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黎回來後,要是讓諾克斯用一句話總結阿比蓋爾和安塔雷斯現在的相處模式:後者變得更像隻哈士奇了,她總是擔心對方下一秒就要把事務所給炸了。


    諾克斯委婉且含蓄地向阿比蓋爾表達了自己的憂慮:“安塔雷斯似乎想要把事務所全炸了,然後在廢墟上麵吃燒烤。”


    阿比蓋爾認真思考了一會:“可能是覺得,在廢墟上麵燒烤,有一種天地開闊、樂觀豁達的感覺?”


    諾克斯:“……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安塔雷斯最近怎麽了?他看起來……要亢奮不少。”


    阿比蓋爾倒是開的挺開,她拍了拍諾克斯的肩:“實在不行,咱們就一起去陽台那烤肉嘛,我還挺想試試的!至於安塔雷斯……我不在的時候,事務所運行怎麽樣?”


    她自然而然地把話題帶了過去,事務所在自己離開的一個星期裏接了兩個單子,分別是給鄉下的老宅驅鬼,還有一個則是和偏遠郊區的瘋人院有關。


    給老宅驅鬼的委托人是一對新婚夫婦,有錢多金還天真的那種。


    西奧多和夏莉去的時候,年輕的夫妻拉著他們的手哭訴了好久:“我們在這裏住了三個月,閣樓一到晚上就會發出敲擊什麽東西的聲音。


    我白天的時候檢查很多次,都沒有什麽異常……後麵我們聽說這一片一百年前發生過凶殺案,所以懷疑是不是幽靈一直徘徊在這裏……”


    “沒錯沒錯,求求你們幫幫我們,之前我們也找過別人,花了不少錢,但都沒用。”妻子難過地說,“他們就是過來撒撒鹽,念幾句話就沒了,根本不知道怎麽解決這些事情。”


    “就這樣,你們還能在這裏住上三個月啊……”西奧多忍不住吐槽,“究竟是怎麽堅持下去的?”


    夏莉剛想點頭承認,但是又覺得這樣似乎缺了點服務精神:“他的意思是,表揚你們在麵對未知問題表現出來的堅定心境,不要太在意,可以讓我們單獨看看閣樓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丈夫連連點頭,“真的拜托你們了!”


    閣樓空蕩蕩的,兩個巫師到處尋找都沒找到所謂的“惡靈”。


    “奇怪,難道真的什麽都沒有嗎?”夏莉試了好幾個顯形咒都沒用,有些困惑地看了看閣樓。


    那邊西奧多則是在觀察著閣樓結構,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夏莉,你過來。”


    他把魔杖夾在腋下,腳在地上尋了好幾處,最終踩著一塊木板狠狠向下一踩——砰砰砰的聲音傳來。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一眼,西奧多說出了答案:“水管,老化。”


    真相竟然如此簡單,但是他們下去把真相告訴年輕夫妻時,兩個人卻半信半疑:“真的嗎?你們確定不是什麽冤魂在半夜敲擊水管?”


    西奧多心中一梗,看過不相信鬼魂的,倒是沒見過不相信科學道理的。


    最後還是夏莉淡定地一手抓著一個,拉著不停發抖的夫妻倆登上了前往閣樓的樓梯。她自然是用了點魔法,讓夫妻倆乖乖跟著她上了閣樓,就是精神清醒的情況下自己掌控不了身體,還是讓這對小夫妻被嚇的不輕。


    “這個是水管。”夏莉淡定地把木板掀開,露出下麵的水管,然後把木板放回去,踩了上去,“這個就是你們晚上睡覺聽到的聲音嗎?”


    “是的是的!”丈夫連連點頭,隨後又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原來竟是這樣嘛,我還以為真的是冤魂索命呢……”


    不知道為什麽,兩個巫師從夫妻臉上看到了類似“失望”的表情。


    西奧多忍不住在內心吐槽:懷疑有鬼害怕,發現沒鬼怎麽還失望起來了?


    “找一個水管工修一下就行。”西奧多說,“還有地板,從破窗吹進來的風讓板子相互膨脹並擠壓,配合水管裏麵流過的水,自然會在半夜發出那些聲音了。”


    想了想,西奧多還是勉強地說:“有時候還是要先相信科學的。”


    好在這對夫妻還算說到做到,按照要求給了價錢。


    回去的時候,夏莉忍不住抽了根煙,站在窗邊說:“心思這麽簡單,生活也富裕,看來是一路順風的人生啊。”


    說這話的時候,女人聲音冷冰冰的,手裏香煙燃燒的很快,煙蒂快要掉到手上都沒察覺。


    西奧多淡定地拿開她手裏的香煙,從口袋裏掏出顆薄荷糖扔到她手裏:“也不是所有人的生活就會一定毫無變化,風也有,雨也有,風雨過後是新的風暴也有。”


    “我還以為你會在後麵接一句,風雨過後必是彩虹,這樣的雞湯給我呢。”夏莉抽了抽嘴角,轉過頭忍不住吐槽。


    “我還沒那麽樂觀。”西奧多聳聳肩,“天生幸福的人也有,天生富貴的也大有人在,他們的一輩子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生。


    普通人隻能在跌跌撞撞中學會獨立行走,但是失敗的人生也是人生,大家都有權利將生活品嚐到最後。”


    “這話聽得倒像阿比蓋爾說的。”


    “就是她說的,我稍微改編了一下。”


    “早知道就讓我直接去問她了,阿比蓋爾的確很擅長洞穿人心,但她永遠不可能救治所有人。”


    “所以這才是m.r.s存在的意義,用新的方式救治這個社會,然後去救治更多的人。”


    ——————


    至於貝姆萊特瘋人院,是由卡特和另一位叫做蘭比亞斯的成員去的,隻是兩人一無所獲,中途還被精神病院院長趕了出來。


    “不過那個瘋人院的確有些不對勁,走進去整個人瘮得慌。”卡特說,“裏麵的確有不少幽靈,但是我和蘭比亞斯都覺得裏麵或許有更加邪惡的東西。”


    對這件事,蘭比亞斯似乎比卡特更有發言權,他在調查中途潛入過醫生辦公室,查看過麻瓜如何治療精神病人:“那裏不該叫成瘋人院,應該改名是阿茲卡班分部。讓麻瓜醫生去當看守,都比魔法部找來一堆攝魂怪來的有創意的多。”


    他拒絕向其餘人提供關於自己在那些醫療手冊裏看到了什麽,一直到阿比蓋爾回來,蘭比亞斯依據自己的回憶,把瘋人院的療法寫成信寄給她。


    那是一個叫做達斯的男人治療病例,阿比蓋爾迅速翻看著,眉頭越皺越深。


    治療手段:


    1924年8月,正式投入精神病人行為約束項目


    1924年9月,嚐試使用電擊、高溫、水療、酸液等方式進行外部刺激,患者三度瀕死,但情況毫無好轉。


    1925年10月,將患者收入b地區,每隔兩周將患者送往進行鞭打教育,電擊配合注射胰島素治療。


    1926年10月,患者情緒開始穩定,開始降低注射胰島素頻率,嚐試放入a地區進行管教。


    ……


    “差不多就是這些。”蘭比亞斯站在辦公桌前麵,手裏拿著杯咖啡,他看起來精神有些不好。


    阿比蓋爾想了想,揮著魔杖遞來一杯熱氣騰騰的熱可可:“原諒我貪吃的性格吧——來杯熱可可怎麽樣?咖啡喝了晚上睡不著,第二天起來心裏更加不舒服。”


    蘭比亞斯接過空中漂浮的那杯熱可可,做到辦公桌前麵的椅子上,將自己的看法一五一十講出來:“那裏肯定有一個惡靈,或者是一個黑暗生物,我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陰濕、邪惡,踏進去仿佛是進了一個墓地。”


    講到這裏,蘭比亞斯全身打了個哆嗦,忍不住低頭喝了點熱可可。


    感到自己冷靜下來了些,蘭比亞斯抬頭繼續說道:“麻瓜的瘋人院,嗯,我的家旁邊曾經有過一個,如果要我說,那裏就是個監獄。每天都有屍體被搬出來,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健康的、完整的、快樂的人重新走出來。”


    “那聽起來很糟糕,要是瘋人院改成糖果店,我相信你的童年回憶會美好很多。”


    “或許吧。”蘭比亞斯低頭苦笑一下,“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那是瘋人院,他們偶爾會把精神病人放出來曬太陽。我和朋友就躲在他們的那堵牆旁邊,聽著裏麵的精神病人趁人不在偷偷唱歌。”


    “我很遺憾。”阿比蓋爾說,“這個達斯,是你小時候的朋友嗎?”


    蘭比亞斯看起來吃驚極了:“你怎麽會知道?”


    “硬要說的話,是你把他的病曆記得太清楚了,沒人會從病例一開始看起的,特別是在時間不夠的情況下。而你從頭到尾都看完了,甚至精確到了數字。”阿比蓋爾說,“最重要的是,你的表情看起來要哭出來了。”


    她遞給對方一張紙,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吸了吸鼻子。


    “我們現在還有時間。”阿比蓋爾輕聲細語道,“但是我們必須知道你朋友的真實情況如何,一般情況下,被送進瘋人院的人多半都回不了家。”


    蘭比亞斯知道阿比蓋爾的意思:“我知道,但是達斯他的眼睛已經快死了。”


    他把自己的臉深深埋進雙手中,泣不成聲:“梅林啊——我竟然這幾天才知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麵前……那個時候的他在像我求助,我看的出來……”


    “那一定很絕望,也很痛苦,但是我想最起碼你的朋友應該是正常的。不過我想冒昧地問一句。”等蘭比亞斯的情緒稍微恢複過來後,阿比蓋爾平靜地問道,“你對達斯抱著的感情是喜歡嗎?”


    她的聲音平直,甚至帶了些同情,臉上也沒有嫌惡之類的負麵感情。隻是蘭比亞斯還是被嚇了一跳,他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阿比蓋爾,嘴巴一張一合。


    頭頂的燈還亮著,燈光落在她的黑色長發上,宛如一匹昂貴的黑色絲綢。她的眼睛藏在睫毛和劉海之下,但卻是一種不帶任何世俗眼光的態度看著他。


    “我總是不願意懷念童年,卻又忍不住觸碰他,就像麵對一件痛苦的往事。我們一邊拒絕回憶,一邊又忍不住被勾起那一點美好的回憶。”阿比蓋爾說,眼裏有一種奇特的色彩,“就像是在一個幹旱的沙漠中,你好不容易遇到了一片綠洲,結果發現那隻是你的夢境。”


    “不,或許並不是喜歡,你愛著他,因為那是你童年接受到的,除了親人以外的唯一愛意。你不用將自己看成怪物,蘭比亞斯,也不用覺得羞愧。當一個人毫無波瀾地愛著你,給曾經孤立無援的你帶來一個擁抱時,那麽你自然會將一顆真心獻給他。”


    “愛上一個和自己同一種性別的男人也沒什麽覺得好羞恥的,蘭比亞斯先生,你可以抬頭看著我了。請原諒我如此衝動的問詢,原諒我出於一個旁觀者的好奇吧。”


    蘭比亞斯最終將自己的臉從手裏解放出來,隻是他看起來格外疲憊,卻又帶著種解放的語氣:“六年了,我終於可以從這種感情裏把自己解放出來了。達斯……他比我大三歲,我們從小就是唯一的朋友。


    在周圍的小朋友都害怕我的魔力,在我的父母因為我的特異不得不一次次搬家,在七歲的我拿著繩子,想要將自己掛在瘋人院旁邊的大樹上時,是達斯找到了我。


    他是我唯一且最重要的朋友,他不會害怕我的特異,也不會害怕我突然失控的魔法,他隻會拉著我坐在山坡上奔跑、玩鬧。”


    他閉上了眼睛,仿佛回到了那個騎著自行車從開滿鮮花的山坡上飛馳而下的夏天。


    “達斯不受他的家裏人關愛,我因為自己的魔力無意將自己與周圍人隔絕開,我們兩個共享著彼此的世界。在我十五歲時,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在我和達斯一起玩鬧,吃著冰淇淋回家的路上,他和我聊著最新的漫畫小說。一輛馬車飛馳而過,在即將撞上我時,是達斯把我推開。那件事過後,他在床上躺了很久,好在他的腿沒留下什麽後遺症。


    我央求著他的母親讓我照料著他,達斯躺在病床上,他的一切都由我來服侍。而兩個月,在我即將回到霍格沃茲的時候,我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痛苦。那是一種要和自己的另外半顆心分開的絕望,是一種不得不離開所愛之人的傷痛。


    我是那樣的恐懼,頓時覺得自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我逃離了家,忍著痛對達斯露出笑,我怎麽可能會承認我愛上了一個男人呢?我怎麽可能會讓我的行為去毀了達斯的一輩子呢?


    新的一年,當我從霍格沃茲回來時,達斯一家已經搬走了。這樣,我徹底失去了和他告別的機會,我如釋重負,覺得自己的病症最起碼不會被別人看出來。


    您瞧瞧,我就是這麽一個卑劣的人,愛上了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讓他因為我被馬車撞到,讓他因為我被周圍人孤立,而現在,我還是忘不了自己對他的愛。隻是那一眼,我就絕望地發現我還愛著他。”


    蘭比亞斯大段的陳述結束了,此刻的他已是淚流滿麵。


    阿比蓋爾沒有猶豫,用魔杖扶住了癱倒在椅子上的蘭比亞斯,女人的嘴裏發出了一聲歎息:“蘭比亞斯先生,聽了你的陳述,我最起碼明白一件事——你對達斯的愛的確是誕生於他對你的愛,原諒我這麽說,但是我認為友情也算愛的一種。”


    “你值得信任嗎?我也不知道,但是最起碼我們都有坐下來好好交流的信任。孤獨的蘭比亞斯先生在童年時渴望著愛,那現在的你又是怎麽想的呢?你會痛恨達斯的家人,會痛恨那個瘋人院的醫生,會痛恨整個麻瓜嗎?”


    “我愛著他。”蘭比亞斯再次流下了淚水,語氣卻格外堅定,“我自然會恨那些折磨他、孤立他的麻瓜,但是我絕不會因此恨上所有人。我的父母、我的兄弟、達斯,他們都是給予了我愛與關懷的人。


    孤獨的我渴望著愛,但是愛卻絕不會衝暈我的大腦,吞噬我的心靈。


    當我作為一個怪胎自認為自己被放逐時,是我的家人和達斯,將我從水中托起。那麽假如我的家人是巫師,和現在的我立場相反。我會順從他們,去攻擊無辜者,去殺害麻瓜嗎?僅僅這樣的想象就讓我反胃。


    我的確愛著達斯,但是我也愛父親寬厚的手掌,愛母親溫柔的懷抱,愛林間大道落下的樹葉,愛這個並不是完全美好的世界。如果愛是荒漠的綠洲,那我已經從中汲取到足夠的力量,讓我準備去麵對這個世界帶給我的一切苦難。”


    【新角色出場,淦,還是那句話,為什麽我要搞這麽多角色?】


    【我真的想搞那種一次性角色,塑造完就寫死】


    【呃呃呃,想問問大家接不接受蘭比亞斯身上存在的bl因素(捂臉)】


    【我把阿比蓋爾寫的越來越有那種(比劃)可能是神性?憐憫眾生的感覺?我會在之後嚐試吐出她錯誤、不成熟、殘忍冷漠的一麵】


    【有什麽想法,還請大家回複!我真的很喜歡看大家的評論!(流淚貓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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