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曾率領千軍萬馬,戰無不勝那是何等的威風,如今卻被困在這狹小陰暗的天牢之中,生死未卜,心中懊悔不已。


    幾日後,顧彩衣再次來到天牢,麵容略顯憔悴,顯然這些日子也未曾睡過一個安穩覺。


    “王上,考慮得如何?如果你這樣優柔寡斷下去的話,隻怕是會給自己招惹很大的禍端。”


    韓信抬起頭,開口道。


    “我……我不知道。”


    顧彩衣上前一步說。


    “王上,時間緊迫,不能再猶豫了,小寶還在家中盼著您回去,您難道真的忍心讓他失去父親嗎?”


    韓信痛苦地閉上雙眼,長歎道。


    “我韓信一生光明磊落,從未做過虧心事,如今卻要我向那皇帝老兒低頭認錯,我……我實在難以接受。”


    顧彩衣淚水奪眶而出。


    “王上,這不是低頭認錯,而是為了我們的家,為了小寶的未來,隻要您能活著,總有機會洗刷今日的恥辱。”


    韓信依舊內心在痛苦地掙紮著。


    顧彩衣見狀,繼續勸說道。


    “王上,您想想曾經與您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如果您就這樣放棄了,他們會如何看待您?他們的家人又該如何生活?您難道不想為他們謀一個好的歸宿嗎?”


    聽到這番話語,韓信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選擇了向命運低頭,認命服輸。


    “這便是陛下的英明所在,他雖無法親身領軍作戰,馳騁沙場,卻有著將諸多將領與大臣牢牢掌控於掌心的非凡手段,即便我費勁心思換掉了手下的那些佐官,可齊國這片廣袤大地之內的人心向背,又豈是我能夠輕易左右和改變的?直到如今,我才如夢初醒,參透了這個道理,隻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唉!”


    顧彩衣蓮步輕移。


    “王上,事已至此,已然沒有了其他的退路,您還是誠心誠意地向陛下認罪吧,您往昔戰功赫赫,威名遠揚,陛下念及您過去的功績和情分,定然不會對您太過嚴苛,定會網開一麵的。”


    韓信的閃過一絲自刎以全名節的決絕念頭,但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那尚需人照顧的兒子時,這股衝動被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猶豫良久之後,終是無奈地深深歎了一口氣。


    “罷了,事到如今,我願賭服輸,這便給陛下上謝罪表!”


    不久之後,韓信親自書寫的謝罪表被恭恭敬敬地呈遞到了趙川的案前。


    彼時,呂娥姁正身姿婀娜地站在趙川身旁,小心翼翼地服侍著。


    當她的目光掃過韓信的謝罪表時,嬌聲說。


    “陛下,這個韓信向來是首鼠兩端,反複無常,其可信度實在是低得可憐,依臣妾之淺見,不如幹脆來個永絕後患,以除心頭大患!”


    趙川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如今天下尚未完全安定,正是急需用人之際,重言此人或許最近因功高而心生膨脹之念,但朕相信,經曆過此次沉痛的教訓,他定會痛改前非,迷途知返。”


    見趙川主意已定,呂娥姁縱使心中仍充滿擔憂,卻也不敢再多言半句,隻能暗自歎氣,將那滿心的憂慮深埋在心底。


    趙川隨即果斷地吩咐手下。


    “來人,擺駕,去大牢。”


    此時的韓信,在大牢之中精神狀態已稍有恢複。


    當聽到那聲響亮的“陛下駕到”的高呼時,以最快的速度連忙跪倒在地。


    “罪臣韓信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趙川穩步走進大牢,大手一揮,示意手下人全部退下。


    “重言,你如今可服氣了?”


    韓信的身體伏得更低,恭謹地回答。


    “陛下英明神武,洞察一切,罪臣知錯了。承蒙陛下寬宏大量,予以寬恕,罪臣願終生效忠陛下,肝腦塗地,絕不再有反叛之心!”


    趙川微微抬了抬手,繼續問道。


    “倘若我依舊封你為齊王,讓你率領齊魯大地的六個侯國,全力進攻項羽,你能否做到?”


    “陛下能夠寬恕罪臣的罪過,罪臣已是感激涕零,無以為報,不管陛下如何驅策,臣定當萬死不辭,絕無怨言!”


    韓信深知,趙川已然將他的齊國巧妙地分割為了六個部分,每個部分皆設立了一個侯爵。


    雖說自己表麵上仍舊為齊王,但手下這六個侯爵,名義上受他節製,實際上他根本沒有生殺予奪的絕對權力。


    而且那宣化使範減、宣化副使蒯徹,皆是趙川身邊的鐵杆心腹,就連他的妻子顧彩衣,如今也都時刻聽命於趙川。


    在這些人的重重掣肘之下,即便他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難以施展抱負。


    “謹遵聖旨!”


    趙川吩咐了一聲,不久,便有訓練有素的禮儀官員邁著整齊的步伐前來,引導韓信前去香湯沐浴。


    沐浴完畢後,又為他仔細地換上了那象征著王爵朝服。


    趙川格外開恩,將他原本的三齊王之封號改封為齊王,使其成為了一字王。


    又下達嚴令,齊國第六國的幾名列侯必須全部聽從他的調遣,並命他們擇良辰吉日,進攻項羽。


    就在眾人緊鑼密鼓地籌備戰事之時,項羽的戰書忽然被送到了韓信這裏,並要求韓信轉呈給趙川。


    趙川打開一看,隻見那羊皮紙上僅有簡短的數語。


    “現今天下強者唯有我與你,大楚皇帝。不如我們尋個合適之地,決一死戰,免得戰火紛飛,生靈塗炭!”


    趙川的目光從戰書上移開,轉頭看向範減道。


    “範卿,你曾是項羽的亞叔父,對他的性情和手段想必頗為了解。這封戰書便由你來回複吧!”


    範減聽聞應道。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輕率行事。項羽此人生性勇猛無畏,向來喜歡兵行險著。此番約戰,臣擔心其中恐有詐,還望陛下三思啊!”


    趙川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質問道。


    “範卿,莫非你是膽怯了,不敢應戰?”


    範減心中一驚,連忙跪地回道。


    “陛下息怒,臣並非膽怯,隻是此事關乎重大,需從長計議,謹慎謀劃,以防中了項羽的奸計,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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