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維戈說的那樣,安塔雷斯的信裏,有一大半是俏皮話,剩餘的部分是諸如“今天天氣真好啊,鄉下又下大雨了”這樣的垃圾話。直到信件最後,對方像是自言自語地留下了一句“你不會是真生氣了吧?來來來,寫信,罵我。”


    看完這封信,阿比蓋爾嘴角抽動了幾下,看向維戈:“他平時也這麽和你說話嗎?”


    “還好。”維戈含蓄地說,“最多是和他在外麵遇見時,會大喊著我名字然後跑過來吧。”


    阿比蓋爾想了想,隨後默默拍了拍維戈的肩:“辛苦了。”


    至於安塔雷斯送來地那塊琥珀,阿比蓋爾是考慮過要不要把琥珀還給對方,這份禮物有些貴重了。更何況阿比蓋爾覺得,自己和安塔雷斯還沒有那麽熟悉,他們的關係還沒親密到讓她就那麽收下這份禮物。


    但安塔雷斯又顯得有點可憐了,阿比蓋爾默默地把裝著琥珀的盒子放在書桌上。女孩自從把盒子拆開後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既然是對方送給你的禮物,那好好收下吧。”阿不思說。


    於是阿比蓋爾把之前寫的那封信折起來,回了封語氣誠懇的信件,表示自己會在對方的成人禮上也送上一份禮物。


    維戈和羅莎琳在七月底回家,接下來的一個暑假,阿比蓋爾都在豬頭酒吧和對角巷忙碌。其中最高興的可能就是學習會的大家o.w.l.考試成績都不錯,克拉拉拿了三個o。考試成績出來那天,克拉拉甚至特地把成績單帶給阿比蓋爾看,洋洋得意趴在收銀台前麵的樣子活像隻閃著眼睛求誇獎的小獸。


    阿比蓋爾有點哭笑不得,拿起克拉拉的成績單仔細看了幾遍:“考的都不錯,不過這個變形咒,我記得今年筆試大部分你記得很熟,是不是太緊張,寫錯了幾個?”


    克拉拉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艾比,我那天確實有些太緊張了。”


    “不過考的也很好了。”阿比蓋爾思索了一會,“你的成績足夠讓你在畢業後找到一份好工作了,克拉拉,你想當什麽?”


    克拉拉被問倒了,她看起來有些迷茫地看向店裏的書架:“我不知道,以前,我覺得家裏有爸爸媽媽,可以聽他們的話,要不然嫁人,要不然去當教師。但是爸爸去世後,我去工廠上班,每天想的是怎麽填飽肚子。現在的話,我也不知道什麽工作適合我。”


    “我記得學校每年都在公告欄貼上不少求職簡曆,我想你可以去那裏看看,實在不行,六年級開學院長都會給每個學生進行就業輔導。”阿比蓋爾的手指敲在桌子上,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我記得五年級教授都會給我們進行就業輔導,格裏克院長怎麽說?”


    克拉拉說:“格裏克院長建議我考取魔法部職位,當然,如果我隻想糊弄日子,進類似預言家日報這樣的公司上班也可以。”


    “現在你的o.w.l考試成績下來,或許可以再去問問格裏克院長。”阿比蓋爾說,“你的成績很好,足夠讓你去一些更好的公司上班,或者直接去魔法部求職。”


    克拉拉點了點頭,把成績單收了回去:“說起來,學習會這個學年還要繼續堅持下去嗎?”


    “這就是你這個會長需要思考的問題了。”阿比蓋爾說,“不過我想這個問題不能隻是會長決定,你可以再去問問學習會的其餘同學。”


    克拉拉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不,我隻是在想,現在我們都通過了o.w.l考試,是不是就沒有必要再舉辦學習會了。”


    “所以我想,你可以去問問學習會裏的其餘同學,向他們征求意見總歸不是壞事。”阿比蓋爾說,“當然,你要是覺得打理學習會很累的話。”


    “不,我沒有。”克拉拉急忙擺手,“我很喜歡學習會,我從你們那學到了很多東西。而且大家都在一起,就像大家都是朋友一樣。”


    阿比蓋爾看了一眼克拉拉,平靜地說:“仿佛大家從來沒被劃分成四個學院?這也正常,大家不管是哪個學院,都屬於霍格沃茲。就像是巫師和麻瓜,本質上都是人類,我們都隻是組成世界的一分子罷了。”


    ————


    開學的前一天,阿比蓋爾在對角巷遇到了正在和維戈一起逛街的羅莎琳。他們看起來正在交流什麽,談的入迷。


    “下午好。”阿比蓋爾語氣輕鬆,“你們是在談什麽笑話呢?”


    “下午好,艾比。”羅莎琳轉過身,和維戈對視一眼,說,“我們在談我的一個遠房親戚的事,你有沒有聽說過歐洲三大魔杖製造者?”


    “英國的奧利凡德,德國的格裏戈維奇,還有法國的卡塞。”


    “格裏戈維奇勉強算是我家的遠房親戚,他的媽媽和我的奶奶是表姐妹。”羅莎琳解釋道,“前陣子他丟失了自己的一根魔杖。”


    一個魔杖製作者丟失了自己手裏的一根魔杖聽起來不算是一件特別嚴重的事情,畢竟如果小偷能夠通過解析他的魔杖就能輕易複刻出一根一模一樣的魔杖的話,那這個小偷為什麽不去親自買一根呢。那麽這件事的問題很可能就出現在魔杖身上了。


    阿比蓋爾問:“那根魔杖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羅莎琳歎了一口氣,隨後神秘地說:“那不是一根普通的魔杖,艾比,那是老魔杖。可以讓獲得者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這下輪到阿比蓋爾有些困惑了:“你說的是《詩翁彼豆故事集》裏麵的那根魔杖,但是……”她停頓了一秒,“我記得曆史上關於老魔杖的記錄一直停留在阿庫斯和利維亞斯那裏就停止了。”


    維戈和阿比蓋爾對視了一眼,他們迅速從對方的眼神裏猜出彼此的想法。


    阿比蓋爾急匆匆地從自己書包裏翻出當年那本巴沙特夫人送給她的筆記的複印件,原版她早就還給巴沙特夫人了,所幸複製版還算齊全。


    “這裏。”維戈手指向那處死亡聖器的標誌,“死亡聖器之一就是老魔杖,格裏戈維奇也是德國人,那裏還挺靠近東歐。”


    “抱歉,你們在說什麽?”羅莎琳臉上空白了一會,問道。


    阿比蓋爾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書上的死亡聖器指給羅莎琳看:“羅莎,你還記不記我們四年級在圖書館天天研究這本筆記的事情?”


    “記得,我們那時候猜出筆記主人來自德語區,對三聖器的故事很著迷。”羅莎琳說,女孩語氣慢下來,“梅林啊,你該不會是覺得……”


    阿比蓋爾遲疑地點點頭:“沒錯,我懷疑小偷很可能和這個人有關係。”


    “也有可能小偷隻是個單純信了死亡聖器故事的黑巫師呢。”羅莎琳急切地說,“畢竟大家都是聽著《詩翁彼豆故事集》長大的呀。”


    阿比蓋爾沒說話,直覺告訴她,蓋略特和格裏戈維奇丟失的老魔杖肯定有關係。但是她又拿不出更多的證據,女生有些苦惱地說:“或許都是我的直覺,我也覺得事情不會就這樣湊巧,隻是羅莎,我不認為一個普通的巫師就有能力把格裏戈維奇打暈。”


    “格裏戈維奇不單單是被打暈,艾比。”維戈說,“他還被人施展了奪魂術,讓他一直沒想起自己丟失了老魔杖,一直到今年暑假被顧客提醒才被人看出被人施展了奪魂術。”


    阿比蓋爾的心沉重了下來:“維戈你也相信我的直覺嗎?”


    維戈點了點頭:“我不過是根據現在的情報分析出最簡單的結論罷了,老實說,我也覺得事情有些過於湊巧了。我們剛好就認識一個法力強大的巫師,他又很可能也是來自德語區,更加巧合的是,這個人他對死亡聖器格外著迷。”


    羅莎琳沒再說話,三個人對視了一會後,決定索性跳過這個話題。但是接下來逛街的時候,阿比蓋爾很確定自己臉上的神色肯定不是很好看。路過一個櫥窗的時候,她差點被玻璃裏的自己嚇到,裏麵的女孩神色陰鬱,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看起來有點像是城堡裏死相淒慘的幽靈。


    阿比蓋爾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振作起來,對著玻璃擠出一個笑容。隻是玻璃反射出的自己看起來倒是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滋味,


    這時候羅莎琳的身姿在玻璃上跟著出現了:“鏘鏘!”女孩手上舉著一根黃棕色的緞帶,“怎麽樣,好看吧。”


    羅莎琳的手很巧,手指靈巧飛舞著,十指帶動著阿比蓋爾的劉海攏上去。不一會,一個盤著發,眼神憂鬱的女孩子就出現在玻璃上。


    “好看吧,我看商店裏有這根緞帶就買下來了,諾,我還給自己和維戈也買了一根。”羅莎琳指了指自己的頭上那根新紮上的紅色緞帶興奮地說。


    “是很好看,如果你不想也把這個紮在我頭上的話。”維戈無奈地說,他的手腕係著一根綠色的緞帶,“而且你甚至讓我付錢,艾比就不用付錢了?羅莎琳,你真沒良心。”


    阿比蓋爾哭笑不得,從口袋裏拿出錢包:“我買我買。”羅莎琳和維戈肯定早就發現了她的失落,所以才像剛剛那樣買緞帶,試著讓她高興起來。阿比蓋爾看向櫥窗玻璃裏的自己,女孩的嘴角勾起,是熟悉的笑臉。這樣就足夠了,她想,格林德沃的事情不需要告訴第三個人。


    出於一種更加可怕的直覺,或者說是對阿不思的了解,阿比蓋爾不認為格林德沃就會那樣籍籍無名一輩子。阿不思曾經親口承認過格林德沃和他的相似之處,天才、年輕時的孤傲、滿心抱負。


    走路時鞋底踩在石子路上的聲音為她的思考打著拍子,阿不思會知道這個消息嗎?他會和自己的養女一樣,迅速地把格林德沃和失蹤的老魔杖聯係起來嗎?


    這時候維戈悄悄走到她身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男孩的聲音沉靜但很輕,仿佛是一縷風飛進她的耳中。


    阿比蓋爾抬起臉看向維戈,在那雙棕色的眼睛中,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維戈低頭看著她,但是眼中沒有任何的懷疑,隻是帶了些淡淡的擔憂:“你今天心情一直不好,我隻能往這個方向上猜了。”


    阿比蓋爾把視線移開別處,生硬地說:“不,沒什麽。”


    “……”維戈沉默了一會,隨後抬腳離開,與此同時,阿比蓋爾覺得自己口袋一沉。


    她伸手掏進口袋,從裏麵拿出一顆粉色的草莓硬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個鄧布利多有些奇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sansheng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sansheng並收藏這個鄧布利多有些奇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