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麽是她,憑什麽!”


    “靜婉,你別說了,她現在已經是主子了。”


    此話一出,靜婉哭泣的聲音瞬間拔高,哭得更大聲了。


    餘鶯兒站在原地,麵露猶豫之色。她心中糾結萬分,再不走的話就要來不及了。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她走到門口抬起手,輕輕地拍拍門。


    那輕微的拍門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隨著這拍門聲響起,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溪荷姐姐,鴦鯉姐姐,你們在屋裏嗎?再不走就要遲了。”


    “鶯兒是你啊,我們這就來了。”


    屋內隱隱傳來細微的水流聲音,沒多久,屋內轉動門閂,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吱呀”聲,門緩緩打開。


    鴦鯉先走了出來,隨後看到靜婉正用一方帕子捂著臉,溪荷小心地扶著她。


    “快走快走。”


    餘鶯兒沒有看到玉若的身影,剛準備開口詢問玉若的去向,溪荷悄悄地給她使眼色。餘鶯兒心中一凜,瞬間明白了其中必有緣由,便沒有多問。她們不再說話,匆忙地朝著養心殿趕去。


    在到達養心殿門口,正準備進門的時候,餘鶯兒又碰到了那個有著丹鳳眼的侍衛。不過這一次餘鶯兒心中惦記著不能遲了,隻是匆匆掃了一眼那侍衛。


    餘鶯兒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泡茶區,手腳麻利地開始準備茶水。一邊忙碌著,一邊不時地環顧四周,卻依舊沒有看到玉若的身影。


    小廈子走過來提醒道:“皇上今個還要等一會下朝,等會再把茶水送進去。”餘鶯兒微微點頭,心中的焦慮卻絲毫沒有減少。


    好不容易把準備工作做好,餘鶯兒這才有空緩口氣,放鬆下來,就想到今天靜婉哭泣,以及沒看到玉若的事情,忍不住悄悄問了身邊的鴦鯉。


    鴦鯉的目光飛快地瞥了一眼仍是微微泛紅眼眶的靜婉,迅速低下頭,裝作正在專心整理茶具的樣子。借著潺潺的水流聲掩蓋,鴦鯉悄悄地開口說道。


    “昨夜,皇上叫了安答應前去侍寢。可不知怎麽了,安答應又被送了回去。然後玉若就被皇上看中,昨夜伺候了皇上。”


    餘鶯兒差點沒控製住自己回頭,趕緊低下頭檢查水溫。


    “當時玉若和靜婉都在,隻不過皇上點了玉若進去伺候。”


    餘鶯兒這下算明白了,靜婉和玉若都是有著這方麵的想法,隻可惜玉若容貌更盛,昨晚恰好被看中了,靜婉心裏失衡又不敢在皇上麵前鬧騰,背地裏才哭出來。


    正說著話,胤禛結束了早朝,往殿內走。餘鶯兒和鴦鯉聽聞動靜,趕忙快步向前,準備走進去上茶。兩人剛走到一半,就清晰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皇上,嬪妾來幫您按摩按摩。”


    那聲音婉轉柔媚,餘鶯兒瞬間愣住了,她一下子就聽出這是玉若的聲音。一旁的鴦鯉見餘鶯兒失神,連忙用胳膊肘輕輕碰了她一下,餘鶯兒這才如夢初醒般趕緊回過神來。隨後,兩人低著頭小步快走,將手中的茶盞穩穩地放在桌子上,接著便恭順地退至一邊,靜靜地等候著皇上的吩咐。


    玉若輕移蓮步欺身靠近胤禛,而後站在背後,輕柔地為他按摩頭部。餘鶯兒站在一旁,隻見玉若今日換了一雙繡著玉蘭的花盆底,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動,裙擺之上用銀線精心勾勒著合歡花的圖案,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點點銀光。


    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玉若才欠身離開。餘鶯兒和鴦鯉她們見玉若離去,這才趕緊行動起來,將那早已冷掉的茶水撤下。


    “辛苦了,等會兒我過去替你們,你們就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溪荷滿臉關切地拉著她倆緩緩坐下,伸手把食盒輕輕打開,柔聲說道:“快些吃點東西,好好填飽肚子。”


    餘鶯兒此時早已饑腸轆轆,聽到這話,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始大快朵頤。


    今日這一上午,玉若一直都在皇上身邊,一會兒為皇上按摩,一會兒又唱起了曲兒,逗得胤禛極為開懷。餘鶯兒和鴦鯉兩人就在後麵一直站著,那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可她們絲毫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隻能靜靜地站著,大氣都不敢出。


    這般壓抑的氛圍,可算是把她們憋壞了,此時終於能放鬆片刻,趕緊吃點東西緩解一下這一上午的緊張與疲憊。


    溪荷趁著餘鶯兒和靜婉兩人用膳的間隙,提醒靜婉:“倘若看到玉若,務必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如今的她已經今非昔比,是主子了,身份與從前大不一樣。切不可因一時衝動而做出什麽不當之舉。”


    靜婉聽著溪荷的話,緊緊咬著下唇。溪荷滿臉擔憂地看著靜婉,心中暗暗祈禱她能真的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不要惹出什麽麻煩。


    此時,餘鶯兒已經風卷殘雲般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食物,輕輕敲打著發酸的小腿。


    “溪荷姐姐,我已經緩過來了,等會還是我和你一起進去吧。”


    “鶯兒,你還沒休息多久……”


    “沒事的,我以前在倚梅園幹的活可比這個累的多。”


    餘鶯兒拉著溪荷的手,她這話是真的,現在就隻是站著,輕鬆的多。


    看她臉上沒有勉強的意思,溪荷點點頭,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和發絲。然後又看向靜婉,麵色有幾分不好。


    “靜婉,我不管你怎麽想的,明天必須給我恢複過來。這次是鶯兒好心,我就不說什麽了,不然我就去找姑姑,你不做有的是人願意做。”


    靜婉聽了這話,又是紅了眼睛,但是沒有反駁,低下頭沉默。


    下午時候,餘鶯兒和溪荷過去送茶,這次倒是沒有看到玉若,不過年世蘭親自過來了。


    “臣妾聽說,皇上新的了個美人?”年世蘭視線掃過一旁的餘鶯兒兩人,語氣滿是醋意。


    胤禛哄著她說了好一會,又答應了晚上過去她那兒用膳,才把人哄好。


    因著胤禛去了年世蘭那兒,所以餘鶯兒她們可以提前結束活。走在路上,靜婉還是不說話,不過情緒倒是稍微好得多。


    “等一等!”


    餘鶯兒驚訝的回頭,竟然是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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