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昏暗,隻有兩盞壁燈亮著。


    沈臨洲站在酒櫃旁,漫不經心地低眉,修指解開袖扣,取了瓶酒倒上。


    不遠處的茶幾麵上,手機屏幕畫麵光晃動。


    一群記者堵住了春念人的車,伸向她的話筒將車窗擋了一半。


    “念人你是這次比賽人氣最高的選手,如今卻慘遭卡位,網傳排名有內幕,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


    娛記的問題可謂是十分尖銳,而對方的回答卻極為得體。


    “大家都很優秀很努力,我尊重最終結果。”


    幹淨如水的聲音辨識度極高,令人一聽,腦海中就出現了春念人那張清光純美的小臉。


    可他知道,這副美麗麵孔下,是惡毒無比的靈魂。


    她越是不爭,她的粉絲就越心疼,越會幫她爭。


    娛記們不甘心追問:“那你跟沈臨洲的照片上了熱搜,你們之前認識嗎?看你們在台上聊天的樣子好像很熟。”


    “跟沈前輩隻是禮貌問好而已,希望大家不要作過多猜想。”


    沈臨洲拿著酒杯坐回沙發,杯中冰塊碰撞,聲響在安靜房間裏清晰得過分。


    他仰頭一口飲下,冰冷的液體入喉,連帶著著他唇角漫出的那聲笑都染上了涼意。


    屏幕裏畫麵戛然而止,手機開始震動,電話打來,來電人是。


    ——媽媽


    ......


    春念人的保姆車停在春家別墅門口,夜空之下,獨棟小洋房燈火通明,顯而易見的奢華。


    秋濃回頭打量春念人的表情。


    她對春家情況略有耳聞,感歎過有錢人家真是關係複雜。


    春念人的母親兩年前因車禍離世,半年後父親就二婚了,二婚老婆還帶來一個比春念人大一歲的兒子。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春念人淡淡點頭,星光大賞閉關錄製四個月,病嬌千金四個月沒回來過。


    春見山四十多歲,成熟儒雅,正是被時間打磨得風度正好的年紀。


    蘇婉亦是保養得當,婉約清雅。


    春念人看著她,不愧是沈臨洲的媽媽,出色的容貌一脈相承。


    而站在對麵的兩人看她神情微冷,一副出道失敗心情不好的樣子,沒敢說話。


    春念人不冷不熱地笑了一下,轉身上了樓。


    蘇婉注視著她身影消失在二樓轉角,有些不安:“念念不會想不開吧?”


    春見山臉色一白,拍了拍她的手,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不是打了電話給臨洲嗎,等他回來麻煩他去看看,家裏也就他的話念念還會聽兩句……”


    春念人洗完澡走出浴室,眼尖看見落地窗外的小陽台上有人,是沈臨洲。


    他背影蕭疏冷漠,融在黑夜裏,與舞台上一身星光的他判若兩人。


    這是……黑暗人格?


    春念人走到梳妝台坐下,鏡子裏的女生穿著白色睡裙,珠光清冷的舞台妝洗淨之後顯現出這了張臉的純美通透。


    明明是天使的麵孔,可她那張粉嫩小嘴吐露的話卻冰冷無情。


    “蘇婉讓你來的?他們真以為你在我這裏,與眾不同?”


    沈臨洲早就做好聽她嘲諷的準備,她出道失敗,就算最後依舊萬眾矚目,也免不了驕傲受挫。


    輸,春念人的禁區。


    他走進臥室,把手裏的醫藥箱放在她麵前。


    春念人一把將箱子掃到地上,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她看著鏡子裏沈臨洲隱忍的臉,淺淺笑道:“哥哥不幫我嗎?我不會呢。”


    說罷,她起身坐在床邊,將腳搭在化妝凳上。


    她毫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洗澡的時候也不在意腳上的傷,現在被水泡過的傷口泛著慘烈的白。


    沈臨洲沉默目光觸及她傷口那刻,有一瞬間的凝滯。


    春念人往後一倒,躺在床上,搖了搖腳:“請不動哥哥嗎,那讓蘇婉來好了。”


    沈臨洲凝滯的目光一沉,在她含著笑意和威脅的眼神下,緩緩蹲在她腳邊,將地上東西一一撿起,給她上藥。


    藥水微微浸著傷口,疼的她小腳微微抽動,春念人強忍著痛意,緩了好一會兒。


    藥膏的清香在空氣裏散開,絲絲縷縷沁人心脾。


    沈臨洲處理完傷口,打好繃帶,察覺耳邊是一片安靜。


    他轉頭看向春念人,她陷在柔軟的被麵,熟睡的臉是殘忍的美麗。


    這幅美麗麵孔下,是惡毒無比的靈魂。


    起身在床邊站立許久,他掀開另一邊的被子,抱起她將人移過去。


    這不是因為心疼春念人,而是任由她腳搭在凳子上睡一夜,明天她醒來會發脾氣。


    春念人感受到沈臨洲給自己蓋好被子,就在他抽手離開的時候,伸手抓住他的手。


    沈臨洲驀然抬眼,發現春念人並沒有醒,而是陷在了夢裏。


    她緊閉著眼,白皙嬌嫩的眉心深深皺著,漂亮的臉上漸漸浮現痛苦。


    “別……別離開我……媽媽……”


    沈臨洲眼底一顫,黑暗褪去,進而想要抽離的動作頓住。


    春念人心裏一動,第一人格回來了?


    原來,他會為之動容的 ,是她驕傲之下的脆弱。


    她滿意地將他的手拉入被子裏,抱著他的手臂。


    沈臨洲被迫低身,隻能坐在地板上。


    看著春念人恢複平靜的純淨睡顏,他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因為距離靠近,他聞到了她身上白玫瑰香水的清淡後調,似有若無。


    春念人這招是跟沈霖舟學的,適當的示弱,可以勾起對方的憐惜。


    第二天醒來,春念人睜開眼看見的是沈臨洲的頭頂。


    她還抱著沈臨洲的手,而沈臨洲坐在地板上,靠著床邊,枕著手臂睡了一夜。


    小心鬆開他的手,卻不想他還是醒了。


    沈臨洲抬起頭,一側臉被壓得微紅,似醒非醒的眼神在看見春念人那刻有些恍惚。


    春念人盯著他將手收了回去,臉上表情不溫不火,慢吞吞地開口:“我餓了。”


    說完她坐起身掀開被子要下床,腳一動卻感受到了傷口裂痛的刺激。


    沈臨洲看她臉色一白,知道肯定是扯到傷口,俯身將她公主抱起。


    春念人看他識相,滿意地抬手圈著他的脖頸。


    被沈臨洲放置在洗漱台上,她懸著腳一晃一晃,悠然自得的等著沈臨洲給她擠牙膏。


    從昨晚到現在,沈臨洲沒說過一句話,這就是兩人的相處模式。


    春念人清楚,這是因為病態千金不讓他在自己麵前說話。


    “哥哥,不跟我說早安嗎?”


    沈臨洲看著她,不明白她想做什麽。


    她低頭打開水,打濕自己粉色的洗臉巾,擰得半幹不幹伸到他麵前。


    “給哥哥洗臉,哥哥能跟我說一句早安嗎?”


    她眼眸清澈,微笑純美無暇,語氣溫順的就像個乖巧的妹妹。


    沈臨洲張了張唇,聲音低啞。


    “早安。”


    春念人滿意地拿過他手裏的牙刷,把洗臉巾塞他手上。


    “那哥哥我們一起洗漱吧。”


    手裏粉色毛巾透出溫水的濕熱,沈臨洲一時看不透春念人,她向來想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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