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相信你,就算你有一日真的殺了我,我也不後悔,芳若,你快把門打開,如果你想走,咱們現在就出京,不會做的我可以學,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保證什麽都能學會。”


    芳若背靠著房門,用力的咬住了嘴唇,這輩子能有一個男人如此對自己,她也算沒有白活一回。


    阿獅蘭雖然上不少婢女去陪那些達官貴人,但是對她和幽蘭還是不錯的,芳若是被木馬破的身,與男人並無關係,但是,她仍然覺得自己是肮髒的,更何況關瀚林還是一朝的老元帥,若孫子娶了自己,在朝堂上必然會抬不起頭。


    江烏與大周交戰,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阻止的,但是無論如何說,她都曾是細作,這樣的身份一輩子都無法洗淨,芳若不想再連累別人,且她的身子也壞了,無法在為關嘯生兒育女,更不能接受她的感情。


    怪隻怪生不逢時,若是她從小認識的人是關嘯,必然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她強忍著淚水,聲音冰冷的說道:“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你,這輩子也不可能喜歡你,我的心裏隻有阿獅蘭,即便我恨他,即便他死了,這份心意也永遠都不會改變,關嘯,你若再如此糾纏,我立刻在此自盡。”


    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足有一盞茶之久,關嘯才顫聲問道:“芳若,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哪怕是一絲絲,一點點,一瞬間。”


    芳若用力的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來兩個字。


    “不曾。”


    “我知道了。”


    關嘯失魂落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不會再糾纏你了,但是如果以後你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還可以來找我,無論任何時候,無論任何事,我都會盡量幫你。”


    聽著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芳若眼眶一酸,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對不起,關嘯,我真的配不上你!


    芳若緩緩地蹲在了地上,許久,又擦幹了眼淚,站了起來。


    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活著,似乎也沒有了意義。


    隻要確定了阿獅蘭死了,她會立刻離開京城,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了此殘生。


    這一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殷青璿睡不著,芳若睡不著,關嘯和夜湛也同樣。


    一人為愛情,一人為親情。


    此時,夜已深濃,天空無月,無盡的黑暗籠罩著皇宮,仿佛一張無形的巨口,要將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吞噬殆盡。


    李德福特意多點了幾盞燈,見夜湛還在窗邊站著,忍不住說道:“皇上,您都站了兩個時辰,也該歇息了。”


    夜湛這才想到李德福還在陪著自己,擺了擺手道:“你睡吧,本……朕還想再站一會兒。”


    李德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皇上這是怎麽了,從貴妃娘娘離開,他就一直沒動過,難道小兩口又吵架了?


    身為奴才,他也不敢多問,加了一杯熱水,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夜湛仍然看著窗外,心中卻越發的憂慮。


    那老者口口聲聲要夜景煜的血,必然會對他多加折磨,隻恨自己學藝不精,不是那老者的對手,若不然也不會讓夜景煜舍身來救自己。


    若非國不可一日無君,夜湛定然會當仁不讓,出去尋人,如今也隻能留在宮中,等待殷青璿的消息。


    另外便是殷璃之事,好不容易探到聖音閣在北海,卻無法前去,每每想起,夜湛都會心焦不已。


    此時,將軍府的關嘯也是輾轉反側。


    他一直以為憑自己的真心,一定會打動芳若,不想竟是這般結果。


    從爺爺那邊偷了一瓶酒,躲在被子裏一口接一口喝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下人們還以為他中了邪,誰都不敢靠近,若非老元帥近日太累,早就通知去了。


    一直醉到不省人事,才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床上。


    翌日。


    盛府。


    殷青璿一直到天亮才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後精神有些萎靡,她找了個借口支走了殷紫洛,迅速進入空間泡了個靈泉浴。


    出來的時候,早膳已經做好了,另外一個好消息就是,殷行雲也醒了。


    殷青璿本想過去看看,卻被蘇明蘭給攔住了。


    “你大哥正和江烏那位小公主說話,咱們還是不要過去打擾了。”


    殷紫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拉著殷青璿的手說道:“娘蒸了包子,姐姐快過來嚐嚐,有沒有宮中做的好吃。”


    “好。”


    殷青璿雖然點了點頭。


    這時,一雙眼睛正透過院子的木門,惡狠狠的看著殷青璿。


    這個人正是朱玉顏,她緊攥著拳頭,低低的說道:“阿獅蘭,你到底是活著,還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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