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


    一聲欣喜的呼喊,結束了長達兩個小時的等待。


    淩乘風結束了調息,抬起眼皮。


    進入包間的男人,手上戴著金戒指,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金項鏈,穿著西裝外套,內裏卻一件都沒穿。


    露出的胸肌,頗為壯實。


    “有點意思……”


    淩乘風眉毛一抬。


    顯然,從楊經理對男人的態度來看,這是他老大。


    有這麽壯碩的軀體,就不可能嗑藥。


    自己不嗑藥,卻讓楊經理這個小弟嗑,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


    發財我來,送死你去。


    男人仿佛自來熟一般,進門之後,便將手往身後一伸。


    帶來的小弟,立馬拿出一瓶拉菲。


    雖然不是八二年的,但從包裝來看,這瓶酒也頗有些年份。


    他將酒打開,先給三人倒了一杯,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端起酒杯後,他先抿了一口示意無毒,方才說道:“飛哥,弟弟我啊,可是與你神交已久咯……”


    淩乘風輕輕一扭肩膀,將他的手震了開,眯著眼睛看著他道:“你是?”


    “哎呀……”


    男人抬起手來,在自己臉上輕輕抽了一耳光:“我叫黃龍,道上兄弟們抬愛,給我起了個諢號,二把刀。”


    “當然,和飛哥這樣的大人物比起來,我就是個……”


    說到這,他用大拇指掐著小指尖:“就是個這個。”


    對淩乘風的身份,他絲毫不懷疑。


    就在過去的兩小時內,他通過三條渠道,打聽過飛子。


    第一,是上網搜通緝令。


    顯然,官家不可能出這麽大的一個紕漏,通緝令的照片早已換了不說,連曾經發出去的新聞裏,帶著徐柯照片的通緝令,也全都撤了回來,換成了淩乘風的臉。


    第二,是找了道上的朋友問。


    這個朋友,恰好就是老鬼。


    在澤美市市,老鬼遊走於黑白兩道之間,身份是情報販子。


    二把刀花了些錢,在老鬼手裏買到了一整套飛子的資料,更加確信了飛子的底細。


    第三個,則是他在官家裏的保護傘。


    然而,這位保護傘在昨天晚上,就已經被官家控製了。


    保護傘的特殊微信號,給他傳來的照片,就是淩乘風三人組的照片。


    三條渠道確認為真,飛子的身份便算是坐實了。


    帶著紅棍而來的飛子,那可怕的紅棍在一分鍾內便放倒了自己安排在ktv的小弟。


    尤其是那個女人。


    二把刀很清楚那個女人有多能打,但飛子的紅棍二愣子僅用了一個耳刮子,便把女人打得生死不知。


    這,更讓二把刀畏懼。


    “飛哥……下麵的人不懂事,觸怒了您的龍顏,弟弟我自罰一杯……”


    二把刀一仰脖,將酒灌進喉嚨裏,艱難地咽了下去。


    淩乘風這才嘴角一勾,露出笑容:“還行,還算你懂規矩。”


    “那是……”


    二把刀趕緊將酒摻上,又是一仰脖,一口喝光一杯:“飛哥,這杯,是敬您貴客上門,我這破地方,簡直蓬蓽生輝。”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二把刀一副舔狗姿態,反倒讓淩乘風找不到理由挑刺揍他。


    “第三杯。”


    二把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敬飛哥讓我開了眼界!”


    他將酒杯翻轉,示意飲盡:“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實在無法想象,飛哥在這般凶狠的紅色通緝下,竟然還能跑到咱們這裏。”


    “今天一看,方才得知,飛哥原來也是異人,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鬼人。”


    “難怪能從北方,一路跑到咱們這個邊境線來。”


    淩乘風再度眉毛一挑。


    普通的老百姓,一般會稱他們為除妖師,圈內人稱同行或者道友。


    鬼人,則是東南亞那邊的降頭師們,對除妖師的統稱。


    降頭師和除妖師的矛盾,是自古以來的。


    雙方的關係倒也不算複雜。


    以前靈氣匱乏,雙方為了爭奪天材地寶,大打出手,甚至隨軍出征,屢見不鮮。


    現在靈氣複蘇,不缺靈氣了,但雙方幾千年的梁子,也沒那麽容易化解。


    隻能維持在一個表麵友好的狀態下。


    要去對方的地盤探親或者旅遊,光是手續就得辦很多種,往往需要提前半年申請,才有可能通過。


    落地之後,全程有對方的人同吃同住,一路監視,直到回國而已。


    至於偷越國境,逮著便是就地誅殺。


    但很不幸的是,無論是軍隊戰爭,還是靈術界的鬥爭,東南亞一直都是挨打的一方。


    所以,降頭師給除妖師起了個很歹毒的綽號。


    翻譯成華國語,便是:鬼人。


    “哥們,這個稱呼……”


    淩乘風意味深長道:“看來你投師,投河對岸去了呀?”


    “嗨……”


    二把刀一拍大腿:“幹咱們這行,又在這麽偏的地方,很多時候,總得學點手段防身。”


    “你們太注重道統,一算我的過去,就說我孽因重,不肯教。”


    “我就隻能去河對岸學了……”


    一邊說著,二把刀單手呈爪狀抬起,掌心掌紋裂開一道口子。


    口子裏,一隻毒蟲探出頭來。


    淩乘風眼睛一眯。


    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劍氣,掠過他的手掌,立馬便將毒蟲腦袋旋掉。


    二把刀驚愕片刻,臉上露出尷尬笑容:“獻醜了……獻醜了……”


    小露一手之後,他更加堅定了不能在淩乘風麵前造次的心思。


    他趕緊端起酒杯,與淩乘風一碰:“飛哥,不知您到我們這小地方,有何貴幹?”


    “賺錢,跑路。”


    淩乘風答得簡單明了。


    “不知飛哥想要如何賺錢?如何跑路?”


    二把刀疑惑道。


    “跑路,自然是為了躲官家,至於賺錢嘛……”


    淩乘風咧嘴一笑,從兜裏掏出一包麵粉,丟在了桌上:“嚐一口?”


    “呃……”


    二把刀尷尬地撓頭:“飛哥,您都這水平了,應該知道,咱們不能碰這個……”


    “有啥不能碰的?”


    淩乘風打開袋子,用手指沾了一些,放進了嘴裏。


    緊接著,他打了個長長的冷顫。


    足足二十秒後,方才緩了過來。


    見他都敢吃,二把刀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指沾了一丁點,放進了嘴裏。


    連續咀嚼後,他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麵粉?”


    他不可置信道。


    “對,麵粉。”


    淩乘風朝著楊經理一指:“我給你這位小弟嚐的,也是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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