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內機關重重。


    沒有寺丞帶領,外人擅闖地牢隻有死路一條。


    羊五在前頭帶路,盧崎和戰風淵跟在後麵。戰風淵不知道常景啟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找到中藥粉末,更不清楚處理好一切之前,會不會被他們撞見。


    他得想辦法拖住盧崎。


    “且慢。”


    盧崎、羊五先後回頭,大理寺丞羊五順著戰風淵的視線看向遠處十多間牢房。


    那裏,關著的人是蘇旭的兩名副將和一些心腹屬下。


    主帥有叛國嫌疑,他手下幾名關鍵人物統統被控製起來,關在地牢裏數月。


    牢裏的人聽到動靜,清醒過來,認出了他們。


    哭喊著跑到牢門前:“是盧公子,還有戰節帥。”


    副將肅煥淚眼婆娑。


    戰風淵和盧崎蹲下身,緊緊抓住他們的手。指骨關節突出,早已沒了當年英勇,個個狼狽不堪,瘦成皮包骨。


    “師哥,你們......”盧崎哭成淚人,話都說不出完整的一句。


    戰風淵更關心他們的身體,連忙翻看他們的手臂,看到了觸目驚心的鞭痕。


    “大理寺對你們用刑了是不是?”戰風淵雙眼通紅,不住地追問。


    肅煥死死拉著他和盧崎,用眼神告訴他們別激動,小聲道:“我們願意為蘇將軍承擔責罰。”


    戰風淵隻覺得胸中一痛,後麵的話被堵在喉嚨裏。


    肅煥看見了他們手裏的食盒:“你們是要去探視將軍嗎?”


    “是。”戰風淵哽咽回答。


    “你們回來的時候,跟我說說將軍的近況如何,有沒有用刑,舊傷好些了沒?”


    羊五開始催促兩人。


    “你們探視的時間不多,先離開這裏吧。”


    肅煥閃著淚花:“去吧去吧,別擔心我們。”


    這一耽擱,常景啟那邊有了足夠的時間處理破綻。而戰風淵此時的心情沉重,腳步也變得有些緩慢,羊五和盧崎一再催促。


    來到關押重犯的地牢門口,常景啟如同往常那樣在燈下閱讀。


    “怎麽是你們?現在可不到探視的時間。”常景啟演得很像,戰風淵都看不出問題。


    因先前那一幕窩著火的盧崎,說話很不客氣:“想來就來,我師哥有玉京通行令,快打開牢門,讓我們進去見老師。”


    因為師哥兩字,戰風淵看了一眼盧崎。


    能當大理寺卿的人都不是好相與的,常景啟擺出氣勢,冷冷道:“陛下這兩日有口諭,來探視者隻能站在五步外說話。跨過去,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盧崎雙眼怒瞪。


    “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我管你是誰,我有陛下口諭,不信,你進宮去問陛下。”


    “你...”


    戰風淵拉著他:“好了,辦正事要緊。”


    常景啟打開牢門,盧崎先一步跨進去。


    關押重犯的地牢設計特殊,外圍是極深的水渠,中心處才是關押犯人的牢房。


    “老師...”


    盧崎被常景啟伸手攔住。


    “陛下口諭,你們隻能在這裏和蘇旭說話。”示意他們地上劃了一條線,不能跨越。


    牢房裏濕腐的味道很重,還夾雜著療傷藥的味道,絲絲縷縷飄進戰風淵和盧崎鼻腔中。


    “老師。”盧崎一撩衣擺,跪了下去。


    戰風淵將食盒放在地上,同盧崎一樣,跪了下去。


    頭抬起來時,望著那具真假難辨的假人,心中早已千瘡百孔,痛得呼吸都難。


    “前幾日才來看過為師,怎麽又來了?小淵也來了?”


    聽到熟悉的嗓音,戰風淵隻覺一股腥氣上湧,悲傷到極致的他,吐了一大口鮮血。常景啟在身後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投來關切的目光。


    “老師,您身體如何?”盧崎急問。


    蘇旭沒抬頭,勾著腰,臉埋在雜亂的頭發下,看著盤膝的雙腿。


    “死不了。”


    盧崎像個孩子般展顏一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老師,徒兒上次來看您,您說醉仙樓的月餅好吃,徒兒又給您帶了些來,還有師兄,他還給您帶了玉泉酒。”


    “好,你們都是乖孩子。”


    戰風淵又咳了一口血,他回京的時候太晚了,沒見著蘇伯最後一麵。這時候,能聽到他的說話聲,忍不住悲痛。


    盧崎打開食盒,想進去把東西親手喂給老師,被常景啟一把攔住。


    “盧公子,別忘了陛下的口諭。”


    盧崎甩開常景啟的手,瞪著他。“你把食盒給老師送過去。”


    常景啟有些為難,可撞上盧崎執拗固執的眼神,敗下陣來。


    “好。”


    假人自然不會吃東西飲酒,常景啟隻是將食盒放在蘇旭麵前。


    “好了,別為難常大人,他也是照章辦事。”


    “老師,我們來的時候,見著肅煥和林闖他們了。”


    假蘇旭頓了頓,嗓音有些哽咽起來:“他們...過得還好嗎?”


    “大理寺的人對他們用了刑。”


    擺食盒的常景啟動作頓住,他們不會對二品的蘇旭用刑,他那些私兵還是逃不過嚴刑逼供。


    可那些人都是硬漢,愣是沒人說任何不利蘇旭的證詞。


    “是我連累了他們。”


    “老師,您是無辜的,是有人構陷您叛國。”


    戰風淵側耳傾聽。


    假蘇旭歎息:“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


    聽出蘇旭話裏的絕望,盧崎扯著嗓子吼出來:“老師,徒兒一定幫您找到遭人陷害的證據,替您申冤,救您出地牢。”


    別說戰風淵,就是常景啟都有些動容。他回頭,打量這個玉京紈絝。


    心中默默感歎:這小子對蘇旭的師徒情倒是真切,心中多了一絲好感。


    盧崎忙追問:“老師,您有懷疑的人嗎?”


    躲在蘇旭身後的楚九年先是一愣,他來之前,和陛下預演過此事,大概有些猜測,陛下的意思,若盧崎有想法,就順著他的話,給他弄點事情做做。


    “崎兒,你想替老師查明此事嗎?”


    “想。”盧崎不假思索地回答。


    假蘇旭又是一頓,戰風淵也在等,他想起陛下的話,猜到此人應該是陛下安排的。那他說的話,應該也代表陛下的意思。


    “好,老師沒收錯你這個徒弟。”


    “告發老師的人叫秦寶,是副將王讚的小妾。”


    戰風淵抓住關鍵:“副將的小妾怎麽能接觸到軍中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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