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見狀,著實嚇了一大跳問。


    “虞子期將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緣何如此暴戾行事?”


    虞子期語氣冰冷。


    “王上旨意,吾等隻是奉命行事。”


    韓信萬萬未曾料到趙川竟如此決絕,心莫名地湧起一絲忌憚,但他畢竟是一方霸主,很快便強自鎮定下來。


    “臣遵旨!”


    虞子期離去之後,韓信手下的那幫家臣頓時炸開了鍋。


    “王上,趙川這分明是公然挑釁您呐,如此囂張跋扈,我們實在忍無可忍,不如咱們今日就點齊兵馬,揮軍殺向皇宮,讓那昏君死無葬身之地!”


    韓信抬起手沉聲道。


    “切莫衝動,現在時機未到,等我們的受禪台建好之後,再從長計議!”


    “王上,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難道要等到趙川先下手為強?”


    韓信說道。


    “諸位稍安勿躁,此時貿然行動,隻會功虧一簣。我們需等待最佳時機,方能一舉成功。”


    隨後,他又吩咐手下謀士林風道。


    “速去再給我寫一封辭謝表呈遞給陛下,語氣務必要誠懇謙卑一些,莫要再激怒了他。”


    虞子期身上的血息尚未消散,甚至都沒顧得上沐浴清洗,便匆匆來到金殿,向趙川回複。


    “陛下,韓信此次鐵定是要篡位了,正在外麵大肆修築受禪台,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趙川神色未變,突然拿出一些小巧精致的匣子。


    這些匣子製作得極為精巧,鑲嵌著寶石,而打開小匣子的鑰匙唯有趙川持有。


    虞子期一時忘了身為臣子的規矩,急切地追問。


    “陛下,這是何物?”


    趙川緩緩說道。


    “這是繡衣禦史們遞上來的秘折,你所見到的情形,朕早在許久之前便已知曉,那修築受禪台之事,早在我們來齊國之前便已暗中籌備,隻不過如今他不再遮掩,公開行事罷了!”


    虞子期驚得目瞪口呆,半晌後才回過神來。


    “原來陛下早就有所準備,是臣愚鈍了。”


    趙川冷哼一聲。


    “在這等爾虞我詐之地,若毫無準備,朕又怎能安枕無憂?”


    虞子期還欲再問趙川究竟做了何種準備,然而趙川向來不喜他追問不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虞子期剛剛退出,隻見行宮裏頂棚之上倏地跳下一個黑衣人。


    此人身材修長,身著黑色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巾,難以分辨男女,就連說話的聲音也略顯中性。


    “五日以後在受禪台上舉行禪讓儀式,潛伏者已經準備就緒!”


    趙川微微點頭。


    “隻要你們準備妥當,即便麵對韓信的千軍萬馬,朕又有何懼!”


    那個黑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隨後身形一閃,打開窗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千鈞一發之際,趙川收到了韓信那言辭懇切的第三封表辭謝。


    “姓韓的,你這惺惺作態的模樣,當真是虛偽至極,還妄想我會如你所願,與你這般無休止地推讓下去?莫不是把我當作了任你愚弄的冤大頭?”


    說罷,他提起筆在韓信的辭謝表上批下幾個大字,隨後命令人將其暫時留存,揚聲宣稱要在受禪當日,當著眾人之麵宣讀。


    此時的韓信,心中雖有萬般急切,卻也不敢再貿然派人前來催促。


    然而,趙川卻顯得頗為主動,一直派遣自己身邊的文學博士陳啟前往韓信處,與他們詳細地談論禪讓的種種細節。


    經過一番商討,最終的結果竟是韓信承諾,待他登上皇位之後,將封趙川為庸侯,並把上庸之地賜予他。


    “庸侯?這便是韓信對我的評價?”


    趙川得知這一消息後,不禁冷哼道。


    “他韓信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所有的細節皆已商討完畢,韓信那邊提出要求,讓趙川帶著呂娥姁,恭敬地捧著陛下的玉璽,率先上受禪台。


    按照他們精心設計的流程,韓信和他的王後,需先給原來的皇帝和寵妃磕頭,而後接受玉璽,再登上象征著至高無上權力的主位。


    緊接著,趙川和呂娥姁要向新的皇帝皇後磕頭行禮。


    隨後,新登基的皇帝會冊封三位侯爵,並下令讓他們移居至偏遠的上庸城。


    對於韓信辭謝表的處理方式,趙川始終未置一詞。


    對於這些人所提及的複雜繁瑣的禪讓流程,他同樣不置可否,隻是任由事態發展,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一切安排皆井井有條之後,虞子期神色莊重地引領著趙川和呂娥姁,捧著玉璽,緩緩登上了高聳的受禪台。


    隻見韓信身著威嚴莊重的五爪龍袍,意氣風發,而他的王後卻依舊穿著那身象征著舊身份的王後服飾。


    兩人的裝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趙川看到韓信登場,略帶調侃地開口說。


    “齊王今日來的可真是早呀,這迫不及待的模樣,倒真是少見。”


    韓信從容應道。


    “承蒙上天眷顧,順應天命,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不得不早來恭候。”


    趙川隨即轉向韓信的王後,仔細端詳之下,隻見此人麵容平淡無奇,毫無出彩之處。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既不施胭脂粉黛以增顏色,身上也沒有尋常女子所喜愛的花香。


    若不是此刻顯眼地站在此處,恐怕在人群之中,眾人幾乎難以察覺她的存在。


    趙川開口問道。


    “你的皇後為何不換衣服?如此重要的場合,這般裝扮,倒是顯得與眾不同。”


    韓信昂著頭說道。


    “她呀,是一個死腦筋的人,如今尚未正式成為皇後,便執意不肯換上皇後的衣服,她聲稱,待我接受您的禪讓登上皇位之後,她才會心甘情願地換上。”


    趙川說道。


    “你這個女人倒是頗有個性,很是特別!”


    韓信輕描淡寫地說。


    “哼,不過是一個相當無趣的人罷了,不懂變通,隻知死守那些個陳規舊矩。”


    趙川也不再多言,扶著呂娥姁一同穩步走到受禪台的主位之上。


    這時,韓信任命的第三位長史王謙,手持詔書,聲情並茂地朗讀著趙川的禪位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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