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個豪華遊輪上。


    黑壽衣第二次看到了那個富有的老男人。


    不僅是他,還有好多好多的知名人物。


    每一個,都是靈雎島的一方豪強。


    他也第二次看到了那個老道士。


    老道士就站在老男人身旁,穿著一身西裝,將胡子紮成小辮子。


    他似乎是現場的紅人,許多知名人物都在圍著他問問題。


    每一個問題,他都會哈哈一笑,三言兩語,給個模糊不清的答案。


    詢問者也會心領神會,給上一個紅包。


    老男人亦是在應酬,身邊有著源源不斷上來套近乎的人。


    姐姐並沒有靠近人群,而是選了個角落站著。


    黑壽衣就站在她身旁。


    等到寒暄時間差不多了,姐姐才走到了老男人身旁。


    “幹爹。”


    她陡然叫出了一個讓黑壽衣瞠目結舌的稱呼。


    老男人爽朗一笑,大手在姐姐頭上揉了揉,緊接著,順著身體滑下,一把握住她胸前,隨意搓了搓。


    她眉頭微皺,卻熟練地擠出一個笑容來。


    老男人對她這個滿是委屈,卻不得不笑的表情,似乎有種變態的迷戀。


    黑壽衣感覺天都塌了。


    更加讓他畏懼的,是周圍的人。


    這些人,全都是社會名流,可麵對老男人如此傷風敗俗的行為,他們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習慣!


    黑壽衣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他二指一換,指尖多出一張黃紙,對著老男人飛了過去。


    黃紙在半空中自行折疊,形成了一把尖刀。


    這尖刀去得極快,準頭極高,誓要一擊紮穿老男人的頭顱。


    可是,紙刀在靠近老男人時,化作漫天碎屑,軟綿綿的,淋了姐姐一頭。


    老道士換了個站位。


    他,擋在了黑壽衣和姐姐之間。


    “小武。”


    “醒醒。”


    “你的命,不是白救的。”


    “這是你姐姐做出的交換,這筆買賣我親眼見證,沒有誰強迫誰,都是自願。”


    “她,現在是我們之中的一員。”


    “未來,她可能會成為靈雎島第一任女島主。”


    “而我們的目的,你應該也是清楚的。”


    “遠離大陸,我們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


    那一天,黑壽衣終於明白了。


    他的姐姐,和小夥的姐姐一般,為了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或者說,這是姐姐加入那個圈子,繳納的投名狀。


    一個肮髒的,足以身敗名裂的證據。


    救活自己,則是加入這個圈子的獎勵。


    而那個撈女,則是因為圈裏的某個大佬對她有了興趣,所以,姐姐必須無條件相助。


    一夜之間,黑壽衣長大了。


    他沒有跟姐姐聊任何事,也沒有必要聊。


    姐姐的肮髒,是因為自己,最沒資格揭開這個傷疤的,也是自己。


    他亦是加入了這個圈子。


    或者說,他本就是老道士為圈子裏的人行事方便,製作出來的一把利刃。


    現在,他隻是回到了應該的位置而已。


    他學會了和姐姐一樣,隱藏自己的仇恨,對圈子內的人言聽計從。


    可他的心裏,隱藏著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老道士修為臻至化境,竟有了一些返老還童的跡象。


    自己這手符紙之術,必然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要等。


    等一個機會。


    利用圈子裏的資源,找到一個能對付老道士的人。


    隻要老道士一死,他敢保證,所有欺辱過姐姐的人,活不過一個晚上!


    這一等,就是十多年。


    圈子內的高層人物們,紛紛老去。


    姐姐在圈子內的地位,亦是越來越高。


    她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許多。


    老東西們走向了生命的盡頭,身體變得衰弱不堪,精神也明顯不足。


    他們已經騰不出手,再來欺辱姐姐。


    姐姐便拜了老道士為師,學習老道士的茅山術法。


    但是,老道士卻一直防著她,僅傳了她一手祛瘟符水,和一些動作。


    老道士聲稱那是煉體技法,可讓姐姐成為修士。


    可無論是姐姐還是黑壽衣,都非常清楚,


    這套動作,就是靈雎島學生跳的廣播體操。


    隻不過,是好幾個不同的版本融合在一起的廣播體操。


    姐姐依舊埋頭練,溫順得像個綿羊。


    直到,她通過圈子內的關係,結識了另一個人。


    喬尼。


    “喬尼出現後,和老道士起了衝突,幹脆就把老道士抹殺了。”


    “而後,他用自己的神奇般的力量,創造出了喬尼的瘋狂派對。”


    “老東西們想活,隻能通過姐姐的關係,才能在瘋狂派對上買身體。”


    “姐姐學了他們的路數,想進入瘋狂派對,必須留下足以毀滅人生的汙點。”


    “殺人,殘害未成年,強迫注射毒品……”


    “那幾年,他們為了活下去,各顯神通,爭先恐後。”


    “一具身體而已,卻搶成那樣……”


    “哼!丟不完的臉!”


    直至此時,提起這些人,黑壽衣依舊發自內心地鄙視。


    顧趙二人終於聽完了故事。


    “所以,這裏是喬尼搭建的?”


    “如果沒有喬尼許可,你也出不去?”


    趙倩兮指出了關鍵問題。


    黑壽衣搖頭,無奈地笑道:“姐姐是喬尼最好的朋友,出去這個甬道的方法,隻有姐姐才知道。”


    “等等?”


    趙倩兮更加狐疑了。


    “按你的說法,你和你姐姐幾乎是相依為命,姐弟情深。”


    “既然如此,她死了,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難過?”


    “你不難過就算了,居然還有心情給我們講一個時間跨度這麽長的故事?”


    黑壽衣聽罷,整個人一怔。


    無人說話,整個教堂陷入一片寂靜。


    黑壽衣眼珠不斷地轉著,似乎在計劃什麽一般。


    “看來是不會老實了,殺了吧。”


    顧風隨口道。


    趙倩兮嗯了一聲,五指再度收緊。


    神宵氣勁死死纏在黑壽衣身上,開始收縮。


    “等等!”


    黑壽衣麵色痛苦異常。


    他不斷地擺手,驚恐道:“來了!喬尼來了!”


    伴隨著他話音落下,整個芥子空間,瘋狂震蕩了起來。


    教堂的天花板開始崩裂,露出漫天繁星與皎白月光。


    以及,一聲在夜空中,足以震懾心靈的鼓聲。


    咚!


    鼓聲震蕩,如同波紋一般逸散開來。


    緊接著,一聲道號,在夜空中回響。


    “生靈顯相,萬世大同!”


    下一刻,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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