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地看著張慶洪臉上的那些變化。


    陳牧緩緩一笑。


    隨即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打開相冊。


    將相冊裏麵那名少年的照片往張慶洪眼前展示了過去。


    “張副院長,認識他嗎?”陳牧道。


    下一秒。


    張慶洪雙目圓瞪地驚恐直撐。


    本就抖顫著的身體愈發加劇起來。


    陳牧笑著搖頭拿開了匕首。


    “張副院長,坐起來說話吧!”


    “你,你是誰?你究竟是什麽人?你到底想幹什麽?”


    張慶洪哆嗦不已地仰起身,在匕首的‘引導’下,往床頭靠背靠上去後,略有失控跡象地低吼道。


    無他。


    照片裏頭的,正是他的兒子!


    唯一的兒子張天麟!


    “咱們繼續往下看!”


    沒理會張慶洪的瀕臨崩潰。


    陳牧繼續將手機相冊裏頭的照片往下翻。


    張天麟往校門口走去的正麵照。


    張天麟從學校裏頭出來的正麵照。


    張天麟跟同學到校外吃午餐的正麵照。


    張天麒和同學一塊到商場轉悠溜達的正麵照。


    .....


    .....


    到最後。


    是張天麟下午從陽城一中離開,跟他媽一塊上車的照片。


    畫麵中,除了張天麟母子之外,車輛,車牌號,都無比清晰...


    而在這一張張的照片下。


    張慶洪臉上再無血色。


    活到他這份上,並且還是醫院副院長。


    他豈能不知道對方這是想表達什麽?


    “張大院長,你說我如果想對張天麟同學做點什麽的話,有機會得逞嗎?我搜集到的信息要是沒錯的話,張大院長你就張天麟這麽一根獨苗吧?”陳牧笑道。


    “你,你混蛋!你到底要幹什麽!!!”


    張慶洪咬起牙來。


    可牙關卻是在打顫不已。


    “都到這份上了,還我想幹什麽?你這是在裝傻充愣嗎?”陳牧嗤笑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沒騙你,我真的沒騙你!”張慶洪還是強撐著。


    “你是在賭我不敢一刀捅穿你的心髒,然後再送你的兒子張天麟下去陪你,對嗎?”陳牧悠聲道。


    然而沒等張慶洪從這一‘威脅’中反應過來。


    陳牧再是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誰嗎?現在就告訴你,我叫陳牧,陳在野的兒子,嗯...同時也是目前的在逃通緝犯!你說,反正都是逃亡,反正陽城治安局那群酒囊飯袋也逮不著我,你說我敢幹掉你們嗎?再就是,就算我幹掉你們,你覺著陽城治安局會認為是我幹的嗎?正如張大院長剛才說到的無冤無仇四個字,在警方那邊看來我跟你肯定是無冤無仇的,所以我又會有那個作案動機嗎?”


    看到張慶洪有破防的跡象。


    陳牧繼續加碼。


    “張副院長,既然我已經跟你坦白了身份,相信你應該也有耳聞我過去這段時間的經曆才對吧,連陽城治安局跟偵查支隊我都能耍得團團轉,牽著他們的鼻子走,你覺得你剛才那些反應以及表現,在我眼裏能遁形嗎?能藏得住嗎?所以,直接點...告訴我!”


    說到最後。


    陳牧臉上湧起了厲色。


    那尖銳的眼神在牙關緊咬的麵部肌肉聳動下。


    加之陳牧先前說的一字一句。


    以及那柄匕首已是隱隱刺破了張慶洪的皮膚表層。


    霎時間張慶洪徹底破防了!


    且不說他是否真能做到視死如歸。


    就說當對方拿他兒子張天麟來進行威脅時。


    他這個當父親的,並且是隻有那麽一根獨苗的父親。


    根本就扛不住那些!


    “陳,陳在野的真正死因並非突發心梗,他的死,的確是溺水造成的,但導致溺水的,並不是心梗!至於真正原因,我也不知道!”


    張慶洪目光呆滯地搖頭道。


    “既然沒有突發心梗的存在,那你為什麽要在報告上簽名?”陳牧沉聲道。


    “餘成波!”張慶洪說出這三個字。


    “我跟餘成波本來就相識,其實那天陳在野根本就沒有送醫搶救的必要了,所以送過來更多就像是走個程序,當時是餘成波將我連夜喊過來進行搶救的,並且他一再對我進行對方是突發心梗的暗示,後來搶救無效,在出報告之前,他找上了我,讓我將死因歸到突發心梗導致的溺水!”


    “起初我是拒絕的,但是他早有準備,讓人將一個裝有現金的行李箱送到了我家裏,除此之外...他還承諾,五年之內讓我當上副院長!雖然他隻是個商人,可我知道他的關係很硬,而且很會來事,跟市裏頭不少領導都有來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動心了!”


    “雖然你聽起來或許很荒唐,但在陽城這個地方,荒唐很多時候就是真實寫照!當然了,導致我做出那個決定的最關鍵原因,是在餘成波的利誘之餘,我也知道此事東窗事發的概率並不高,除非說餘成波主動供出來!否則即便是屍檢推翻了突發心梗的這一因素,我被追責的程度也不會特別嚴重,而且類似於那種情況下,家屬報警進行屍檢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畢竟餘成波肯定是有把握逝者家屬不會進行報警屍檢,所以才會找我,否則他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有,雖然餘成波沒說,我也沒問,但我猜他應該是為了不讓陳在野的家屬提出屍檢,為此才想著讓我在死亡報告上加上突發心梗!”


    “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情況!”


    說到最後。


    張慶洪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


    而後思緒無比混亂地再是補充一句道,“陳牧,我承認我是對不住你,但是你父親陳在野被送過來時就已經身亡了!我,我隻不過是在正常報告下多加了一項突發心梗而已!”


    “僅僅隻是而已?”


    陳牧笑了。


    笑得有些猙獰。


    “如果不是你那所謂的在報告上多加了一項突發心梗,我父親陳在野當年的死就不應該會是那麽了結,畢竟在普通人群中他可以說是遊泳健將,一個水性不錯的人,就因為有高血壓以及進食海鮮外加喝了些酒,沒有明顯突發誘因的情況下便在遊泳池中溺亡,你跟我說..這他媽說得過去?”


    在陳牧的這一話下。


    張慶洪啞口無言。


    唯有不停地連連蠕動喉嚨以表此刻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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