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劍尖直指王大鬆怒吼道。


    “你這低三下四的醃臢男人,你究竟有何資格玷汙我貴族的血脈,今日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以雪此辱!”


    王大鬆此刻已被嚇得麵如土色,整個身體如同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不住地磕頭求饒。


    “大少爺饒命,這真的不幹小人的事呀,小人不過是奉命行事,求大少爺開恩呐,如果大少爺真的要這樣的話,豈不是冤枉死了小人了!”


    虞子期哪裏還聽得進他的求饒之詞?提劍便朝著王大鬆猛衝過去,恨不得立刻將其斬於劍下。


    陳憂薙卻張開雙臂,將王大鬆護在身後,喝道。


    “所有的過錯皆由我一人承擔,你若要尋仇,隻管衝著我來,切莫連累無辜之人!”


    虞子期見此情景,痛苦溢於言表。


    “許國夫人,怎能如此不顧及家族的聲譽和我的感受?”


    許國夫人淒然苦笑。


    “子期,你自小出生於貴族之家,養尊處優,又怎能真正理解一個孤苦無依的婦人,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所經曆的無助與痛苦?我並非天性如此放浪形骸,實在是被生活所迫,走投無路啊!”


    虞子期聽到這番話,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往昔的種種。


    為了追求功名,他毅然決然地跟隨項梁投身反秦大業,從此與母親和妹妹天各一方,失去了聯係。


    想到此處,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愧疚之情。


    “娘,過往之事莫要再提,兒子今日定要殺了這個玷汙您清白的混蛋,然後帶您離開這是非之地,咱們一同前往項王那裏,在他的庇護下,定能過上安穩平靜的生活!”


    陳憂薙卻執拗地搖了搖頭。


    “子期,娘心意已決,當今皇帝乃是仁慈之主,他心懷天下,善待百姓,致力於平定叛亂,為世間造下萬千功德,他是當之無愧的真命天子!項王雖出身貴族,但他的一舉一動皆為滿足個人私利,剛愎自用,任人唯親,跟著他,前途必然黯淡無光,絕無出路可言,你應當留在鹹陽,輔佐當今聖上,方能成就一番大業。”


    虞子期這段時日在項羽麾下,確實也親眼目睹了項羽的諸多缺點和不足之處。


    然而,忠君的思想早已在他的內心深處紮根,難以動搖。


    更何況,如今親眼目睹母親在鹹陽與別的男人關係不清,這無疑讓他難以釋懷。


    他死死地盯著王大鬆,冷冷地說。


    “我欲將我母親帶走,從此與這醃臢之地再無瓜葛,不知你這低賤之人意下如何?”


    王大鬆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不一會兒便磕破了皮說。


    “多謝大少爺不殺之恩,小人不過是身份低微之人,怎敢當王君這等尊貴的稱呼,大少爺要帶夫人走,小人萬萬不敢有半分怨言,隻求大少爺高抬貴手,放小人一條生路,您請自便就是!”


    虞子期冷哼一聲。


    “你這如此低三下四、毫無骨氣的鼠輩,真不知我母親究竟看中了你哪一點,你給我立刻滾到一邊去,今生今世別讓本少再看到你這令人作嘔的嘴臉!”


    說罷,虞子期伸手便要去拉陳憂薙,準備帶她離開這個讓他感到恥辱和憤怒的地方。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高喊。


    “皇上駕到!”


    這一聲高呼如同晴天霹靂,在眾人耳邊炸響。


    當啷一聲,虞子期手中的寶劍脫手落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在這命懸一線的危急關頭,陳憂薙也不知是從身體的哪一處角落爆發出一股力量,猛地一把推開了旁邊的那個厚重衣櫃。


    “子期,你快進去,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了你!”


    虞子期望著母親那焦急萬分的模樣,心中深知這絕非是任何佯裝做作。


    “媽,我躲開了,那您怎麽辦?”


    陳憂薙此刻根本無暇多言,甚至來不及給虞子期一個安撫的眼神,不由分說地直接將他用力推進了櫃子裏。


    緊接著,她迅速找來一把銅鎖,“哢噠”一聲,幹脆利落地將櫃子緊緊上了鎖。


    隨後,她手忙腳亂地收拾起剛才因慌亂而撞碎的物件。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趙川昂首闊步、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


    陳憂薙和王大鬆驚慌失措,臉色慘白,趕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迎接。


    趙川開門見山地厲聲質問道。


    “聽聞項羽那邊有奸細混入,跑到了許國夫人府,可有此事?”


    陳憂薙被嚇得嘴唇顫抖。


    “回陛下的話,臣妾府中一向防衛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真的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啊!”


    說完,她急忙轉頭看向王大鬆。


    “你來向陛下說!”


    王大鬆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恭恭敬敬地說。


    “回陛下的話,這個府邸一直都由奴才親自打理,奴才不敢有絲毫懈怠,平日裏戒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絕無可能有可疑人物潛入啊!”


    趙川審視著眼前這二人的表情和姿態,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為了洗脫許國夫人的嫌疑,朕定要將這裏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陳憂薙強忍著內心的恐懼,佯裝感激地說。


    “多謝陛下為臣妾排除隱患,臣妾感激不盡,若真能還臣妾一個清白,那真是臣妾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趙川微微仰頭,說道。


    “你是皇後的生母,安危重於泰山,朕自當謹慎處理,不必如此客氣。”


    說罷,他一邊揮手命令人去外麵展開搜查,一邊示意陳憂薙和王大鬆坐下。


    趙川自己則直接跪坐在主位那豪華的席位上,陳憂薙和王大鬆道了謝,也在下方垂首跪坐了下來。


    趙川漫不經心地與他們交談起來,先是向王大鬆詢問許國夫人的起居情況。


    “王大鬆,許國夫人平日裏歇息可好?如果夫人休息的不好,這就是你們這些下人伺候的不好,到時候自然是少不了被責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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