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初和他對視,目光清淺


    她問:“你計劃待幾天?”


    “兩天”


    “你在跟我開玩笑啊!我回去隻住兩天,我奶奶能罵死我”


    她舉起一根食指,說:“最少一星期!”


    沈嘉行就不爽了,他回去演個孝子賢孫,兩天都撐不住,讓他演一星期?


    他直接說:“太長了”


    秦曼初也回答的果斷:“真的不能再少了。”


    兩人僵持了不到一分鍾,沈嘉行蹙了蹙眉心,抬高了聲調:“你這是要謀殺親夫!我一星期看不著你,你是想讓我失眠猝死?”


    輪胎打滑,車身陡然晃了一下,但兩個人都沒心思察覺


    在他說出‘謀殺親夫’那幾個字時,她就呆住了,他這副氣呼呼的模樣,就特別像個任性爭寵的小朋友……


    秦曼初的心像一塊兒沾了水的海綿,不斷膨脹。她不受控製地湊近他,碰上他的唇,心裏默數了十秒,離開。


    眉間分外羞怯,她悄悄說了一句:“小別勝新婚”


    沈嘉行略顯幽怨的眸子意外的滯納了半秒,隨後就是一張冷峻的臉,怎麽也壓不住的喜悅。


    有時候,真的覺得怎麽愛她都不夠。


    搭在她肩頭的手往回收了一寸,掌住她的後頸,欺身繼續剛才那個蜻蜓一點,加深,加重。


    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停的,車窗外的溫夏和韓諾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直到車窗被急切的敲著,秦曼初倉惶清醒,急忙推開了他。


    沈嘉行的手指觸摸到車門的按扣,車窗緩緩降落。


    灼耀的光線一瞬間刺進來,秦曼初眯了眯眼


    溫夏的聲音緊隨響起:“姐,還有十分鍾就發車了”


    沈嘉行已經退回到原位置,從另一邊下了車


    秦曼初有種被抓現行的窘迫,她開車門,下車,嘴裏煩亂的堵了她一句:“知道啦知道啦,趕不上坐下一趟不就行了”


    沈嘉行手裏拿著行李箱,從車尾走過來,正好看見她撅著嘴衝溫夏說了句什麽,模樣不太高興。


    他停在她身邊,問的是溫夏:“這半分鍾的功夫你也能惹她生氣?”


    溫夏就冤的不行:“我說啥了啊!我啥也沒說啊……”


    秦曼初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抬手把肩前的頭發往後抓了抓,不去看溫夏。隻側身跟沈嘉行說:“我走了”


    “我送你到車上”


    這時,橫過來一條手臂,手裏一張紙巾,緊接著,聽見溫夏很是嫌棄地說:“你吃啥了,嘴也不擦,都是油”


    ………………


    下一瞬,溫夏就被韓諾拽走了。


    秦曼初的思緒還在糾結自己早上沒吃帶油的東西啊


    疑惑中,他暗暗壞笑,緩緩抬手,拇指從她的唇角一邊,輕輕劃到另一邊。


    幾分鍾前的畫麵在眼前重複播放,秦曼初頓時臉燒的漲紅。


    她忽的抓住行李箱的把杆,轉身就走。


    隻一步,左側的手腕被握住,她扭頭,他說:“不許摘”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腕處的表,點點頭,又對他說:“放心放心,不摘!”


    她笑的很是嬌俏,連帶她的語氣,都帶了撒嬌賣乖的調調。


    一上飛機上,張齊就忍不住問沈嘉行


    “你戶口本在你手裏?”


    “你幫我偷?”


    張齊這就放心了,早上聽他那麽正式的一聲‘老婆’ ,嚇得他真以為倆人扯證了。


    沈嘉行似乎看穿他的想法,沒說什麽,閉上眼,脊背靠向椅背,雙臂交疊環在胸前,指尖在肘間沒節奏的輕點


    幾分鍾後,張齊聽見他說:“早晚的事兒”


    張齊沒看他,姿勢同他一樣,沉思了幾秒,才說:“知道了”


    他能說什麽,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沈嘉行過得好。沈嘉行回國這幾年掙得錢一大半都給二叔填了窟窿,倆人忍著窩囊,卯著那股勁頭就是不拿下沈氏,不如不活。


    累嗎?怎麽會不累。


    不僅要給自己掙,還要替他沈廷時掙。外人都隻認為他沈嘉行富可敵國,呼風喚雨,誰特麽又知道他就是沈家的一個印鈔機。


    好幾次他都想撂挑子不幹了,沈嘉行總是毫無波瀾地說——早晚要讓二叔把這些年從他手裏堂而皇之搶走的食兒怎麽吃進去的,就怎麽吐出來。


    張齊忽的笑了一聲,突然想起他們進公司的第二個月,有個八千萬的合同,他不想簽,沈嘉行說必須簽。簽完合同,倆人直接去了桐園,沈嘉行當著老爺子的麵把合同給了傅廷時,他當時怎麽說的,他真就跟個孫子似的說——孝敬二叔的,八千萬,一分不少,二叔收好。


    那是他第一次,把沈廷時吃空公司的事放到台麵上,準確的說,是抬到老爺子眼珠子跟前。


    當時,父子倆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了。


    於是,那筆款項,由老爺子親手,送進了沈嘉行的口袋。第二天,倆人就一人提了一輛超跑,繞了一整座山,之後扔車庫裏再沒動過。


    “笑什麽”


    回憶被打斷,張齊側頭看他,他依舊沉著眼,神情寡漠。


    他所有的溫度,好像都隻給了秦曼初。


    張齊說:“回去溜一溜我那輛布加迪”


    “憶苦思甜?” 沈嘉行睨了他一眼


    張齊打了個響指,服務生應聲走過來


    張齊說:“來兩杯橙汁兒”


    沈嘉行嫌棄地冷了他一眼,滿臉都寫著 ‘一個大老爺們喝橙汁?’


    一分鍾後,服務生端來兩杯橙汁,吸管掛在杯口。


    張齊左右手同時接過兩杯橙汁兒,杯身並在一起,他直接含住兩根吸管,猛吸了幾口,才侃侃說道:“我不像你,我隻能喝點兒甜的”


    這‘甜’被張齊說成了戀愛的‘甜’,那沈嘉行嘴裏的那句‘苦’,也就順其成了單身狗的‘苦’


    張齊絕不會拿從前受的苦來提醒現在的沈嘉行


    那是從他記事起,就沒見過的沈嘉行


    好像沈嘉行不曾擁有過的肆意瀟灑的青春,如今都跟著秦曼初一起來到了他身邊。


    沈嘉行看了眼張齊手裏的橙汁,想起家裏那個愛喝果汁的小人兒,表情不自覺溫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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