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塵本就是那種,人犯我一尺,我還其一丈的性格,現在一聽關康成所言,明顯是偏袒自己人,因此出言,不可謂不尖薄,權當“禮尚往來”。


    紫煙嫣早就看出,流塵嘴皮子厲害,也樂得他能在話頭上,占些上風,隻是見得那小老者,不似普通人,若是稍後動起手來,流塵指不定不敵對方,恐怕還須自己出手方可。


    關康成聞流塵所言後,頓時怒火中燒,自己還是頭一次,被這般辱罵,但還是強自忍住沒有發作,帶著些許淩厲的語氣說道:“你這小輩,好不識抬舉,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休要怪老夫了。”然後朝後方十幾個家丁揮了揮手,說道:“一起上,不必留手。”


    客棧門口的十幾位壯漢臨來時,就聽之前來追截流塵的幾個夥計說,千萬別輕視要他們對付的那個少年,他可是個練家子。盡管眾人自恃人多勢眾,現今未將流塵放於眼中,但在關康成一聲令下後,還是喊叫著一擁而上,全不在意自己是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流塵見狀,也不再多言,把身上包袱行李丟給紫煙嫣,然後快奔向前,對著當首之人就是一記鞭腿,將其擊飛數米有餘,砸到了客棧桌椅上。隨後攻勢不減,接連繼續向著迎麵而來的人,不斷擊肘出拳,抬膝彈腿。


    前來圍攻的人,畢竟隻是僅有幾分力氣的普通人,自然不是流塵對手,後方的江勝才,聽著自己所帶來的那些手下,叫痛喊疼之聲此起彼伏,心裏憤懣的緊,他也沒料到,流塵這麽厲害。眼見得十幾人在流塵手中,已沒有幾個站著的了,隻好轉頭對著關康成說道:“關叔,豎子實屬可惡,方才竟如此不知禮數,對您老出言不遜,但看其也是有點本事,想來,還要勞煩您親自出手教訓。”


    關康成兩指撚了撚下巴的山羊胡,似是正義道:“老夫也早就看其不順眼了,是得調教其一番。”言罷,關康成腳下步伐快速向前挪去。


    此時流塵,已將圍攻之人全部打傷在地,剛想長舒一口氣,就見眼前出現了一道藍色身影,隨即就是一個帶有較強氣勁的拳頭快速在瞳孔中放大。流塵大驚,趕忙向一邊偏過頭去,瞬時隻覺耳畔被拳風刮得生疼,但還好堪堪躲過了這一招。


    見流塵反應如此之快,自己含偷襲成分的一擊,竟未能奏效,關康成心中暗道一聲“好小子”,然後化拳為手刀,接著橫斬向流塵。而流塵則是將頭往後下仰,調整過身子來,把背倒弓,雙手撐地,一個後翻,拉開了同關康成的距離,又是避開了險之又險的一記手刀,這才吐出一口濁氣,惱怒道:“你這小老兒,真是好生無恥,讓這麽多人打我一個都不過癮,還要上來偷襲!”


    關康成聞言麵色微紅,但很快便又化作常態,也不回話,雙腳一使力,繃緊胳膊又是一個直衝拳向流塵而去。流塵趕忙將兩條小臂交叉擋於胸前,“砰”的一聲悶響,便隻覺一股大力襲來,兩條小臂瞬間酥麻沒了知覺,同時腳下也再無法定住,蹭蹭不住後退,直到後背猛的一下頂至牆上。


    受了一拳之後,流塵心中自知,小覷了眼前半大老者,明白其所使力勁如此之大,大概就是用的自己遊叔曾說過的元氣,那眼前老者,無疑是一名武者了。流塵雖知道空手與其單打獨鬥,絕對不是敵手,但卻並未就此退縮妥協,緊抿著嘴唇,甩了甩兩條仍在顫抖的手臂後,快速抄起旁邊一把長凳,脫手向關康成砸去。


    關康成見長凳飛來,不閃不避,伸出右手看似輕輕往身旁一撥,便消了攻勢,但待其剛剛恢複被長凳遮掩片息的視線,就見流塵已是淩空一腳直踢麵門而來。見狀,關康成身體微側,令流塵一腳踢空,隨即出手牢牢抓住流塵腳腕,一個掄臂,就借流塵去勢將其甩出。


    在被抓住腳腕那一刻,流塵就知不好,果然立馬就被大力甩了出去,同時心中隻想到,這一下若是實打實摔在地上,那怎麽著也要斷幾根骨頭了。


    就在流塵做好“犧牲”準備之時,卻是發現自己身體去勢減緩,前方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所擋住,隨後就感覺撞入一香懷之中。


    流塵迷懵地眨了眨眼,回頭一看,見自己竟是被紫煙嫣所接住,馬上反應過來,起身樂嗬嗬道:“多謝紫姐姐相救,小弟來日必將以身相許來答謝。”


    紫煙嫣把流塵的包袱行李又塞了回去,玩笑說道:“以身相許就算了,不過倒是可以幫我,找個儀表不凡的美男子做伴侶。”


    “這哪還用找啊,小弟我這不就生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嘛!”流塵聞言如是自戀說道。


    撇過頭去,紫煙嫣不再看流塵,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將他拍死,隨後言道:“接下來就交給我吧,畢竟此事是因我而起。”說著便朝關康成移步走去。


    關康成見狀,毫不掩飾嘲諷道:“你這小女娃真不識趣,該不會以為你能是老夫之對手吧?”


    紫煙嫣麵紗後的嘴角,亦是勾起一道譏諷的弧度,冷冷道:“區區脫凡境而已,還當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聽得此言後,關康成臉上表情慢慢凝固,他早年曾是三大道門之一的若水山的弟子,因天賦不佳,始終為外門弟子,不得晉升。年至不惑時,終於失去武道熱心,下了山去謀生計,然夕國繁華地域,武者眾多,他一個小小的脫凡境,哪能冒出頭。於是,便不遠萬裏跋涉,來到了夕國偏極西南之地的禹州地界,想著此地元氣稀薄,寥近於無,武者數量更是缺缺,怎麽也能混出個名頭。不出期望,他被一個小鎮上的富戶聘做供奉,每月幾十銀幣,日子也過的相當滋潤。


    看著漸漸逼近的紫煙嫣,關康成心中,竟升起一股道不明的危機感,他感受不到對麵紫衣女子的氣息,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身處武者底層的時候。


    果然,關康成剛想有什麽動作,就駭然發現,自己已經被一股氣勢所鎖定。關康成瞪大眼睛,心裏大驚,這是納機境高手才能展現的氣機,而之前,他隻在自己若水山的那位師伯身上見到過,不曾想眼前這個一襲紫衣的年輕女子,竟然有著納機境的修為。這等偏僻地域,怎會有如此高手出現!


    一念至此,關康成再無戰意,心想自己若真湊上去,還不夠人家一隻手打的,趕緊調整語氣恭敬行禮說道:“小老兒無意冒犯姑娘,還請姑娘海涵,切勿在意。”


    由於紫煙嫣隻用氣機鎖定了關康成一人,所以周圍等人並不知發生了什麽,江勝才見家中重金請來的供奉,似便了一個人般,對紫煙嫣畢恭畢敬,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但揉了揉眼後,發現現實並未改變,於是趕忙對關康成說道:“關叔,你是不是搞錯情況了,你答應我會把那小妮子……”


    江勝才話還沒說完,就被關康成一巴掌扇到臉上,拍飛出去,關康成心想,你這沒眼力的混小子,最好祈禱這位姑娘是大度之人,不然你我都要玩完。


    關康成戰戰兢兢等了有幾息時間,這才聽到紫煙嫣不帶絲毫感情開口道:“剛剛那小子嘴中的‘小妮子’,可是再在說我?”


    紫煙嫣這話一說出口,可當真是嚇得關康成兩腿發軟,但其卻又不知作何回答,答“是”不可,答“不是”亦不可。


    流塵見狀,大致猜到了眼前情景發生的原因,無非就是自己早先料想的那般,與自己同行的紫姐姐,果真是一位名副其實的高手,那小老頭被嚇怕了。咳嗽兩聲後,流塵稍稍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向前對著關康成說道:“喂,那個半大老頭,你剛剛對我下手可甚是不輕啊,這醫藥費總歸要賠償一些吧!”


    關康成聞言,自知有戲,頓時會意,但又想起自己出門未帶錢物,於是馬上去地上的江勝才身上翻出錢囊,也未查看內裏有多少銀幣,去遞給流塵道:“小兄弟,這點意思,就當是送給你與那位姑娘的路上盤纏了。”


    流塵不動聲色接過錢囊,也不管紫煙嫣意見,獨自說道:“嗯,不錯,你這人倒是挺聰明,那這事就權當是收場了,如何?”


    關康成沒有立即答話,而是悄悄看向一旁的紫煙嫣,隻聽其道:“帶著你的人趕緊離開。”


    關康成如蒙大赦,拱手道了一句,“那小老兒便告辭了。”就趕緊招呼十幾個江家家仆,抬著江勝才返回了坤定鎮。


    待得關康成等人走後,流塵樂嗬嗬將錢囊揣進了懷中,剛一轉身,就見紫煙嫣正聚起視線盯著自己。流塵頓時似是崇拜道:“我一猜紫姐姐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會兒看來,還真是不假,小弟今後能與您同行,真是走運至極!”


    論臉皮厚度,紫煙嫣當然不是流塵對手,本不想再與流塵說話,但還是忍不住裝作佯怒問道:“既然知道我比你厲害得多,那你就不怕什麽時候惹惱了我,被我提起來吊著打嗎?”


    流塵笑眯眯回道:“紫姐姐如此這般宅心善良,寬宏大度,又怎會與小弟一般計較呢!”


    紫煙嫣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言語,繼而轉身向樓上客房走去,思索著以後要少與流塵說話了。


    流塵嘿嘿一笑,拍了拍懷中錢囊,低聲自語道:“今天還真是賺大發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枚銀幣,遞給仍舊呆滯在客棧門口的店小二,笑著說道:“小二,這就當今晚打壞你家桌椅的賠償了。”隨之也轉身上了樓。


    客棧樓上住宿之人,怕惹禍上身,都未曾下樓查看究竟,因此不足幾息,整個客棧又恢複了平靜,隻有樓下的店小二,看了看客棧裏損壞不多的什物,又低頭看了看手裏流塵塞過來的銀幣,心想到,今晚還賺了點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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