桃送給你,你好好待她可好?”


    金銀銅鐵的臉色難看。


    她們四個丫頭,能頂四十個丫頭。


    大小姐怎麽就使喚不過來了?


    而且大小姐很好伺候的,她們四個綽綽有餘。


    小鐵每天都還閑得趴在牆上,看楚家的戲。


    就算大小姐要人手伺候,南家也不會在外頭給大小姐找丫頭。


    能伺候大小姐的,都是南家最忠心耿耿的人。


    南初箏手裏拿著團扇,輕輕的扇著,


    “好啊,如此多謝周夫人了。”


    周夫人笑著,“哎呀,初箏你太客氣了,你應該叫我舅母才是。”


    南初箏沒有接周夫人的這個茬。


    隻看著小桃。


    小桃立即搖頭,哭著,“不,我不離開夫人,夫人我不走,啊啊啊。”


    看她哭的情真意切,周圍還有不少貴夫人眼眶都熱了。


    南初箏心中不耐煩了。


    “那我就不奪人所愛了,周夫人,你這個丫頭養不熟的。”


    有些事,見好就得收。


    小桃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


    能成功的跟著南初箏,她還虛情假意的表演什麽呢?


    她有這個演技,南初箏沒那個欣賞的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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