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掛了電話,又給那邊的派出所打了一個電話。


    等許年年做完筆錄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黑了,竟然在門口意外地碰到了沈記則。


    沈記則手裏正拎著一個油紙包著的肉包在啃,看見她出來,就打了聲招呼:


    “你好,真巧啊。”


    然後看了眼天色:


    “我回學校順路,你要一起走嗎?”


    許年年看了眼他,手裏除了他在啃的肉包,還有一個袋子不知道裝的啥,但是也沒主動讓給自己:


    “大晚上的,你咋在這邊啊?”


    “哎,這不是想這家的包子了嗎,我剛等的新鮮出爐的,大師傅做的真是一絕,吃過就不能忘。”


    沈記則又啃了兩口手裏的包子。


    肉包子的香味在空氣裏散開,白色麵皮上還浸潤了些湯汁,看著確實十分誘人,折騰了半天的許年年還真有些餓了。


    不過也放下心來,旁邊確實有一家國營飯店,味道不錯,不是故意在等自己的就行。


    不是她自戀,最近學校自己冒著已婚女士的頭銜,還有人給自己遞情書。


    實在難以理解:


    “那就順路一起走吧,多謝沈同誌了。”


    微風吹過帶起風衣裙擺,京都的天氣已經開始漸漸變暖了。


    首都的治安是好,不過晚上一個人走也是有風險的。


    有同學在一起走自然是好的。


    這還是他們在首都大學以後第一次交流,許年年看他兩三口就啃完了手裏的包子:


    “看起來這個包子很好吃。”


    “對。”沈記則想要接著吃另一個袋子裏裝的包子,忽然想起什麽,伸手遞了過來:


    “你餓了沒?這個給你吃吧。”


    許年年搖頭,“沒關係,你吃吧。”


    自己跟人家走已經算是占人家便宜了,又哪裏好意思吃人家的東西。


    沈記則也不勉強,好像剛才就是禮貌性一問,緊接著就幾口又吃完一個肉包。


    最後用手帕擦了一下嘴,開始聊起大學的生活。


    沈記則不是一個隻會學習的人,參加的活動也很豐富。


    許年年在旁邊聽著還挺有意思。


    還沒等聊完,學校已經到了,沈記則衝她招了招手:


    “行了,學校到了,我就不送你去女生宿舍那邊了,省得再給你找些麻煩。”


    許年年衝他笑了笑:


    “謝謝你了。”


    說完就轉頭走了,家屬院在學校後麵,還要穿過去。


    沈記則看著她的背影,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下課以後聽見別人在討論這件事。


    竟然就鬼使神差地跑去了派出所,原本就想看看情況的。


    看見天有點晚,就等了一會,其實包子已經涼了。


    從旁邊路過的李英英卻看到了這一幕。


    她也認識沈記則,學校為數不多長得又帥,理工又好的男生。


    沈記則的眼神,赤裸裸地寫著喜歡。


    她快步回到宿舍,坐在書桌上發愣,為什麽有些人這麽好命?


    什麽都有了,還不滿足,天天穿著跟開屏的公雞一樣,想要招偶。


    也不知道那個冷麵男人知道這件事會怎樣做。


    許年年回到家的時候,陸母已經迎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番:


    “年年,你沒事吧?我們也是剛聽說的,我讓你爸出去找你了,估計兩人走差路沒碰上。”


    “媽,我沒事,就是去做了個口供。”


    ......


    待在派出所的許如花可就沒這麽好命了,她被公安顛來倒去地審問。


    其實現在投機倒把已經算不得啥了,風氣也開始慢慢變化,最多關上幾天,但是上麵說她可能跟另一起犯罪有關係。


    還是敵特。


    這就危險很多了,所以派出專門的刑警去審問。


    經過兩三天的審問,許如花精神終於崩潰了,用手用力地開始拔頭發:


    “我說了我沒罪,你們不知道嗎,以後就是改革開放的天下,經濟飛速發展,攤販這種職業簡直就是很普遍,我就是提前了幾個月,你們為什麽不信呢?”


    刑警們對視一眼,他們倒不是不信。


    隻是關於未來,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


    連夜報了上去,醫院也專門派來現在為數不多的心理谘詢師,來鑒定她是否精神正常。


    最後在不懈努力下,終於從她手裏搞來一本按照她記憶寫的關於未來發展的筆錄。


    隨即又問了關於敵特的事情,對於這個,許如花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她也供認了曾經有神秘人讓她幫忙做一些事情。


    鑒於種種事件,將許如花的事情,申報上去以後,上麵決定對許如花進行監管,畢竟這樣的一個人。


    放到社會上,簡直是顆定時炸彈。


    陸懷瑾在她被轉移前,來見了她最後一麵:


    “為什麽要那樣對你許年年,她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反而你一直在害她。”


    這幾天的許如花處於一個精神快要崩潰的狀態,突然來一個認識的人,她放下揪頭發的手:


    “難不成我選錯人了?我費勁心思地選了賀聰浩,無非他是個好男人。”


    陸懷瑾不懂她為什麽答非所問:


    “所以他是好男人,你就要從你妹妹手裏搶走?”


    許如花突然笑了出來:


    “對,說起來你要感謝我呢,要不是我,你跟許年年怎麽會結婚,上輩子可是他們兩個結婚呢。”


    陸懷瑾抿緊了唇。


    擺了擺手,讓人帶走,他不想聽。


    許如花卻來勁了:


    “你不肯相信?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他們原本就是夫妻,做多了夫妻應該做的事情,以前是我擔心他們舊情複燃,現在輪到你操心了,哈哈哈哈。”


    “這可能就是報應,怪我非要逆天而行。”


    許如花邊笑邊流淚,賜給她重生,卻沒讓她過上理想中的日子。


    真是太可悲了。


    陸懷瑾之前看過許如花的筆記。


    也知道未來一些規劃,坦白得講,說的那些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


    難不成,許如花真的是從未來而來,打破了許年年跟賀聰浩的關係,從而導致他們兩個才在一起的?


    他握緊了拳頭。


    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長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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