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鮒搖頭道。


    “重利誘惑,未必能讓韓信回心轉意,且此舉易讓其他將領心生不滿,認為陛下處事不公,寒了眾將士之心。”


    趙川猛拍桌案,大聲喝道。


    “都莫要爭了!韓信之事,必須妥善解決,若不能使其歸心,必成大患,張良,你即刻修書給範減,但務必小心行事,不可走漏風聲,陳平,你負責調集周邊兵力,以防萬一,孔鮒,你擬旨給韓信,先安撫其心,再觀其變。”


    張良麵露難色,猶豫道。


    “陛下,這修書之事風險極大,若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陳平緊接著說道。


    “陛下,調集兵力也需謹慎,若被韓信察覺,恐會引發兵變。”


    孔鮒也拱手道。


    “陛下,擬旨安撫亦需斟酌用詞,稍有不慎,可能適得其反。”


    趙川大聲道。


    “朕知道此事困難重重,但難道就任由韓信這般肆意妄為?你們身為朕的重臣,理應為朕分憂,而不是在此諸多推脫!”


    眾人皆跪地請罪。


    “陛下息怒,臣等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重托。”


    趙川深吸一口氣,緩緩說。


    “都起來吧,此事關係重大,朕也是心急如焚。但我們必須謹慎行事,不可操之過急。”


    張良起身說道。


    “陛下,或許我們可以從韓信身邊的親信入手,了解他的真實想法和動向。”


    陳平點頭表示讚同。


    “此計可行,但需小心行事,以免被韓信察覺。”


    孔鮒則說道。


    “還可以派人散播一些對韓信不利的言論,擾亂他的軍心。”


    趙川搖搖頭。


    “此計雖可,但不可過度,以免引起將士們的反感。”


    眾人再次陷入沉思,宮殿內一時安靜得隻聽得見眾人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陳平突然說。


    “陛下,不如我們設下一場鴻門宴,邀請韓信前來,在宴會上試探他的態度。”


    張良連忙反對。


    “不可,韓信何等聰明,豈會不知這是鴻門宴?此計太過冒險。”


    趙川擺擺手。


    “罷了,此計暫且擱置,我們還是先按照之前的部署行事,看看韓信的反應再說。”


    趙川為了牢牢掌控軍權,節製那些戰功赫赫的武將,可謂是絞盡腦汁,精心構建了各級的宣化使製度。


    一切安排妥當後,他沉聲道。


    “讓繡衣禦史墨陽也可以相機而動。”


    墨陽接到趙川的聖旨時,不禁冷哼一聲。


    “這個韓信還真敢玩火!”


    說罷,他疾步走向案幾,迅速提筆寫就一封絕密的命令,而後喚來信鴿,將這關乎生死榮辱的密令傳了出去。


    就在此時,韓信的王府中,原本寧靜的氛圍被一位使者的突然到訪打破。


    起初,韓信還以為是六國其他諸侯派來的使者,心中暗自揣測著對方的來意。


    然而,當那個人緩緩揭開頭上的麵紗時,韓信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按住了劍柄。


    “鍾離眜,原來是你!”


    鍾離眜在項羽麾下堪稱翹楚,是唯一一個能在戰場上與各路諸侯一較長短的猛將。


    當下,他深受項羽的信任,風頭無兩,威名遠播。


    況且,雙方分屬敵對陣營,按理說,鍾離眜絕無理由孤身冒險踏入韓信的王府。


    這突如其來的會麵,著實讓韓信心生疑竇,他心中暗想:“難道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韓信冷哼一聲。


    “咱們見麵的地方隻有戰場,你貿然到了我的王府,莫不是活膩了?”


    鍾離眜卻顯得異常平靜,他緩緩說。


    “此一時彼一時,大王,以您的驚世才華,那可是能夠裂稱霸一方的,如今卻屈尊在趙川那廝的帳下做一名大將,還要飽受猜忌與打壓,這樣的憋屈日子,當真就是您想要的嗎?”


    韓信冷笑一聲。


    “陛下對信有解衣推食之恩,我就算肝腦塗地也不足以回報其萬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又豈敢有半分怨懟?”


    鍾離眜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放肆地大笑起來。


    “還是那句話,此一時彼一時,將軍您如今帶兵在外,南征北戰,戰功赫赫,功高震主,趙川身邊奸佞小人如蟻附膻,難道您真的不為自己的家族之運好好想想?”


    韓信沉默不語,隻是冷冷地問。


    “你到底想怎麽樣?”


    話音未落,他唰的一下將寶劍拔出半截。


    隻要鍾離眜一句話不對,立刻就要血濺當場,讓這王府化作修羅地獄。


    鍾離眜卻麵無懼色。


    “我來並非想要勸您歸降我家霸王,這個很明顯,所以也完全沒必要繞彎子。”


    韓信眼中的敵意略微消減了幾分,但手中的劍依然緊握,仿佛那劍柄都要被他捏碎。


    “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我劍下無情,今日你休想活著走出這王府!”


    鍾離眜冷笑一聲。


    “將軍這把劍殺過多少人?又有多少冤魂在劍下哭嚎?”


    韓信瞪大了眼睛。


    “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我的劍已經出鞘,你再多說一句,就可能死在這裏!”


    就在這時,換做一般人早已被嚇得癱倒在地,但鍾離眜絕非等閑之輩。


    他不但沒有絲毫懼意,反而繼續挑釁道。


    “據我鍾離眜所知,將軍第一次要拔劍,最後還認慫了,隻好從那個人的腿下鑽過去,這,是您第二次拔劍嗎?莫不是又要重蹈覆轍?”


    說著,鍾離眜竟還做出了一個誇張的跨立動作,韓信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姓鍾離的,你找死是不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鍾離眜卻哈哈大笑。


    “腿下之辱,畢竟丟不了性命,可是,如果您被懷疑造反,到時候就算想享受胯下之辱都不可得,必定會被人千刀萬剮,剁成肉醬,誅滅三族,您的妻兒老小,皆要為您陪葬!”


    韓信被這番話氣得渾身顫抖,就在他正要發作,準備一劍將鍾離眜斬殺之時,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謀士打扮的人。


    “大王不要動怒,讓我蒯徹先‘蒯’他一下子!”


    蒯,在北方方言中,其實是用手抓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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