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宋震海麵對著這個苗壯成長的戰士,激動地說,“我們革命者,就是要在赤色革命軍的領導下,從事解放全人類的偉大事業!革命軍的需要,就是我們的理想。我們要真正做到活著,為了革命的事業戰鬥,死為了革命的事業獻身。”


    他們邊走邊想著,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因為他們心中有1顆永遠不落的,火紅的太陽。


    正是天色藏昏的時候,他們來到龍窩鋪的邊沿上。在離龍窩鋪1裏多地的地方,他們把擔子放到山溝裏,又把匣子槍掖了掖,簡單地遞了幾句話之後,弓著腰,順著深溝,進入敵人挖的壕溝裏,又慢慢摸到離村不遠的地方趴下來,仔細觀察裏麵的動靜。


    雖然天剛剛黑,龍窩鋪卻死1般地沉寂。沒有燈光,沒有音響,隻有“黑大門”那個方向,隱隱約約傳來了雜亂的嚎叫聲。


    他們3人翻過壕溝,順著1道石堰慢慢往前爬,又在距離柵欄門旁崗樓1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3個人的眼睛和耳朵,都集中在柵欄門旁的崗樓上。


    大柵欄門緊緊地關著。1個偽軍晃晃悠悠地從崗樓裏走出來,跺跺腳,哈哈手,打打噴嚏。


    他佝僂著腰,在柵欄門裏走了幾步,朝向“黑大門”的方向罵開了:“他媽的!當官的喝酒,當兵的喝風!算些什麽玩意!美其名慶壽,淨他媽的舔鬼子的腚溝子!”


    他臉朝崗樓,帶有哀求地道:“弟兄們,幫幫忙,我不行了。”


    說完,他又打了個噴嚏,牙1呲,左手挑起大拇指和小拇指作了個大煙槍對到嘴上。


    “我真的不行了,讓我回去過過癮吧,好在中隊長已經查過崗了,這時已經瞪著1隻眼劃起拳來了。”


    “可得小心……”另1個偽軍提醒他:“中隊長不是再3訓話啦,說這3天是杜老太爺慶壽的日子,要特別注意!”


    “狗屁!”那個偽軍道,“不就是那麽個糟老頭子,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靠著他那1個眼的兒子,抖抖威風!”


    他轉身往回走,嘴裏哼著:“臘月裏來夜難擋……”


    “彼此彼此!去吧,以後兄弟我有什麽事情用著你時,希望多多照應。”又1個偽軍說。


    “是……是是!”


    宋震海警覺地用胳膊肘捅捅大個子和柱子,低聲說:“果然是雙崗,現在崗樓裏是3個人,按第2套計劃行動。”


    說著,宋震海和尤林往石堰下的溝裏爬去,張清立朝崗樓方向爬去。


    不1會,從崗樓外的溝裏發出了幾聲小羊的叫聲:“咩~~咩~~”


    聲音很微弱,很低,接著,又傳出了1陣“悉悉嗦嗦”羊走動的響聲。


    崗樓裏的偽軍正頭碰頭縮在1起抽煙,聽到叫聲,吃了1驚。


    叼在嘴裏的紙煙掉在地上,急忙來了個狗吃屎式的臥倒,把槍栓拉得“嘩嘩”直響。


    稍1停,又叫了兩聲,他們這才聽清楚了,原來是羊叫,而且還是1隻小羊羔叫的聲音。


    隻聽1個偽軍拖著怪腔叫道:“嗬嗬……人有時運龜有蓋,沒想到黑燈瞎火的自己送菜來了!這隻羊羔子,保準夠上咱們美美地吃上1頓的了。”


    另1個偽軍說道:“來,我去把它抓了來。就咱3個人的份了,吊死鬼那家夥抽大煙去了,不要叫他知道。”


    隻聽又1個偽軍製止說:“唉唉,可別出去,天這麽黑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保準那裏光是羊?赤色革命軍神出鬼沒,當心背了死狗。”


    第1個說話的偽軍立即反駁說:“你這說的什麽屁話?看你的膽子比蚊子都小!中隊長早派人偵察過了,4十裏以內,別說8路,連個鳥的影子也沒有。走,怕死的留下看門,咱們去!”


    兩個偽軍1前1後,從崗樓裏出來了。他們開開柵欄門上的大鎖,躡手躡腳地朝羊叫的地方走去。


    “羊羔”又叫了兩聲,聲音略高了1些。“悉悉嗦嗦”的聲音也急了,像是急著要跑的樣子。


    “快!快!別讓它跑了!”1個偽軍催促說。


    他們4隻腿往前走著,4隻眼朝前盯著,不久,他倆看到了在1條窄溝底下晃動著1隻白色的東西,1個偽軍捅捅另1個偽軍,道:“在那?在那!咱們圍上去抓!”


    兩個偽軍1個在前,1個在後,已經來到“羊羔”所在的溝頂上了。


    前頭的那個把大槍斜背在肩上,身子1彎,頭1探,伸出兩手要去抓羊。那知等在這裏的不是羊,卻是1個人。


    尤林把披在身上的白褂子1撂,兩手抓住偽軍的手,順勢1拉,那偽軍栽了下來。沒等出聲,尤林雙手已經掐到偽軍的脖子上了。


    另1個偽軍正在溝上走著,宋震海猛地從身後捂住他的嘴,接著就是雙手1掐,也不喘氣了。


    崗樓的那個偽軍在兩個抓羊的偽軍出來後,也從崗樓走了出來,站在柵欄裏麵搖頭晃腦向這邊望。


    在那兩個偽軍報銷的同時,張清立平地躥了起來,伸出兩隻起重機般的胳膊,從柵欄門的木孔裏死死掐住了偽軍的脖子,隻1霎,那個偽軍也完了。


    宋震海和尤林這時已經過來了,他們身上都換上了偽軍的衣裳。


    張清立也把這個偽軍的屍首拖到外麵溝裏,剝下衣服換到自己身上,藏好槍支,3個人進到柵欄門裏,悄悄來到崗樓裏。宋震海命令說:“那個煙鬼回來以後,你倆守住這裏,我到外麵去審他!”


    不1會,那個回去抽大煙的偽軍回來了。


    嘴裏還哼著下流的小曲,1直走到崗樓前,點頭哈腰地說:“真過癮!多謝老兄的關照……”


    張清立的身子1側,往前1撲,毛巾就已經塞到偽軍嘴裏了。


    尤林上去把他綁了起來,宋震海提起來就往外走。


    宋震海把偽軍提到外麵的溝裏,用匕首對到他的胸口上說:“老實點!不老實我就宰了你!”


    偽軍點著頭,嘴裏“鳴嚕嗚嚕”地響,意思是說:“不敢……不敢……”


    宋震海這才把塞在敵人嘴裏的毛巾拿出來,把敵人的口令、崗哨的布置、查崗的時間、內部情況以及對趙萬程監禁的程度問了1遍之後,又重新把他的嘴堵好,手腳捆好,說了聲:“先委屈你1下吧。”


    說完,便把他扔在深溝裏,又回到崗樓。


    宋震海簡要地說:“張清立留下守大門,策應我們出來。如果情況有變化,在敵人換下1班崗前,如果我們還沒出來,你就先撤。至於是否需要外麵策應,要看我們的信號。”


    說完,宋震海拍拍大個子的肩膀,和尤林大搖大擺地朝街裏走去。


    這時候天早已黑了,街上早已沒有人了。


    家家戶戶的門,早已緊閉了,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作過多的周旋。


    他倆抄著近道,避開崗哨,來到近處的白胡子老爺爺家的門前。


    尤林輕輕推門,裏麵頂得很緊。他輕輕敲敲,沒有動靜。又敲了兩下,才聽到白胡子老爺爺問:“什麽人?”


    “呃,我……賣柴禾的,開開門吧!”


    白胡子老爺爺沒有料想自己人這個時候能來,也沒聽清楚是尤林的聲音來,便說:“什麽年月,黑燈瞎火的,還賣柴禾……俺窮的連吃都弄不上,哪來的錢買草?”


    “哎……要不求求你把草放在這裏吧,咱都是窮苦人哪。”


    白胡子老爺爺下來炕,摸摸索索來到院子,拉開門,1伸頭,見是“黃皮子”,急忙掩上門,沉著臉道:“人被你們抓去了,東西被你們搶去了,我這家裏什麽也沒有啦,還來幹什麽?”


    白胡子老爺爺掩門的時候,宋震海的右腿已經插進門裏。他把頭上扣的黃狗皮帽子1摘,壓低聲音說:“老爺爺……是我!”


    白胡子老爺爺馬上辨認出來了,立即改換口氣說:“哎,這柴禾……”


    他把門1開,朝宋震海和尤林拉了1把,隨即又關上了門。


    進到屋裏,白胡子老爺爺在黑影裏對著宋震海的臉問:“這可是丈2和尚,叫我摸不著頭腦,究竟是怎麽回事?”


    宋震海把嘴靠近白胡子老爺爺的耳朵上,低聲說:“老爺爺,任務緊急,話留待以後再說吧!求你快去把嫂子叫來。”


    “這好辦……”


    隨著話音,老人匆匆地出去了。


    不1會,嫂子和白胡子老爺爺1起回來了。


    宋震海張口問道:“任務緊急,這裏又是在敵人的鼻子尖底下。1切都要抓緊時間,情況有什麽變化沒有?”


    嫂子明白宋震海說的這“情況”是什麽情況。忙說道:“大叔還是關押在大廟裏麵的那間廂房裏,裏外屋都住著2鬼子。來來往往不斷人,看得又很嚴,誰也不準靠近。今天我去送了兩回吃的,剛到大門口,都被他們頂回來了。”


    白胡子老爺爺到院子裏轉了1圈,耳朵貼到門上聽了1會,又回來了,低聲補充說:“今天過晌‘獨眼龍’又打發人出來放風,說明天要再不供出赤色革命軍的活動情況來,吃後悔藥可就晚了。”


    宋震海輕蔑地笑笑,吐口唾沫道:“這些狗雜種,想的也太自在了!”


    他看看嫂子,問道:“‘毒蠍子’今晚請了多少客?”


    “咳……魚鱉蝦蟹都來了!什麽鬼子官、漢奸頭,保安隊長啥的1大堆,嗷嗷叫,活像1群狼。”嫂子罵道,“頭1個月就收錢要糧,說要大擺3天酒席。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沒有窮人的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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