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雜七雜八的事情後,趙臻姝愜意的躺在床上,坤寧宮門口的太監傳唱著“皇上聖駕”


    林嬤嬤等人都喜不自勝。


    自從當今登基以來,就很少踏入後宮,隻有嫻妃那裏得了寵幸,皇後娘娘這裏雖然恩寵不斷,但隻白天來用膳,或者小憩,自然不能做什麽。


    林嬤嬤嘴上不說,心裏卻著急,如今懷上龍嗣才是頭等大事啊。


    相對於趙臻姝的慵懶,林嬤嬤三人就無比惆悵。李景璉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林嬤嬤想把趙臻姝扶起來接駕。


    “罷了罷了,讓她歇著吧。”


    李景璉失笑道:“你們都下去吧。”


    林嬤嬤行了萬福禮,把空間留給了帝後二人。


    “你倒是大膽,見了朕也不來迎接。”


    李景璉自己脫下衣服,蹭到趙臻姝的床邊,勾起她的手指。


    趙臻姝這會兒是真累了,勉強抬眼道:“我和陛下夫妻一體,自然不必多禮。”


    李景璉一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撫摸上趙臻姝的臉龐道:“累壞了吧,眼睛不想睜開看朕。”


    趙臻姝本來是有睡意的,可被李景璉的手指不斷的摩挲,硬是清醒過來了。醒過來之後,便忍不住瞪李景璉。


    “都怪陛下,臣妾明明都要睡過去了。”


    這回李景璉高興了,他滿意地躺在旁邊道:“朕還不瞌睡,你也不能睡,陪朕說說話吧。”


    這個狗男人!


    趙臻姝深吸了一口氣。


    她道:“陛下是為了前朝的事?”


    李景璉退去臉上的笑意,歎息道:“是啊,雖有人讚同,可群臣反對激烈,最近每每上朝,都鬧的不可開交,朕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趙臻姝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姿勢,這就苦了李景璉,因為趙臻姝的半個身子都壓在李景璉身上。


    李景璉突然想起在王府時候,趙臻姝的睡姿就是這樣肆意妄為,絲毫不把他當成主君,但神奇的是他當時並沒有推開,後來竟然就習慣了。


    “皇上恕罪,臣妾以為此事不妥。臣妾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煽動朝堂,可臣妾知道此事一旦成功,陛下將會背上千古罵名。”


    “哦?”李景璉蹙起眉頭,他顯然沒想這麽多。


    “陛下的身份先帝早有了定論,百年之後皇家玉牒都隻會記載陛下乃太後所出,晉王府一脈更不會有陛下的隻言片語。在百姓看來,陛下此舉乃是拋棄生父生母之舉,在朝臣看來,陛下這是不顧禮法、大逆不道的行徑。”


    “陛下若執意公布真相,表明自己實為晉王子嗣,以此迎王爺王妃入宮榮養,更會給天下百姓樹立不良印象。當今皇帝是一個利用皇伯登基,又過河拆橋的帝王,此舉更不利於民心。”


    這話已經說的極重。


    李景璉臉色鐵青,就要忍不住離開了。


    “你這樣違逆之言,當真不怕朕斥責你?”


    趙臻姝的手指撫摸上李景璉的肚子,摸著舒服極了。


    “陛下走出坤寧宮怕是再也沒有一個人如我這般為陛下著想。臣妾言語冒犯,可卻不想陛下被那些禍亂君臣的小人蒙蔽聖聽。”


    李景璉一愣,內心劃過暖流,忠言逆耳,皇後是在乎他的。


    “可那畢竟是朕的父母,朕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趙臻姝不解道:“陛下是聽何人說王爺王妃過的不好了?陛下也在並州住過幾十年,王府生活如何陛下還不清楚嗎?”


    李景璉心裏仿佛猛的被撕裂開,一道陽光從這個缺口照射進來,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


    對啊,王府的生活是比不得皇宮,可那也是天下之間一等一的富貴。到底是誰說並州偏遠,自己的父親母親過的淒慘呢?


    這一刻,李景璉麵色徹底冷了下來,或許之前他是有想為王爺王妃謀取福利的心思,可這不代表有人能夠利用他的孝心意圖混亂朝堂。


    看李景璉的臉色,趙臻姝心下了然,她繼續道:“陛下若要表孝心,多的是方法。天下臣民都知道陛下登基之前在王爺王妃膝下,何不重賞王爺王妃呢?擴大封地食邑,加賞王爺諸子,一來讓天下臣民看到陛下不是忘本之人,即便為帝,同樣顧念舊情,二來也全陛下孝心。”


    李景璉歎息道:“朕不如姝兒。”


    趙臻姝窩在李景璉懷中,語氣帶上了幾分調笑,她道:“陛下哪裏是不如我,不過是心急了些。”


    李景璉經過趙臻姝的點撥,徹底茅塞頓開。他深知自己在禮法上是完全站不住腳的,隻不過內心是有幾分期待的,加上有朝臣奉承,便也想試探一二。


    到如今,他早已經不想在這件事情,隻是被群臣架在那裏,這已經不是事件本身了,而是帝王和大臣之間的爭權奪勢,誰都不能退讓。


    皇帝退讓,會讓大臣覺得皇帝可以被掌控,此後皇帝的威信會大打折扣。群臣退讓,則會被認為是向皇帝妥協,尤其在這種禮法大事上,皇帝站錯了禮儀,更不可能讓群臣退讓。


    再加上其中有小人從中作梗,直接把皇帝和群臣推到了對立麵。


    盡管李景璉隻是初登大寶,但是帝王的威嚴不容任何人冒犯,因此如何處理還是一個問題。


    趙臻姝把李景璉的無奈看在眼裏。


    她說道:“後宮上下,都還不知道此事,陛下解決前朝即可。”慈寧宮更是瞞的


    李景璉點點頭,看著皇後腦海中突然想起乾恩帝臨終之前對他的教誨:可利用皇後娘家,站穩腳跟。


    皇後娘家的姻親有大理寺少卿、翰林院翰林學士。這其中,翰林院翰林學士白誠不僅是正三品官,還是翰林學士,其門生遍及朝野,可謂德高望重,若是讓白誠率先認錯,未必不能和解。


    有了想法,李景璉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但是他忘了一件大事。


    第二天一早,李景璉喜氣洋洋地去上了早朝。趙臻姝剛梳妝好,就傳來晉王妃遞了宮牌要進宮麵見太後的要求。


    太後和晉王妃是妯娌,如今太後病重,沒有任何理由阻攔晉王妃的探望。


    隻不過趙臻姝心有疑惑,按道理說,也應該先拜見謝老太妃。謝老太妃如今住在壽康宮,輩分比太後都大,還是晉王的生母。


    趙臻姝搖搖頭道:“準了吧。”


    她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實在不想分心這種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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