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戈,一種雙人舞蹈,如果阿比蓋爾是現代人,那麽她了解探戈的渠道就是借助萬能的度娘,然後查到這麽幾句話:“探戈(tango)是一種雙人舞蹈,起源美洲中西部的民間舞蹈探戈諾舞,探戈是摩登舞中較為特殊的舞蹈,是舞中帶有拉丁特色的舞蹈。”


    可惜的是,現在的時間線是1919年的冬天,阿比蓋爾呆在有求必應屋內,坐在軟墊上聽著維戈講解“這種算不得優雅,但的確是一種放鬆自己的舞蹈”。


    這種有著歐洲的優雅、非洲的生命、南美的激情混合而成的藝術形式,竟然受到了封閉的魔法界的推崇,這自然是讓阿比蓋爾有些驚訝。維戈摟住他的腰,讓他跟著自己的舞步開始練習,假如男女是情人幽會,那麽男性就必然是情人隱藏在平靜水麵下的較勁和廝殺。


    他們隨著旋律起舞,雙腿像是互相要把對方絆倒似的旋轉糾纏,阿比蓋爾突然笑了起來:“知道不,我感覺我下一秒就和你去打架了。”


    “別說話,不然我能直接把你給踢倒。”維戈說,他劃過的舞步宛如一個個綻放的花瓣,舒展,飄灑。


    但是氣場必然是足的,男性探戈的魅力或許也在此,你我引導跟隨隨著旋律互換,彼此既是搭檔又是對手,技術與氣場上的不相上下也是人們欣賞探戈的另一方麵。維戈低下頭,阿比蓋爾注意到他隨著舞曲的氣息開始不定,手心也變的黏稠些許。


    “我有點累了,要不要休息下?”阿比蓋爾問道。


    “還有最後一點,跳完再說。”維戈喘著氣說。


    這種舞步自然是有些規律在的,他們兩人此刻仿佛身份產生了互換,維戈從開始引導者慢慢變成阿比蓋爾手中的一隻風箏,偶爾給他借力,收放自如。一舞完畢,她麵前的少年氣喘籲籲,黑色的發絲蜷成小卷,被汗水貼在那,維戈伸手把發絲重新攏到後麵。


    激烈的舞蹈結束了,但是舞者的內心卻格外平靜,阿比蓋爾思考著舞曲背後的含義。她喜歡思考,這或許也是她難以陷入愛情的原因。


    維戈整個人癱倒在一張軟墊上,伸手去夠地板上的水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累。”他睨著看了眼阿比蓋爾說。


    “還好,最近幾年一直被叔叔趕出去散步,慢慢鍛煉出來了。”阿比蓋爾盤腿坐在地上。為了練習探戈,他們都穿的簡單,白襯衫加黑褲子,襯著兩個人四肢修長。


    阿比蓋爾起身把校服外套穿在身上:“我真有點害怕,到時候穿著西裝跳舞,我會不會直接和人打起來。”


    “要打去練舞室打。”維戈對阿比蓋爾翻了個白眼,他起身對藥效還沒過去的朋友說,“我先去樓下給你拿點蛋糕,看你這個藥劑,恐怕藥效還要再過半小時。我可真害怕到時候霍格沃茲傳出什麽人妖傳說。”


    “哦對了,至於西裝,你喜歡什麽顏色的?”維戈轉身離開前問道,“別吃驚了,你爸爸恐怕還不知道的吧?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個全套,西裝弄得好些才行,黑色還是白色。”


    “不……一套西裝還是很貴的吧,我隻需要到時候去借一套就行了……我害怕要是我拿了你的西裝,恐怕舞會剛結束就要被你騙去打白工了吧?”


    “我要是想騙你打白工昨天就說了,放心,你這個個子我家裏有我前幾年的西裝,隨便改改就行了。”


    “隨便,隨便就行。”


    不過維戈的話倒是提醒了阿比蓋爾,她到現在還沒告訴阿不思自己舞會上要來個“女扮男裝”的大活呢。盡管父親並不是什麽保守的人,但阿比蓋爾還是不確定到時候讓舞池裏的阿不思看到自己,會不會生氣。


    維戈看出了她內心的顧慮:“你可以先去你父親辦公室裏待會,反正你不過一小時就會變回去,他要是生氣也沒轍。”


    “有些不好吧。”阿比蓋爾有點猶豫,“那你回來要是看不到我,直接去爸爸辦公室找我吧,在外人麵前他發不了太多火——希望爸爸別太生氣。”


    ————————


    等到阿比蓋爾一隻手把外套甩在身後,穿著襯衫褲子敲開阿不思辦公室後,發生的事情要比她預想中的奇怪一點。


    出於某種惡作劇心態的作祟,阿比蓋爾在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故意壓低了嗓音讓自己變得更加像男生,帶著一種燦爛的笑容對阿不思說:“鄧布利多教授,您好!我想問問你參加舞會可不可以用些藥劑調整容貌?”


    辦公室裏的阿不思輕輕放下了手裏的報紙,在阿比蓋爾以為對方可能認出自己時,正要開口,阿不思冷淡地開口:“當然,先生,不過我不記得霍格沃茲的學生裏有個你。”


    “我用了變形藥水,安塔雷斯賣給我的。”阿比蓋爾敏銳地感受到阿不思的不對勁,但又不像是生氣,好在藥水隻是讓自己聲音粗了點,“我是艾比,爸爸。”


    阿不思的眼神一瞬間柔和回來,微笑道:“我當然知道是你,艾比,不過我很好奇,你和格林格拉斯小姐跳舞的話,克勞奇先生怎麽辦?”


    “我們三個人彼此跳兩次舞。”阿比蓋爾鬆了口氣,坐到阿不思對麵那張椅子上,外套隨意地搭在椅子靠背上,因為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把爸爸弄生氣了,阿比蓋爾盡量讓自己表現乖巧些,“我也會和克勞奇跳舞,就是男性的那種舞,好像叫探戈。”


    ——————


    那是一個雷雨天,當沉悶的雷聲砸在天邊不遠處時,一條銀色的紐帶迅速抖落在天際邊。那些閃電,雷聲的前兆,順著它們的路途走到了山穀中間,緊接著便是碩大的雨點。打在窗戶時仿佛是無數個小鼓手在同時演奏。


    “我們跳舞!”金發少年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熱情,金色的發尾翹起,對著阿不思伸出了手。


    “什麽?”阿不思的注意力被窗外的雷雨天吸引了注意力,這時格林德沃打開了屋子裏唯一一個留聲機,歡快的舞曲跳躍著步伐擠滿了整個房間。


    格林德沃拉著阿不思起來,把手極為熟稔地貼在那迷人的弧度上,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讓兩個人的手心相對:“我們跳舞!”少年笑起來,臉上還有種稚氣未脫的青澀,他灰藍色的眼睛裏仿佛有團火,愛意徹底燃燒著。


    阿不思每次都很配合,順從地搭上格林德沃的肩膀,他從來沒想過讓蓋爾學女步。當然,他也相信對方不會接受,恐怕也不會學過。


    他隨著他的步伐快速旋轉著,在小小舞池裏兩個人仿佛是水裏相伴而行的兩尾魚兒,遊成東倒西歪的一對。蓋勒特讓他們的身體幾乎是緊貼著的,阿不思注意到那隻手依舊具有占有性地覆蓋著自己後腰的大部分區域,兩個人的呼吸交融著,他們近的嚇人。


    這又有什麽呢?不到幾天,他們就成為了世界上最親密的一對戀人,恐怕也是世界上最相像的兩個人,仿佛從羊水出來時就渴望著另一半的雙胞胎。


    ——————


    阿比蓋爾坐在他麵前,她有雙漂亮的灰藍色眼睛,眉眼間帶著少年人該有的銳氣,喝下藥水變成男性似乎更加加重了這點。他坐在他麵前,似乎是覺得之前的那個玩笑讓父親陷入了苦惱,阿不思笑了,哪怕殼子變了,但是阿比蓋爾內心還是那個喜歡多想的女生。


    “我想那樣布萊克校長會有些奇怪,畢竟這麽漂亮的男生他可從來沒見過。”阿不思誇獎道,阿比蓋爾的耳朵染上了淡粉色,“那你的衣服怎麽辦?我記得最近倫敦那新上了一些衣服……”


    “維戈借給我穿了。”阿比蓋爾說,兩隻手攪在一起,像是不確定地說,“爸爸,你,不覺得……出格嗎?”她伸出一隻手指著自己。


    “出格?”阿不思笑了,“我想一個巫師還是有最基本的權利讓自己偽裝的很好進舞會好好跳幾支舞的,當然,假如你說其餘人的看法吧。哦,但是他們的看法又有什麽用呢?你還是你。”


    阿比蓋爾露出了笑,拿起了外套,跳舞帶來的一時燥熱現在徹底冷下了:“那就好,我可擔心了!要是我跳舞到一半被人認出來怎麽辦?我真擔心到時候我要一邊跳舞一邊和他們聊天,不然我肯定會踩到維戈還有羅莎琳的腳步。”


    她說著開始跳起來,初學者就是這個特點,學會了舞步總想展示起來。她伸出手臂,整個人的動作輕盈有力,目光溫和,似笑非笑。阿比蓋爾跳了幾下就停下來,有些期待地看著阿不思。


    父親自然也沒有辜負女兒那小小的展示心,為她拍了拍手以示欣賞。


    “我想我到時候肯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阿不福思也會想看,可惜他在家看不了。”阿不思溫和地說。在他深不可測的腦海中,有那麽一些記憶就要破土而出,就像是雪被下的幼芽,差一些就要帶著記憶的部分碎片而起。


    過度紛雜的記憶還是不要再回想起的好,阿不思微笑著拿起一塊太妃糖,打開它的糖紙。或許偶爾把記憶拿出來部分封存也不錯,但阿不思不確定這樣是否損傷大腦,哪怕是以科學驕傲的麻瓜,對人類的大腦也說不上了如指掌。


    ——————


    聖誕節很快就到了,為了準備舞會,羅莎琳下午五點就回到了寢室。她主動提出要幫阿比蓋爾化妝,但被她禮貌的拒絕了,到時候穿上男裝要麻煩不少。但出於一種對美的追求,阿比蓋爾還是把劉海剪短,試著把它們弄卷些。一些碎發用藍色的絲帶編成小辮子,跟著長發一起在腦後挽成一個發髻。


    “就這樣?”同一個寢室的諾克斯對阿比蓋爾的臉搖頭,轉身去自己書桌前拿來一些化妝品,“好了,我就是把你臉弄白點,嘴唇紅點,不會太濃的。”


    “不,這正是我想說的。”阿比蓋爾露出一個笑容,“對了諾克斯,你說禮堂旁邊的那幾個小房間會有人嗎?”


    “嗯?我不清楚,不過聽家養小精靈說,那些房間到時候是用來放禮堂的桌子的。”


    門廳裏也擠滿了學生,都在來回打轉,等待八點鍾的到來,那時禮堂的大門才會敞開。有些人要與其他學院的舞伴碰頭,便側著身子在人群裏擠來擠去,尋找對方的身影。阿比蓋爾在人群裏找到了羅莎琳,她看起來光彩照人,好像個仙女。


    維戈站在羅莎琳身邊,當然了,他也很帥氣。烏黑頭發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既柔順又帶著幾分不羈,輕輕垂落在額前,為他平添了幾分溫文爾雅與神秘莫測。周圍人對他們投來又羨慕又嫉妒的表情。


    阿比蓋爾走到他們身邊,拉住羅莎琳的另一隻手:“準備如何了?”


    “當然。”羅莎琳微笑著,金色長發披散著,阿比蓋爾懷疑上麵是不是施展了什麽魔法,讓它變得要比太陽光還要耀眼。這位漫步在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還是靜坐於塞納河畔的咖啡館的法國美人,此刻自然也成為霍格沃茲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看著阿比蓋爾的耳朵和脖子,羅莎琳輕輕皺了皺眉頭。還沒等阿比蓋爾反應過來,她摘下了自己頭發上的兩朵玫瑰——當然,沒了它們她也很好看——變成一對玫瑰耳夾,帶著一種不由分說的氣場帶在阿比蓋爾耳朵上。


    “淑女去舞池,必須要帶點首飾。”羅莎琳滿意地說道,今天阿比蓋爾的表現比她預想的要好,梅林保佑!這個女生她終於知道把自己收拾下了。


    阿比蓋爾摸了摸耳朵,第一次戴耳夾還算有些新奇。這時候禮堂門開了,大家走了進去,好在排隊進去的時候不需要分學院,阿比蓋爾注意到自己身邊是安塔雷斯,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的。


    “一起?”安塔雷斯對她挑了挑眉,“我也沒舞伴,到時候要不要一起?放心——第一首舞結束後布萊克校長要演講,到時候我們兩個偷偷溜出去。”


    阿比蓋爾看著安塔雷斯,他的眼眸深邃明亮,嘴角勾起的笑容引起一些女生注意。今天的安塔雷斯看起來是要比以前帥氣幾分,注意到阿比蓋爾在端詳他,安塔雷斯有些不好意思:“學姐,別光看不說呀。”他的耳朵染成了粉色,故意裝出一副可憐樣子。


    阿比蓋爾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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