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母親擦完冰碴,周若晴這才重新站起身,想要去廚房弄點吃的。


    “我來吧!”


    楊芊芊正要阻止她,就見她已經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廚房。


    “若晴,你的腿……”


    楊芊芊走上前,看著她走路的姿勢,眉頭皺了起來。


    周若晴眼中泛起一抹苦意。


    “醒來以後,我的右腿就有些使不上勁了。”


    林初此時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見周若晴的話,她便走上前,替她看了看。


    “這樣有感覺嗎?”


    林初捏了捏她的右小腿。


    周若晴點了點頭,又接著搖頭,“不能說完全沒感覺,但這個感覺很遲鈍,就像是外麵隔了一層很厚的靴子。”


    然而此時她腿上的褲子被林初向上推到了膝蓋,她的皮膚與林初的手,是直接接觸的。


    林初又給她做了一些反應測試,果然發現她的右小腿反應很遲鈍。


    但她右腿的肌肉和骨頭,摸起來是沒有任何損傷的。


    林初立刻在腦海中聯想到了老楊。


    他腦中的雪蟲被逼出來以後,四肢似乎沒有受到影響,但是記憶和精神都不太行。


    這麽看來,雪蟲入腦後,會對人腦造成損傷。


    人腦是整個人體的中樞,控製著人的思想和軀幹。


    兩人表現出來的情況,都能歸結於大腦受損。


    而且這種損傷多半不可逆。


    想到這兒,林初抬頭問周若晴:“你的腦袋還疼嗎?”


    周若晴點了點頭,“自從醒來以後,就一直還在疼。”


    證實了自己的推測,林初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周若晴見她不再說話,扭頭看向楊芊芊,似乎是在詢問情況。


    楊芊芊衝她搖了搖頭,將她安置在客廳裏的餐椅上,“你等著,我幫你弄點吃的。”


    見周若晴還想反駁,楊芊芊立刻用眼神瞪了她一眼:“不許跟我客氣!”


    周若晴知道好友是擔心自己,便順從地點了點頭,提醒她:“冰箱裏有吃一半的肉罐頭,櫥櫃裏也還有些麥片,隨便幫我弄點就行。”


    楊芊芊點著頭,飛快地跑進廚房,周若晴收回目光,便看見客廳中間倒著的男人,臉上的笑容盡數消失。


    林初雖然在腦海中思考問題,卻也一直分神注意著屋裏的動靜。


    看到周若晴的表情,她挑了挑眉,出聲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兩人的眼神都落在正中的屍體上,處理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周若晴思索了片刻,便看向林初,“你是……”


    “我是芊芊的表姐。”


    “芊芊她……有表姐?”作為楊芊芊最好的朋友,周若晴顯然是對她的情況很了解的,聽到林初的話,她的眼底浮現出了質疑。


    林初也不解釋,隻是再次看向客廳中間的那具屍體。


    “我媽媽膽小,我怕她一會兒醒來,會受刺激,但我現在行動不方便,可以麻煩你幫忙把他……弄出去嗎?”


    “弄出去的意思是,弄到哪兒都行?”


    周若晴點了點頭。


    林初聞言,很爽快地起身,朝著屍體走去。


    她先是用一旁的塑料袋將屍體的頭套起,見周若晴疑惑,便解釋了一句:“避免留下血跡,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隨後,她提著屍體的一條腿,把屍體拖到了走道裏,找了一個沒有人能看見的視覺死角,將屍體收進了空間。


    隨後在走道裏晃了一會兒,這才回到周若晴家。


    楊芊芊已經幫周若晴泡了一碗麥片,弄了一塊肉罐頭放在盤子裏。


    兩人正坐在一起聊天,聊天內容,是林初這個其他派別的寄生物。


    聽到林初推門的聲音,兩個女孩頓時正襟危坐。


    “若晴,你多吃一點,我哥說了,到時候會來接我,你要養好身子,跟我們一起走。”


    楊芊芊岔開話題,周若晴連忙點頭。


    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險些把林初逗笑。


    等看著周若晴吃完飯,又扶她回臥室休息後,楊芊芊就和林初一起告辭了。


    她出來無非是擔心自己的朋友,現在幫朋友解決了危機,她的心又飄回了家裏的老爸身上。


    老楊的情況,比起周若晴要差不少,她急著回去照顧他。


    周若晴知道她的心情,“你快回去照看叔叔吧,對了,你走之前,幫我把窗邊的風鈴掛上。”


    楊芊芊又囑咐了她幾句,跑到她臥室的窗邊,將一串金色的風鈴掛了上去。


    最後又幫周若晴掖了掖被角,這才離開。


    走在回去的路上,楊芊芊扭頭指著周若晴的窗戶,“你看,從這裏能看到她的風鈴。”


    “你不是好奇為什麽我來的時候,突然不說話了,那是因為我和她有過約定,平安無事就把風鈴掛著,如果遇到危險,風鈴就會卸下來。”


    “我房間裏也有一串同樣的風鈴。”


    林初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那串風鈴。


    “你們也會有好朋友嗎?”楊芊芊見她沒說話,忍不住追問。


    林初想了想,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好朋友……


    看到林初眼中閃過的一絲迷茫,楊芊芊了然地點了點頭,“你們沒有好朋友,不團結,總有一天會被我們逐個擊破的。”


    見林初眯眼看向自己,她縮了縮脖子,補充道:“是他們那派。”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就走到楊芊芊家附近。


    兩人默契地從並肩同行,改為楊芊芊在前,林初在後,中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果不其然,她們剛走進居民樓所在的小院,林初就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了她們身上。


    她抬頭,坦然自若地向卷發阿姨揮了揮手。


    等回到家,免不了被卷發阿姨盤問了一通,楊芊芊絲毫不理對方,轉身進屋照顧老楊去了。


    林初學著她的笑容敷衍了幾句,便也找借口回了臥室。


    將門反鎖後,她便打開門,回了庇護所。


    庇護所裏的溫度高,林初回到庇護所後,便把身上的衣褲脫下,換上一身還沒洗的髒衣物,穿上解剖時防髒的褂子,轉身進了解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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