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來點三人組的cb糖】


    【我的手:你寫的什麽玩意?】


    阿比蓋爾的呼吸綿長,安靜地就像是當場睡去了一樣。維戈伸出手,想將她扶起,女人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抖動,她灰藍色的眼睛才殘存著清醒。


    “羅莎琳應該好了不少,阿比蓋爾,我們成功創造了奇跡。”維戈輕輕地說,他的聲音被窗外透過的陽光染上一層暖色,“你可以暫時休息一會了。”


    他的話語沒有回複,維戈轉過頭,阿比蓋爾閉上了雙眼。睫毛輕輕垂落,投下細密的陰影,在臉頰上勾勒出優美的輪廓,呼吸變得均勻又悠長。


    “祝你享有美夢。”維戈倚靠在椅背上,長久的壓力和擔心被放下的一瞬間,疲憊席卷了他的大腦。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隻後悔自己開始的時候沒多喝點咖啡。緊鎖的眉頭舒展開,呼吸開始深沉均勻。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義,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微弱聲響,提醒著外界的存在。兩個人就這麽坐在醫院的長廊中,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午後的陽光溫柔地穿透了薄紗窗簾,灑在了那個靜謐的角落,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兩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柔和。


    阿比蓋爾睜開了眼睛,如果沒估計錯,她剛剛應該睡了五分鍾。幾年的傲羅生活早讓她養成了習慣,短短的睡眠就能補充回體力。不過維戈看起來要比她累的多,畢竟是公司老板,整天坐辦公室的存在,現在休息就不打擾他了吧。


    手術的時候,她身體裏最起碼有一半的魔力去維持那個魔法順利進行。幾乎長達四十分鍾的過濾結束,阿比蓋爾隻覺得自己整個身子宛如剛從水裏打撈出來,大汗淋漓。


    巫師成年後魔力量幾乎就定型了,體內的魔力隨著年歲的成長徹底成熟,但是……阿比蓋爾沉默地感受著體內的魔力。她能感覺到,相比於畢業,自己的魔力這幾年似乎一直在以相對緩慢的速度增加。


    身體裏的魔力如果沒有限製,就像是在黑暗中熊熊燃燒著的火炬,夜晚中正在爆發的超新星,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強大。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成長、膨脹。


    魔力提高的方式有兩種:天生具備的強大魔力,這決定巫師成年後的戰鬥方式;後天學習的魔力技巧,這關係著巫師的魔法使用是否精煉。但是魔力量是定型的,隻有部分黑巫師和極具天賦的巫師,他們會在成年後的一段時間魔力依舊可以增長。


    “人體能容納的魔力是有限的,孩子。”尼克似乎對阿比蓋爾日益增加的魔力格外好奇,“過強的力量往往會帶來不幸,有得必有失。但是你的身體似乎還能承受更多的魔力,不,不對。”


    老人的眼睛緊緊盯著阿比蓋爾的身體,他清楚地看見那份不斷增加的魔力:“真奇怪,你體內似乎有一份魔力不屬於你……它似乎剛剛醒來,在和你原有的魔力主動融合……”


    這不符合常理,即便在魔法的世界,“奇跡”也是廉價的產物。


    阿比蓋爾感受著體內的魔力翻滾,全身骨頭宛如在烈火中炙烤,她覺得自己身體要融化了——幸好自己的身體不是水做的。兩股不同的魔力,其中一方必然是自己的,在剛剛被她壓榨得幾乎呈現凋零;而另一個,正在嚐試和原有的力量結合。


    她沉默了一會,這股魔法格外熟悉,是孤兒院的“阿比蓋爾”……等到她恢複,自己應該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它們。


    ———————


    “如果讓我猜測,我會這股魔力應該是一種古老的魔法,或者說是以別人對你的愛為媒介產生的,艾比。”阿不思說,“這股魔力的主人一定非常愛你,所以願意用死亡為代價,將自己全身的魔力傳遞到你身上。”


    阿比蓋爾沉默著,她凝望窗外灑滿陽光的地麵,過了一會兒目光又回到阿不思身上,很久,她輕輕地問:“我並不認為最後的時間,她還有力氣去做這件事。”


    “愛是最偉大的魔法,艾比。我想對方肯定是真的愛你,所以在無意識中將自己剩餘的魔力全給了你。而這種力量一直在你身體裏沉眠,直到與你的身體徹底適應後,才開始與你的魔力結合。”


    阿比蓋爾假裝對窗外的枯枝產生興趣,她嚐試著讓自己表現得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軟弱:“……我沒想到,她的一部分依舊活在我的身體裏,我隻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愛著我。”她閉上了雙眼,把臉埋在了雙手裏。


    回應她的是阿不思一個擁抱,那要比一根羽毛還要輕柔,也要比午後的陽光還要溫暖。


    阿比蓋爾突然感受到一種真切,無論如何,她和阿不思都是曾經被過去成就的人。昨日的痛苦將他們的心刀刻斧鑿,讓他們為自己的心鎖上鐐銬,但又讓他們變得強大。


    阿比蓋爾用力抱住自己的父親,她在一瞬間明白,阿不思擁抱她並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被真相擊倒,而是因為他發現阿比蓋爾和他一樣嚐試將生活變得更好。


    親情是一種力量,不單單隻是誕生在血脈相連的親人中,毫無聯係的人也可以被它催促著攜手共進。


    ——————


    羅莎琳睜開眼,看見的是醫院常見的天花板。


    她轉過頭,腦袋左邊是正在閉目養神的維戈。


    她再轉頭,腦袋右邊是正在養精蓄銳的阿比蓋爾。


    “梅林啊,你們兩個陪護人員竟然連床上的病人醒來都不知道?”羅莎琳假裝抱怨,“怎麽了,醫院是沒地方給你們睡覺了嗎?”


    “那可能需要某個大小姐叫人給我們變出一張掛著風鈴的搖搖床了,證明她住的地方是個兒童房。說真的,我還是挺喜歡法國人的,他們幾乎長不大。”維戈淡定地說。


    羅莎琳的神情有些複雜:“我還以為在我醒來之前,某個大老板就要坐性能最好的一艘快艇,跑去美國呢。我之前忠心希望那艘船的名字不是泰坦尼克號,也不會路過冰山。”


    “那不一樣。”維戈淡淡地說,他看起來似乎根本不尷尬,即便他分別和房間的其餘兩個女生各吵過一架。不,準確的說,從學生時代開始,他們最起碼吵過好十次。


    “我更希望某個法國小姐不要真的變成睡美人。”他繼續說,隨後起身,“我訂的今天下午的船票,馬上要去檢票了,再見。”


    “不說以後怎麽樣了?”阿比蓋爾懶洋洋地問道,她一隻手托著臉頰。說這話的時候,阿比蓋爾和羅莎琳同時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維戈隻覺得自己喉嚨幹巴巴的。


    “……看情況會給你們寫信的。”維戈沉默了一會,說道,“再說了,泰坦尼克號是英國的船,我還不至於閑的沒事幹再回英國一趟。”


    阿比蓋爾再次出聲了:“最後一個問題,維戈,你真的要親手毀滅這個世界嗎?”


    維戈轉過頭,平靜地說:“假如這個世界如此冷漠黑暗,那我有什麽理由不去摧毀他?”


    “所以你仇恨這個世界?”


    “不,我愛著他。”


    維戈離開後,病房裏陷入更加深刻的沉默。


    阿比蓋爾問羅莎琳:“吃不吃蘋果?”


    羅莎琳點了點頭。


    她伸出手,拿起一個蘋果開始給羅莎琳削皮。


    阿比蓋爾身體裏的魔力隻有平常的一半,這讓她可以放心的不再抑製它們——但還是很累,“我還是頭一次知道手術這麽累,我今天中午幾乎一直在睡覺。”


    她一邊削皮,一邊和羅莎琳談上午的手術。阿比蓋爾手裏的蘋果很快變成了月球表麵的形狀,坑坑窪窪,女人抓著手裏的蘋果,思考了一會,歎了一口氣:“我還是不擅長削蘋果,要是維戈走慢點就好了。”


    羅莎琳突然伸出手,拿起刀開始削蘋果,她笑著對阿比蓋爾說:“這是我住院的時候學的,怎麽樣,厲害吧?我發現,在血咒發作的時候,手裏怎麽都握不住東西。學會削蘋果後,我突然發現,解決棘手的問題也挺簡單的。所以——”


    她把一個削好的蘋果遞到阿比蓋爾麵前:“以後的問題,不管什麽也好,都可以慢慢解決。”


    羅莎琳平靜地說:“我知道你和維戈越走越遠,是因為你們想要創造的事物不同,我不知道怎麽徹底彌補你們觀念上的分歧,但是我知道我可以慢慢等待。畢竟爭吵總會結束的,我早就下定決心,哪怕血咒沒有治愈,我也會等到你們和好的那一天。”


    她伸出手,握住阿比蓋爾那隻冰涼的、幾乎沒有力氣的手。


    羅莎琳能感覺到,不管是維戈也好,阿比蓋爾也好。所有她想念的人,關愛的人,所有人的命運並不是隨意牽扯在一起的。即便有些人不在她身邊,他們都是她努力前進的證明,是她生命不會分崩離析的原因。


    所以她可以去直麵任何的困難和分歧,也不會就那樣坐以待斃。


    “這樣就足夠了。”阿比蓋爾長歎一聲,露出一個微笑,“維戈有自己的陽關道要走,羅莎琳,我也要走另一條陽關道,但是我又相信著我們彼此行走的道路絕不會孤單。你要等著我,等著維戈。同樣的,我也會等著你們兩個。”


    “再說了,維戈可是我們中那個最害怕孤獨和不被理解的人,要是沒人陪著他就糟糕了。”阿比蓋爾對羅莎琳露出一個微笑,不顧羅莎琳的反應繼續說道,“我這段時間,也結識了不少別的朋友,但是維戈肯定沒有,他肯定需要你……”


    “那你怎麽辦?”


    “……”


    “我是說,阿比蓋爾,那你打算怎麽辦?你是打算把我推給維戈嗎?你同樣也需要我。”


    “但是維戈更需要你,羅莎琳。”阿比蓋爾堅定地說,“他的內心此刻格外空虛,他需要一個錨點。他以為自己肩負著的是全世界最偉大的愛,但他又憎恨著這個世界又存在著如此多的黑暗,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現實和理想摧毀。所以他需要你,羅莎琳。”


    她沒說自己為何不去,或許是因為相對於阿比蓋爾,維戈更加願意相信羅莎琳;或許是因為她和維戈的分歧過大,等到再次見麵,二人隻知道彼此傷害;或許是因為她自己也在下意識逃離這份越走越遠的友誼。


    但是無論如何,維戈需要羅莎琳,而阿比蓋爾的需求並不重要。


    ——————


    在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是一對新人的婚禮,男方有著一頭亂糟糟的黑色頭發,女方是紅色碧眼。維戈和羅莎琳坐在台下,兩個人的左手戴著閃閃發光的婚戒。


    阿比蓋爾沉默地站在他們身後看了一會,隨後轉身離開。


    ——————


    阿比蓋爾走出醫院門口,頭一回不清楚自己該去哪裏,首先或許是先去買張船票,又或者是去買個晚飯,或者也可以去找個住宿的地方。但是無論如何,此刻的她暫時失去了目標,於是她計劃先漫無目的地沿著馬路走著。


    在她抬腳的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學姐!”安塔雷斯站在馬路的另一端,微笑地對著阿比蓋爾招手。


    十一月份的法國天空呈現清澈而深邃的藍色,偶爾有幾朵白雲悠然飄過。塞納河畔的樹木換上了秋裝,與遠處的埃菲爾鐵塔和巴黎聖母院相映成趣。


    安塔雷斯踏著路邊的梧桐落葉走到阿比蓋爾麵前,落葉在他腳下被踩的沙沙作響。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大袋子零食:“我買了點蛋糕,你要來點嗎?”


    阿比蓋爾抬頭看著安塔雷斯,懷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對方的突然出現就像是別有用心設計的偶遇。她猶豫了一會,最終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為什麽在這裏?”


    安塔雷斯笑了起來,歪了歪腦袋:“當然是來見你呀,艾比。”


    他的表情是如此理所當然,甚至還遞給阿比蓋爾一塊巧克力蛋糕:“剛剛出爐的,趁熱嚐一個?”


    “你來見我……”阿比蓋爾喃喃自語,“你又為什麽要來見我?”


    “因為我想見你,這個理由算不算?”安塔雷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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