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略顯焦急的聲音。謝瀾之一個箭步衝上前,單手扶著秦姝的後腰,把人非常絲滑地摟入懷中。


    驚慌失措的秦姝,被撲麵而來的,濃厚荷爾蒙氣息籠罩。


    男人呼吸時的灼熱,噴灑在她脖頸上,順著皮膚鑽入衣服裏。


    昨晚的曖昧記憶,如一幀幀電影畫麵,快速湧入秦姝的腦海中。


    她白皙臉頰,頃刻染了兩抹殷紅,眼神閃躲,不敢直視謝瀾之。


    一陣沉默。


    空氣中摻雜著的曖昧,不受控製地發酵,快速彌漫開來。


    “你還好嗎?”


    謝瀾之鬆開圈著的纖細腰肢,低聲詢問。


    秦姝踮起的雙腳放平,一顆提起的心緩緩下落,不自然地挽起耳邊的發絲。


    “沒事,就是起來的時候,沒注意腳下。”


    她彎身把帶倒的板凳扶起來,又去掀蒸米飯的鍋蓋。


    謝瀾之走上前幫忙:“我來吧。”


    兩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


    秦姝身體微僵,驀地抬起頭,撞入一雙黑如墨玉的幽邃眸子裏。


    謝瀾之眉眼映著幾分疏離,扣著手下的柔軟小手移開。


    隻聽他淡聲道:“有點燙,還是我來吧。”


    “啊,好。”


    秦姝腳步後退,避開被男人強勢氣息籠罩的區域。


    她轉身去端菜,急匆匆離去的腳步,怎麽聽都是落荒而逃。


    中午,兩人麵對麵相坐,不尷不尬的吃完飯。


    謝瀾之按照流程走進臥室,準備針灸治療,發現床上的被子沒疊。


    秦姝跟在他身後,微微側頭,就看到淩亂的床鋪。


    她強作鎮定地說:“我今天起晚了,還沒來得及疊被子,要不去隔壁吧?”


    謝瀾之語速極快地說:“不用,就在這裏。”


    隔壁房間雖然被收拾幹淨了,難免有些氣味沒散幹淨。


    秦姝沒有繼續勸,把鋪在床上的被子卷起,扔到最裏麵。


    她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拉開抽屜取出針灸收納包。


    謝瀾之脫下軍靴,長腿一邁,身體放鬆地躺在床上。


    一旦投入醫學專業,秦姝就像變了一個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謝瀾之發現了,看著秦姝明豔動人的臉龐,心底莫名鬆了口氣。


    秦姝在施針期間,問他:“這兩天腿有什麽變化嗎?”


    “比之前有力量了,上午訓練的時候,差點沒忍住跟他們比劃幾下。”


    謝瀾之一條胳膊枕在後腦,微微偏著頭,盯著窗外綠油油的菜地。


    提到上午訓練時,他唇角挽起一抹溫情弧度。


    秦姝抬起頭,就要張嘴嗬斥,沐浴在陽光下的男人映入她眼底。


    被暖陽溫柔了眉眼的謝瀾之,棱角分明的臉龐,仿佛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連他側臉那道日漸淺淡的傷疤,也被襯出幾分野性不羈的帥氣。


    秦姝被驚豔了一瞬,很快回過神,放柔了聲音叮囑。


    “腿沒有徹底好之前,不要想著給它增添負擔。”


    她輕言細語的嗓音裏,隱藏著一抹難為情。


    謝瀾之敏銳的察覺出來,淡眉微挑,歪著頭去看秦姝。


    “知道,我就是想想。”


    秦姝輕聲說:“也沒多久了,你再忍些時間。”


    “嗯——”


    謝瀾之以別樣的性感鼻音應了。


    秦姝給他針灸完後,起身走出房間。


    沒過多久,她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回來。


    “今天的藥加了劑量,你可能要睡一覺。”


    秦姝把藥遞給謝瀾之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地瞄著他的胳膊。


    那裏烙印著一排很整齊的牙印。


    她記得很清楚,昨天的時候,男人身上還沒有這片痕跡。


    謝瀾之沒問為什麽加劑量,接過藥碗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他喝藥時豪放但不粗魯,透著股隨性的灑脫勁兒。


    喝了藥的謝瀾之,很快就犯困了,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等他口幹舌燥地醒來,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桌子上放著一杯水,謝瀾之拿起來喝了一大半。


    這杯水是誰放的,不言而喻。


    除了心細的秦姝,不會是別人。


    謝瀾之掀開沾染淡淡體香的蠶絲被,坐在床邊穿上軍靴。


    他剛準備起身離開,肩膀上襲來一股清涼感。


    衣袖往上拉。


    露出昨晚被秦姝咬得紅腫,塗抹一層透明藥膏的傷。


    謝瀾之沒忍住翹起唇角,心道秦姝還算有良心,知道事後給他上藥。


    可他忽略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睡夢中的秦姝,怎麽可能會認為自己咬了他。


    秦姝在謝瀾之睡著後,仔細檢查了整齊的牙印。


    她確定,以及肯定,這出自女人之口。


    秦姝無法不多想,謝瀾之被她拒絕後,難道是在外麵偷吃了?


    謝瀾之不知道被秦姝誤會了,抬腳往外麵走去。


    阿木提坐在客廳內,擺弄著手上的武器。


    樂此不疲地拆了裝,裝了再拆,速度很快。


    聽到腳步聲,阿木提抬起頭:“瀾哥,你醒了。”


    謝瀾之懶散地倚著門框,雙臂交疊於胸前,淡聲問:“你怎麽在這?”


    “嫂子喊我來的,說是要看著你,她進山去了。“


    阿木提把組裝好的槍,動作熟練的別在後腰,站起身來。


    “進山?!”


    謝瀾之臉色微沉,嗓音提高了幾分。


    阿木提渾身一激靈,連忙解釋:“也不是進山,就是在山底下轉轉。”


    眼見謝瀾之臉色好轉,他走上前,神神秘秘地說:


    “瀾哥,我跟郎野他們接觸了,還真查出來點東西,你猜是誰在背後搞鬼?”


    謝瀾之已經從秦姝口中知道,是孫玉珍在嚼舌根。


    他濃密眼睫輕垂,聲音冷漠地問:“是誰?”


    阿木提說:“趙永強的媳婦,孫玉珍!”


    謝瀾之雙眉微凝,眸底神色冷下來。


    果然,還真是這個女人。


    “這孫玉珍也太奇怪了,怎麽就盯上你跟嫂子了。”


    阿木提對孫玉珍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不解,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謝瀾之扯了扯唇,眼角眉梢都透著淡淡的譏諷。


    在這世上,有的人生來就心術不正,見不得別人好。


    謝瀾之凜聲問:“上次她編排秦姝的那些話,你查出來了嗎?”


    提到這件事,阿木提臉上爬滿了興奮,壓低聲說:


    “說起這件事,就不得不提郎野了。”


    “跟他有什麽關係?”


    “說來話長。”


    “那你就長話短說。”


    “嫂子是玉山村的人,郎野的媳婦也是玉山村的,那女人不止比郎野大十三歲,還帶著兩個孩子……”


    謝瀾之本來百無聊賴地聽著,聽到後麵,臉色慢慢的下沉。


    “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低沉陰冷的聲線,從男人薄厚適中的雙唇吐出。


    阿木提撇了撇嘴,同情道:“跟阿木提認識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的,這孩子不僅命苦還福薄。”


    謝瀾之沉吟道:“郎野是個野路子,出手刁鑽狠辣,身上有股衝勁,是個能培養的苗子。”


    阿木提皺著眉說:“還是算了吧,他一個孤兒娶了那樣的媳婦,能把他給拖累死。”


    謝瀾之:“你再接觸接觸,多關注一下。”


    同一時間。


    遠在天鷹嶺山腳下的秦姝。


    她恰巧碰到,阿木提口中說的那個同村人,也就是郎野的媳婦。


    秦姝背著竹簍,扒拉著草叢,尋找常見的藥材,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瞧瞧這是誰,玉山村的小狐媚子。”


    好熟悉的,令人作嘔的聲音,多少年沒聽到了。


    得有三四十年了吧。


    秦姝轉過身來,看到一張尖嘴猴腮,麵相刻薄,乍一看挺醜,仔細一看更醜的臉。


    喲!


    這不是前世轟動全國,殺妻廢子案的主角——秦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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