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妗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摔在台階上,徹底陷入黑暗。


    “南妗!”


    景霄擠過人群,抱起南妗,吩咐牧帆。


    “處理好這裏。”


    他把南妗抱回廂房,岑大夫給南妗把脈。


    “公子,我們東家受了不小的刺激,腦袋又磕了一下,幸好沒傷到要害。”


    “東家醒來後,喝些藥,能有所好轉。”


    “隻是這情緒,不能再這樣大起大落,還是得好好休息。”


    “大夫,南妗這兩種情況加一起,有沒有可能激起別的東西?”


    “您指的是什麽?”


    醫館的人並不知道南妗失憶,知道這件事兒的,僅有身邊的幾個人。


    景霄道:“麻煩大夫了。”


    “公子,我去前麵開方。”


    “等會兒會讓人把藥煎好送來,還要麻煩您照顧東家一會兒。”


    孤男寡女,畢竟不太好。


    岑大夫出去之後,找個人暫替薔薇記錄,讓薔薇去照顧南妗。


    南妗感覺自己走了很久很久的路,前麵的迷霧越來越濃,逐漸把所有籠罩。


    她隻能看得見迷霧,硬著頭皮在迷霧中尋走。


    筋疲力盡之際,迷霧終於撥開。


    她看到一座華麗大氣的府邸。


    門外沒有人看守,她鬼使神差走進去。


    外麵分明還是大熱天,裏麵卻凍得她一陣瑟縮。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驅使她繼續往前。


    她輕車熟路來到湖邊。


    平靜的湖麵上,泛著一層寒意。


    很快,她看到一個女子,抱一個嬰孩朝她走來。


    不,不是朝她走來,是朝湖邊的另一個女孩走去。


    她看見抱孩子的女子叫湖邊的背影:“妗兒。”


    叫妗兒的女子喚那人姐姐。


    兩人靠近,不知道說什麽。


    南妗想要上前聽得更清楚,腳下好像生根發芽,一點也挪動不了。


    她看兩個女子貼耳低語片刻,抱孩子的女子突然掉入湖中,連同懷中的孩子。


    湖麵上的女子不知所措,也跟著跳下去。


    “救命!”


    南妗下意識喊出口,迅速起身。


    “南妗,你怎麽樣兒?”


    南妗眨眨眼,一滴淚滑落臉頰,熱熱的。


    她迷茫地看好半天,慢慢吞吞地問。


    “景霄,你怎麽在這兒?”


    “你不記得你昏迷之前的事兒了?”


    她不是誤入一座府邸?


    暈倒之前……


    “我想起來了,我看見一個婆子,在醫館門前大吵大鬧。”


    “她呢?”


    “柴房,牧帆在看著,等你醒來做決定。”


    要麽放她走,要麽按照鬧事的說法,直接送官府。


    南妗掀開薄被:“我去看看。”


    “你和牧帆不要跟著我。”


    柴房的門打開又關上。


    婦人以為他們要放她走,高興抬起頭。


    看到是南妗,怒目圓瞪,再一次唾沫橫飛。


    “你個臭丫頭!”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傳出柴房。


    牧帆虎軀一震,擔憂地看景霄。


    婦人的臉被打偏,好半天沒回過神。


    南妗半蹲在婦人麵前,一隻手捏住她的臉扭回來。


    “崔婆子,我離開一年,難為你還能記起我。”


    崔婆子眼神怨恨。


    “你果然什麽都記得!”


    “在醫館門口,偏偏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是怕他們知道你的惡事吧!”


    “不。”


    南妗站起來,居高臨下俯視崔婆子。


    “我被你追趕至懸崖邊上,寧願選擇聽天由命,也要離開外莊。”


    “我命大,撿回一條命,也忘記十五年人生的所有記憶。”


    “遇到你之前,我隻有一年的記憶。”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幫我恢複記憶?”


    南妗慢慢彎腰,眼睛平視崔婆子。


    她的眼神裏,不再有渴求得到別人信任的奢望,也再沒有寄人籬下的隱忍和不甘。


    如此犀利的眼神,崔婆子第一次在南妗這裏看到。


    崔婆子被嚇到,渾身一抖,“你……”


    “南家放棄我,你以為我能任你宰割。”


    “你使勁欺負我,磋磨我。”


    “我到外莊的第一年,你把我所有厚衣裳裏的棉花都取出來。”


    “天寒地凍,我穿薄薄的衣裳,洗一桶又一桶你的厚衣裳。”


    “我在水邊被凍暈,醒來後,我感覺自己已經死過一次。”


    南妗把一件件說出來,平靜的語氣好像在說別人的事兒。


    “崔婆子,你可曾想到有今天?”


    南妗拿出一枚戒指,按下中間的紅寶石,一枚銀針刺出來。


    “這枚銀針上有毒,隻要刺破你的一點點肌膚,你就會全身麻痹,不出一刻鍾,死狀淒慘。”


    “你說,你是要忘記南妗這個人呢,還是帶著所有記憶去見閻王?”


    “你……你別亂來啊,你要是殺了我,你也會被砍頭。”


    崔婆子兩腿蹬地,一點點往後退。


    後背抵到牆麵,退無可退。


    南妗把銀針拔出來,兩指捏著轉得飛快。


    “我是死過兩次的人了,還怕什麽?”


    “我都已經忘記一切,遠離你們,你們為什麽還不放過我,為什麽還要折磨我?”


    “崔婆子,你今日此舉,不就是想徹底毀了我。”


    “我被你逼得再沒有後路的話,死也要拉上你墊背。”


    “南妗,南妗,我錯了,我不應該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敗壞你的名聲。”


    崔婆子連忙撲在地上,跪求南妗。


    “南妗,我會跟他們說,我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我從來沒見過你。”


    “南妗,求求你,放過我。”


    “從今以後,關於你的所有事兒,我都不知道。”


    “南妗,我保證,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崔婆子哭著求著。


    銀針釘在她眼前。


    南妗冷笑。


    “你當眾叫出我的名字,又在醫館待那麽長時間,出去解釋,誰會相信?”


    “我……我會跟他們說,是我想要來醫館看病。”


    “人太多,我不願意排隊,用這種法子插隊。”


    “不關你的事兒,全都是我的錯。”


    “南妗,你看行嗎?”


    南妗挑眉,似笑非笑。


    “行啊,診金一百兩。”


    崔婆子渾身一僵。


    “一百兩是當初你從我身上搶走的,四年過去,我可是一點利息都沒給你漲啊。”


    “好,好,我這就付一百兩。”


    崔婆子搜遍全身上下,也隻湊夠八十兩。


    “剩下的,我……我……”


    南妗轉過身。


    “我不想再看到你,滾。”


    “好好好,我這就滾,我這就滾。”


    崔婆子生怕南妗反悔,不帶半點猶豫,從前門走,邊走邊說。


    “各位,不好意思,我是聽說南妗大夫醫術厲害,故意用這種法子插隊。”


    “還好南妗大夫心善,沒跟我計較。”


    “實在是不好意思,耽誤你們看病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缺不缺德啊你。”


    “人家一個小姑娘,招誰惹誰了,三天兩頭有人來鬧事,敗壞她的名聲。”


    “人家年紀輕輕,醫術高超,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相信這些人胡說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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