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大家動作都快了幾分。


    狗蛋一拍腦袋,這時候才想起自己背簍也扔了,下山的時候找了半天,好在沒被人撿走。


    拎起重重的背簍,就跟在許年年身邊,看見許年年沒事,內心已經開始憧憬那幾隻雞怎麽吃了。


    許年年不知道的是,因為她自己殺了頭野豬,在狗蛋心裏,她的形象又偉岸了幾分。


    將野豬從山上搬下去以後,村長就讓許年年跟狗蛋先回家,又派了人去叫來殺豬匠。


    天氣熱,他要將這個豬開膛破肚,順便分給大家,省的晚上放壞掉了。


    殺豬匠正在地裏幹活呢,老遠就聽見有人說,有個女知青徒手打死了一頭野豬。


    他朝天上看了看,這大白天的,自己咋就開始做夢了。


    狂跑過回家拿起殺豬刀就朝著曬穀場走過去。


    剛到那邊一頭黑豬就吸引人的人眼光,大家一看謝家老二來了,紛紛給他讓開道。


    結果給他讓開道了他也不殺,蹲在那裏將那頭豬扒拉了半天。


    正是快下工的時間,慢慢開始有婦人都趕了過來。


    王大娘自從上午說了不吃肉以後,挨了家裏老頭子跟兒子好幾個白眼,她狠狠地罵了幾句閨女。


    她也是存了份好奇心,早早地就過來了。


    跟著幾個大媽一起在討論,這不年不節的吃個豬肉,就算野豬肉沒那麽好吃,大家也都是很開心。


    聽著周圍人誇許年年,她心裏又得勁了,嘴上說著:


    “哼,說不定就是豬病死了,正好躺在那裏,被她看見正好撿便宜了。”


    她這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了,這倒是有可能,要不然小許知青一個手不能提的小姑娘怎麽有那麽大的力氣殺死一頭野豬呢?


    看見周圍人都因為她的話安靜了,王大娘不由地開始洋洋得意:


    “還是我聰明,要我說啊,這肉能不能吃還另說呢,你們別吃了回去拉肚子。”


    其中有一波人開始打退堂鼓了,王大娘說話是不好聽,可是說的確實有道理。


    不過也是有聰明人的:


    “你別是嫉妒我們能吃肉,你不能吃肉吧?我可聽說你跟村長說了你們家不吃這個肉,所以來編排別人呢?”


    “就是,這可不興亂說呢。”


    王大娘跳了起來:


    “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們幹什麽,打死我都不吃這頭豬!我們家也不會吃!”


    不過說完就感覺身後涼涼的,扭頭一看,是自己家男人在盯著自己看,眼神裏透露著一股陰狠,她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村長扣了扣自己的大煙袋,對著王大娘說:


    “這裏這麽多人呢,到時候可別耍賴皮。”


    王大娘不敢吭聲了,周圍村民都開始說起來:


    “我們作證。”


    “就是,我們不怕,快殺吧。”


    旁邊的宋老三拉了拉謝老二:


    “謝家二哥別看了,趕緊來殺豬吧,一村人都等著你呢。”


    村裏年年過年交完工分豬,都會殺頭豬慶祝一下,早些年他在殺豬場幹過,這活就落在他身上了。


    謝老二蹲了半天,認清楚那頭豬隻有一處喉嚨處的致命傷,肉質很新鮮,絕對不是豬生病了被小姑娘趕巧了。


    在人極端害怕的情況下,一刀將豬斃命的,這份膽識就很可貴,聽說還是一個小姑娘。


    狹長的鳳眸抬起,粗粗看了眼王大娘:


    “這個豬肉肯定是新鮮的,我謝老二殺過的豬也有幾百頭了,這個豬殺的很有水平。”


    吃人家的肉,自然要替人家正名的。


    這時候人群再次發出歡呼:


    “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謝老三不吭聲,直接將豬從地上一把拎到案板上,手腳麻利地對豬進行開膛破肚。


    豬血在山上流了很多,現在體內的豬血已經不多了,但是他還是放了會。


    然後將內髒啥的都直接丟進準備好的盆子裏。


    又將豬蹄子,豬腦袋這些先割了下來,最後上稱稱一下,接下來就交給村長計算好,每家要幾斤。


    按抽簽順序來選部位,這樣最是公平,誰也不會說什麽。


    眼看著大家都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分了肉怎麽做,怎麽給自己家男人補補身體,尤其這正是馬上秋收呢。


    正好用上了。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王大娘自己又沒豬肉可以吃,被冷著臉的王大爺拽走了。


    沒在外麵打她已經是給麵子了,一家的豬肉全讓她給作沒了。


    回到宋家的許年年並不知自己徒手打死豬的威名已經宣傳出去了。


    她跟狗蛋正盤點著背簍裏的雞跟兔子呢,可惜了,狗蛋背簍裏的那五隻都被自己割了脖子了,後麵村長遞給她的那兩隻倒是還可以接著養了兩天,不過時間也不能久了。


    被人抓住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了,畢竟他們家的雞已經有三隻了。


    剛盤點好雞跟兔子,宋嬸領著二蛋就慌慌張張地回來了。


    一進門就盯著許年年看:


    “孩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狗蛋好像被嚇著了。”


    狗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不過下一瞬又覺得自己是男子漢,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我沒事!”


    宋嬸看著兩個人確實沒事,又瞧到地上放著的那些東西,瞬間睜大了眼睛:


    “這....這....”


    然後趕緊去關上門了。


    許年年看她這麽緊張的樣子:


    “要不然我們中午做隻雞跟兔子吧?大家今天去找我也辛苦了。”


    她看見宋家男丁今天都去找她了。


    宋嬸還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麵,這居然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兔子,也太厲害了,緩了三秒才反過勁來:


    “你的東西你說了算,我想著要不然你晾幹,以後你什麽時候想吃都可以拿。”


    “說起來也不算我的,這是狗蛋跟我一起抓的,還要問問狗蛋怎麽吃。”


    宋嬸擺了擺手:


    “他一個小屁孩能抓到什麽雞,兔子,你可別慣著他了。”


    狗蛋也不生氣,抬頭看著許年年:


    “都聽你的。”


    許年年嘴角抽了抽,小小年紀還這麽會哄妹子。


    看決定了,宋嬸直接抄起盆子跟雞去脫毛排血了,這種髒活哪能讓細皮嫩肉的小許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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