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聽小主說起的。恒悅少爺因為你,和老爺大吵了一架。恒悅少爺態度堅決,死活都要娶你,哪怕為此挨了一頓板子,也絕不改變心意。”


    餘鶯兒又重新縮進了褥子裏,仿佛想要躲避什麽。她的臉色微微泛紅,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一般。


    “真的嗎?”


    “那還能有假?恒悅少爺雖然是庶子出身,可自小就聰明伶俐,與小主的感情更是極好,姐弟二人常常一起玩耍、學習。後來恒悅少爺長大成人,自己跑去參加武考,一路過關斬將,奪了探花的名頭,最終被皇上點為二等侍衛。”


    “那,小主……”


    “你是想問小主怎麽想的對嗎?”


    餘鶯兒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想到此時正處於黑暗之中,桑兒根本看不見她的動作。於是,她連忙回了一個“嗯”字。


    “還能怎麽辦呢?”桑兒的聲音在黑暗中悠悠響起,帶著一絲無奈與感慨,“老爺都勸不住恒悅少爺,更別說咱們小主了。這不,小主便把你要了過來。”


    餘鶯兒沒再說話,黑暗中,她的呼吸清淺。桑兒在一旁,或許是被這靜謐的氛圍所感染,也打了個哈欠。隨後,兩人慢慢進入了熟睡狀態。


    溫宜公主周歲,胤禛特意舉辦了一宴會歡慶。餘鶯兒跟著富察佩筠一同前往赴宴,掃視一圈,失望地發現沒有看到溪荷的身影。


    宴會上,富察佩筠原本正漫不經心地看著場中的熱鬧景象,可不經意間,她的目光掃過對麵,竟看到了安陵容。


    桑兒察覺到自家小主的異樣,趕忙湊近,壓低聲音告訴她:“小主,聽說是菀貴人和沈貴人特意把人接過來的。”


    富察貴人聽了這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是生怕別人分了寵愛,找了個固寵的?”


    “小主慎言。”餘鶯兒連忙輕聲提醒,神色緊張,宴會人多眼雜,她生怕自家小主的言語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餘鶯兒飛快的掃了眼一旁的欣常在,富察佩筠發現了她的動作,知道她是好心,也就沒再說什麽,繼續看著舞蹈。


    本來看著看著都無聊了,沒成想曹琴默竟然出了個新花樣,讓每個妃嬪都展示才藝。等聽到讓甄嬛作驚鴻舞,富察佩筠一下子精神了,她是聽家裏說過驚鴻舞的,這是純元皇後修改後重新編造的,曾經風靡一時,甄嬛也會這個?


    富察佩筠和呂盈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宴會上的氣氛變得微妙。餘鶯兒沒聽說過驚鴻舞,不過瞧著周圍妃嬪的臉色,這個似乎是真的難,實在是為難。


    曹琴默和年世蘭三言兩語,甄嬛被架了起來,最後胤禛下令。


    “宮中許久未見驚鴻舞,菀貴人,你隨便一舞即可。”


    甄嬛去換舞衣,宴會上一時有些沉默,餘鶯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又悄悄看了眼曹琴默。


    這是溫宜公主的周歲宴,本是給小孩子慶祝的,現在惹的好幾個人都心思不快。曹琴默身為公主額娘,按理說應該第一個不願意,她怎麽還咬著不放。


    正想著的時候,隻見甄嬛身著一襲淡雅華美的衣裙,款款走入宴會之中。沈眉莊看到甄嬛進來,主動開口要為甄嬛伴奏,安陵容也站起身來,輕輕合唱。清脆動人的歌聲在宴會中響起,甄嬛則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餘鶯兒也不免有些失神,甄嬛的驚鴻舞真真是讓人驚豔。後宮妃嬪眾多,甄嬛得寵的確是有道理。


    從門外傳來幽幽笛聲,笛聲中,甄嬛舞姿更加柔和。


    之後宜修她們說的那些話,餘鶯兒總覺得是明著幫甄嬛,暗著拿她與純元皇後相比較。


    之後年世蘭的一首樓東賦,富察佩筠雖然沒聽懂,但是看到胤禛對她態度和善,就知道她這是複寵了,回去的路上情緒格外不好。


    “鶯兒,鶯兒,你在想什麽,叫你好幾聲了,都沒有反應。”


    餘鶯兒回過神,就是富察佩筠不高興的臉色,她本來就因為甄嬛出風頭,年世蘭複寵心情煩惱,現在又看到餘鶯兒這個樣子,更是不高興。


    “小主恕罪,我剛才是在想一件事。”


    “你說說什麽事,這麽專注,連我的話都聽不到。”


    “小主,宴會上您和欣常在說,驚鴻舞是純元皇後後來改編的,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怎麽菀貴人會跳啊?”


    “這有什麽,應該是甄嬛找人教她的。”


    看富察佩筠一臉不以為意,餘鶯兒繼續說道。


    “奴婢覺得,這次宴會應該是華妃她們設計,故意針對菀貴人,想讓她出醜。不過小主務必要小心曹貴人,此人城府極深,防不勝防。”


    “你說的有道理,本宮會小心的。”富察佩筠若有所思,給了餘鶯兒一個讚賞的眼神,從匣子裏取出一個白玉花鳥紋鐲並一對珍珠耳墜,“這是他讓我給你的賠罪禮,收下吧。”


    餘鶯兒沒想到富察佩筠直接拉過她的手,把鐲子放在手心裏,推脫都不能。她張嘴小聲的說了句“謝謝小主”。


    “哼,若不是他一直求本宮,你又是個好的,本宮才懶得搭理你們。”


    餘鶯兒輕輕地摸著手心裏的鐲子。那鐲子質地溫潤。她垂著頭,眼神有些複雜,沒有說話。


    回到房裏,餘鶯兒坐在桌前,再次看著這隻鐲子。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猶豫之色,盯著鐲子許久,最終,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還是緩緩地將鐲子戴在了手上。


    之後幾天,餘鶯兒遇到了好像不經意過來的恒悅。恒悅眼巴巴地看著她,目光中充滿了期待與關切。餘鶯兒沒有再像前幾次那樣回避他的目光,對他笑了笑,然後不經意地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鐲子。


    恒悅看到鐲子的瞬間,眼睛一亮,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傻傻地摸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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