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俄斯·格林格拉斯,在嫁給羅莎琳父親在倫敦的表兄前,她同時還是羅莎琳母親的姐姐。當然,她長得很漂亮,年齡可能在四十和五十歲之間,大多數人會把她當成她那個年紀的美人。實際上,她的確是。


    厄俄斯身材挺拔,就像一棵白楊樹般,這點在法國人倒是不多見。不過厄俄斯夫人生來就是一個石膏臉,她那彎彎的嘴角裏含著滿滿的傲氣。在看到阿比蓋爾和阿不思這對明顯不是“高等人”的父女時,她隻是假裝微笑了一下,轉身對羅莎琳噓寒問暖。


    羅莎琳看起來有些尷尬,她努力想開口把話題轉移回來。


    “天真的很晚了,羅莎,我和爸爸先回家了。”阿比蓋爾搶先開口,她的插話明顯引起了厄俄斯的不滿,“那麽再見,羅莎,還有格林格拉斯夫人。”


    “哦,好的。”羅莎琳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失落地和阿比蓋爾道別。


    阿比蓋爾轉身前,偷偷對她眨了眨眼睛。


    羅莎琳一瞬間明白了,但為了不讓一邊的姨媽察覺,她按下了上揚的嘴角。


    “我親愛的羅莎琳,你真是善良太久了。”鄧布利多父女一離開,厄俄斯夫人就開始說話了,她存心要讓不遠處的阿比蓋爾她們聽到似的,聲調誇張,裝腔作勢。


    “哦,厄俄斯姨媽,艾比是我在霍格沃茲最好的朋友,鄧布利多教授也是霍格沃茲最優秀的教授。”羅莎琳冷靜地說。


    “親愛的羅莎琳,別怪你的姨媽沒和你說清楚,他們天生就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個教書匠能做出什麽成績呢?”厄俄斯聲音低沉下來,對羅莎琳勸誡道,“阿不思還算是個聰明人,但是你看看他的女兒,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哪裏來的——”


    “厄俄斯姨媽,艾比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巫師。”羅莎琳冷冷地說道,“而且爸爸媽媽也不在意這件事,更何況,巫師難道也講究國際和種族嗎?”


    ————


    散場的時候,阿比蓋爾在人群裏看到卡珊德拉,她左邊膀臂夾著紫色帳篷,右手提著桌子,看起來心情不錯,嘴裏哼著一首她聽不懂的歌。阿比蓋爾希望她今晚多賺點。


    維戈早在阿比蓋爾和羅莎琳道別前就離開了,阿比蓋爾本來想問他要不要來戈德裏克山穀住一晚,維戈拒絕了:“不了,我要回家有點事,八月對角巷見。”


    當晚阿不思把阿比蓋爾送到了霍格莫德,這也是他們之前約好的,七月份讓阿不思和阿比蓋爾在戈德裏克山穀住上一個月,八月份就把她帶到豬頭酒吧。


    “玩的怎麽樣?”阿不福思手裏拿著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擦著吧台,阿比蓋爾看到了下意識把袖子擼起來準備幫忙,“好了,不用你幫忙,反正他們也不在乎這些東西。”


    “但是也要讓所有顧客看到高興才行啊。”阿比蓋爾心情愉快地說,她鑽到廚房裏麵,找到塊相對而言幹淨些的放到水池裏搓洗起來。


    阿不福思從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節:“哼,就知道瞎操心。”他轉身看到坐在吧台前的阿不思,沒忍住對他翻個白眼:“所以你來幹什麽?”


    阿不思溫和地說:“我隻是履行父親的責任,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她叔叔家。”


    “那你的事情已經完成了,請把。”阿不福思伸出一隻手,幹脆利落地逐客,“艾比在我這裏會過得很好,高高興興,健康活潑。”


    “我一直對你會好好照顧艾比這件事很放心。”阿不思歎了口氣,他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一枚徽章,那枚徽章上麵印著的三葉草還會隨風旋轉。


    阿不福思緊緊盯著吧台上的徽章:“你這是要幹什麽?”


    “我記得小時候很喜歡魁地奇過。”阿不思語氣輕柔地說,“我和艾比在煙花會上買的,她說你肯定會喜歡這個。”


    “我可沒告訴過她我喜歡哪支球隊。”阿不福思有些暴躁地說,但是他最後還是把徽章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好了,走吧!我今晚還要繼續打掃了!”


    豬頭酒吧的門在阿不思身後重重地關上了,阿不思雙手插進外衣口袋,霍格莫德現在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隻有豬頭酒吧後麵羊圈裏偶爾傳來幾聲羊叫。


    這時候豬頭酒吧的門又打開了,阿比蓋爾站在燈下麵,她雙手沾滿了泡沫:“爸爸!叔叔他……”


    “你叔叔做的是正確的。”阿不思語氣溫和地說,“你快回去睡覺吧。”


    阿比蓋爾朝屋內看了一眼,似乎阿不福思正在和她說著什麽,隨後女孩喊道:“不,爸爸,我是想說……客人,您要不要豬頭酒吧睡一晚上,這麽晚了。”


    阿不福思不服氣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來:“誰讓你讓他進來的?”


    “可是鄧布利多教授是客人啊,哪有隨便把客人趕出酒吧的老板的?”阿比蓋爾從後麵推著阿不思進屋,對著阿不福思笑眯眯地說,她打定主意阿不福思最多隻會抱怨幾句。


    “當然有了,那就是我!還有我也是鄧布利多!”阿不福思氣呼呼地把抹布扔在吧台上,紅頭發男人坐在吧台後麵的凳子上,惡狠狠地盯了站在前麵的這對父女。


    “好了好了。”最後阿不福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二樓最裏麵的那間給他就行了,房費剛剛付過了,別煩我就行。”


    阿比蓋爾嘴角高高揚起,大聲說道:“好!客人這邊請!”


    ————


    阿比蓋爾在霍格莫德的一個月過得還算悠閑,除了阿不福思每天監督她繞著村子跑上兩圈外。“你體力太弱了,好好鍛煉!”阿不福思跟提小雞仔一樣把阿比蓋爾從酒吧裏扔出來,當然,他沒忘記把咪咪也抱了出來。


    原因如他,咪咪這一年也變胖了不少。


    阿比蓋爾:“那是虛胖,咪咪毛多。”


    阿不福思指了指水池裏濕漉漉的小貓咪:“你覺得這是毛多?”


    阿比蓋爾默默看了眼被水打濕還是胖嘟嘟的小貓咪,咪咪嗲著嗓子叫了一聲,努力把自己擠得更小點。


    阿不福思把咪咪從水池裏拎出來:“別裝可憐了,好好鍛煉吧。”


    阿比蓋爾和咪咪一起發出淒慘的叫聲。


    不過總體而言,除了每天悲傷的跑圈,阿比蓋爾這個暑假過得簡直可以說是懶散。她後麵也和羅莎琳、維戈去逛了逛倫敦,羅莎琳在談到自己姨媽時麵露難色,維戈倒是很幹脆:“她的思維已經固定了,根本聽不進你的話,就別浪費時間了。”


    一如既往沒眼力的給說真話,阿比蓋爾在心裏默默吐槽。


    “我當然知道!”羅莎琳恐怕是早就習慣了維戈的“直言直語”,她有些泄氣地坐在冰淇淋店外麵,“我隻是覺得,有一些地方出錯了……感覺我們必須要分成紅黃藍好幾種顏色似的。”


    “我想你說的是在一定的曆史條件下,基於人們在生產、生活和社會活動過程中所處不同的地位和角色,形成的經濟、社會和政治等方麵的階層差異。”維戈說,隻是後麵那句話他像是憋了很久似的,“完全不需要對此感到質疑,因為……這是世界運行的規律。”


    “維戈。”阿比蓋爾溫和地說道,“你完全不需要對此隱瞞,說實話沒什麽錯的。”


    “我沒有隱瞞,我隻是說了我思考後的答案。”維戈眼睛瞪著阿比蓋爾說,“還是說你要我這麽想——這個世界爛透了,巫師爛透了,麻瓜也爛透了,所以毀滅現有的社會框架也沒關係。”


    阿比蓋爾歎了一口氣:“我隻是覺得在我麵前,你不至於因為自己的純血出身所以避諱說這些話。”


    羅莎琳突然拍了拍手,仿佛恍然大悟地說道:“哦!所以你是在害怕。”


    “我害怕什麽?”維戈有些疲憊地說,他揉著自己的眉心,仿佛是覺得這場對話簡直毫無意義。


    “因為你一直害怕艾比和我們產生分歧,她身上有著黃種人的特征,還是個養女,和我們不是一個階層(純血家族),對啊——所以你從來不對純血家族的事情感興趣,甚至還會在舞廳上故意誘導我別說出純血家族內部合作的事情。”羅莎琳幹脆利落地說道。


    維戈的臉猙獰了一秒,看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中了一樣:“事實上,我最恐懼的是我之前一直故意搞了一堆煙花賣給魔法部但是沒交稅。不過我第二大的恐懼,的確是阿比蓋爾會和我們漸行漸遠這件事。”


    羅莎琳看維戈的眼神頓時像是遇到了小寶寶不需要紙尿褲一樣:“我為你第一次這麽誠懇感到驕傲,維戈。”


    維戈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所以鄧布利多,你要說什麽,別以為我剛剛沒看到你一直在思考什麽。”


    “不,沒什麽,我隻是想起之前克裏斯借給我的幾本書,那裏麵有些觀點還很有意思的。”阿比蓋爾微笑著說道,“魔法界的運行機構和麻瓜界很像,我隻是在思考可不可以用來加以參考罷了。”


    “那我建議你最好多觀察觀察,趁著別人都會無視你,把你當成個小角色的時候,隨便幹點你想幹的事情。”維戈雙手插在兜裏說道。


    羅莎琳誠懇地說:“我希望你們沒在設想一些計劃,不,我想你們已經開始了。”


    阿比蓋爾對她露出一個神秘的笑。


    維戈冷靜地說:“那我們為什麽不去討論下筆記本的事情呢?阿比蓋爾,你已經很久沒拿出筆記本了。”


    “哦。”阿比蓋爾搪塞道,“巴沙特夫人收回去了,不過我的確全抄寫下來了,以防萬一。”


    維戈和羅莎琳盯了她幾秒,最後還是羅莎琳開口:“艾比,如果出了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們。”


    “嗯,我盡量。”阿比蓋爾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個笑容。


    ————


    要說假期還有什麽事情讓阿比蓋爾在意的隻有一件事,霍格沃茲的貓頭鷹來信了,隨著新學期的課本外,信封裏還多了一個徽章。打開信封的時候她正在和阿不福思吃著早飯,他隻是看了一眼阿比蓋爾手心裏的那個小玩意就認出來了:“哦,級長徽章。”


    阿比蓋爾則是去拿信封裏的另一張紙,綠色墨水在白紙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阿比蓋爾·鄧布利多成為赫奇帕奇的新任學長這件事。


    “梅,梅林啊,阿不……他們怎麽選了我呢?”阿比蓋爾終於把目光重新投向手裏的徽章,結結巴巴說道。


    阿不福思正拿著餐刀給自己的麵包刷著番茄醬:“你當然是級長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好了,徽章給我放好,別丟了。”


    早餐後,阿不福思一反常態地告訴阿比蓋爾今天他要去買點給山羊的胡蘿卜,讓她去對角巷和自己的朋友買好學習用具。


    然後那天豬頭酒吧的老板雙手背在身後,不知哪裏是英雄,拿著那份級長任命書逛遍了整個霍格莫德的店鋪。當然,阿不福思最後沒再去一趟戈德裏克山穀這事已經是他自己最大的理智了。


    那天阿比蓋爾剛一腳踏進對角巷的鵝卵石小路,就被羅莎琳抱了個滿懷:“艾比!你看——我——”


    “你當了格蘭芬多的級長?”感謝這個月阿不福思給她的鍛煉,阿比蓋爾在原地晃了晃身子就接住了羅莎琳。


    羅莎琳的臉紅撲撲的,頭發要高興的飄起來似的。


    維戈坐在後麵的冰淇淋店外麵,看起來似乎不是很想站出來認這兩個大庭廣眾下拉拉抱抱的朋友。不過當阿比蓋爾探究地眼神過去時,他還是微笑地點了點頭,隨後對著阿比蓋爾作出了一個口型:“恭喜。”


    阿比蓋爾回了他一個微笑,眯了眯眼睛,做出口型無聲回應:“布萊克?”


    維戈點了點頭,他看起來有些失落,但是考慮到阿克圖勒斯在斯萊特林的號召力的確比維戈強些,因為後者同時有個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的朋友。


    “好了,羅莎,你先鬆手。”阿比蓋爾心裏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她拍了拍羅莎琳的背,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訴羅莎琳自己也是級長的事情。


    維戈倒是不在意自己落選這件事,實際上,他在剛剛已經吃光了五盒冰淇淋。再多的怨氣也被甜滋滋的點心給安撫住,他咬著勺子問:“所以鄧布利多你也是級長?”


    “嗯。”阿比蓋爾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那枚徽章,“我隻是現在有些擔心,我能不能配的上這枚徽章。”


    “你要是害怕也可以讓我試試。”維戈開玩笑地說道,“好了,收好你的徽章吧,你叔叔和你爸爸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


    去霍格沃茲的那天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水砸在了火車的玻璃窗上。當級長有個壞處,那就是你不得不先去特定的級長車廂開會,接受男生學生會主席和女生學生會主席的指示。還要偶爾去走廊巡邏,看看有沒有搗亂的學生。


    或許是因為今年要考o.w.l.s.維戈在車廂裏一直看書,順帶照看行李。諾克斯則是和阿尼多斯在玩報紙上的數獨,阿尼多斯專注起來計算地又快又好。諾克斯雖然曾經對她有過偏見,但是依舊連連讚歎:“你算的真快!巫師裏麵好像還沒多少對數學和邏輯感興趣的人呢!”


    等到阿比蓋爾和羅莎琳回來的時候,小推車已經離開了,好在包廂裏的三人給她們買了不少食物。


    “我餓慘了。”阿比蓋爾看起來像是剛剛被人拉去繞著霍格莫德跑了一圈又一圈,“好多人,每個學院的五年級都有兩個級長,斯萊特林的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和克裏斯蒂娜·亞曆克斯。”


    “拉文克勞的是雨果·裏謝特和梅拉尼婭·麥克米蘭。”羅莎琳在一邊補充道,她看起來也有些累。


    阿比蓋爾沒再說話,她在專心致誌地解決手裏的小蛋糕和巧克力蛙。


    禮堂裏滿滿當當地擺著四張長長的學院餐桌,上麵是沒有星星的漆黑的天花板,與他們透過高高的窗戶看見的外麵天空一模一樣。


    餐桌上空飄浮著一根根蠟燭,照亮了點綴在禮堂裏的那幾個銀白色的鬼魂,照亮了同學們興奮的麵龐。他們在興高采烈地談話,交換暑假裏的新聞,大聲跟其他學院的朋友打招呼,互相審視著對方的新發型和新衣服。


    ————


    晚宴結束後,阿比蓋爾和約翰遜領著一年級新生帶他們去各自的宿舍:“一年級新生,這邊走!”


    一群新生很害羞地從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桌子之間的過道中走了過來,一個個都盡量縮在後麵,不敢出頭。他們看上去確實很小,阿比蓋爾可以肯定,自己當初來這兒的時候肯定沒有顯得這麽稚嫩。


    “好了,一個個排好隊,別忘記自己的東西。”阿比蓋爾忍不住咧開嘴笑起來,聲音溫和地說,“好了嗎,那這邊走。”


    一個新生有些好奇地問她:“你是立本人嗎,爸爸媽媽今年暑假帶我去那裏旅遊過,他們和你有些像。”


    “不,我不知道,好了——墨菲小姐,你為什麽不係好你的鞋帶呢,它們已經散開一會了。”阿比蓋爾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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