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來找我什麽事兒啊?”


    “過些日子,皇祖母舉辦一次賞花宴,邀請大家進宮賞花,你的那份請帖,皇祖母可是讓我親自送來。”


    “一張請帖,還得五皇子屈尊降貴,南妗真是受不起啊。”


    “思來想去,也隻能請五皇子喝一杯茶。”


    “南妗小姐親自泡的茶,在下榮幸至極。”


    南妗嗔笑,“請帖送了,玩笑開了,我這還有事兒,你請便。”


    “你在研究……解藥?”


    “不,毒藥。”


    “到你手上的毒藥,也能變成救人的解藥。”


    “花言巧語。”


    南妗又再次兩手托腮,看著麵前的用材。


    這些解藥她不是第一次做,每次都感覺差了點什麽。


    簡雪的反饋也是如此,是解藥,卻不是完整的解藥。


    “到底還差了什麽?”


    她絞盡腦子也想不到。


    “南妗,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景霄隔著衣裳,握住南妗的手腕,不由分說把她帶出去。


    “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


    邊走還不忘吩咐牧帆幫南妗把門鎖上。


    “還要坐馬車,看樣子有點遠啊。”


    “就在京城之內。”


    景霄從旁邊拿過一個盒子,取下每一層,都是不一樣的吃食。


    有點心,有菜肴,還有一些酸酸甜甜的果脯。


    “需要半個多時辰,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南妗忙起來就忘了時間,這會兒食欲大開,也不跟他客氣,吃了不少東西。


    馬車離開朱雀街,又繞過兩條街,緩緩停下在一家書齋前。


    “這家書齋我來過很多次。”


    “神秘的天地玄黃四閣,甚少對外開放。”


    南妗兒時還惋惜,她連四閣的門長什麽樣兒都沒見過。


    “走,今日我帶你進去看看,你想不通的答案,可能會在裏麵找到。”


    景霄向書齋掌櫃出示自己的牌子,掌櫃看一眼兩人,立刻恭敬做一個“請”的動作。


    打開第一道門,平平無奇。


    走過六扇門之後,像是走進了一個新的天地。


    這裏的每一架書架,都比外麵書齋的高幾倍。


    從下往上看,好像看不到最頂上。


    “兩位貴客,這裏便是四閣藏書,所有書籍可隨意翻看。”


    “最上邊的書,隻要乘坐天梯。”


    “每一排書架旁邊的按鈕,便是天梯開關。”


    掌櫃親自給他們示範。


    原本和書架側板融為一體的天梯落地,待人站上去之後,可根據腳尖位置,靈活變換方向。


    “到達想要停下的位置,可用腳踩下邊沿開關。”


    “兩位請便。”


    “書齋竟有如此神奇的機關。”


    南妗先是感受了一下天梯,順便看上麵的書籍。


    這裏的書籍,外麵尋不到。


    “怎麽會有這麽多孤本?”


    景霄解釋,“皇家藏書閣有多處,這是其中一處。”


    “難怪不輕易對外開放。”


    “掌櫃的知曉你是五皇子?”


    “不知。”


    “持有令牌者,皆可進入藏書閣。”


    “令牌的獲取渠道有三種,一是禦賜。”


    “二是藏書閣發放。”


    “三是贈送。”


    “我把我的令牌送給你。”


    景霄握起南妗的手,把令牌放在她的手心。


    令牌是金質,經他方才那麽一握,有一層溫度流淌。


    “不行,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日後我想來這藏書閣,我跟你借。”


    南妗把令牌塞回到他手中,往放置醫書的位置走。


    “南妗,你需要找什麽樣的醫書,我可以幫你。”


    南妗把簡雪所中之毒的症狀說出來。


    “我需要調製解藥。”


    “我自己琢磨了一段時間,總是少了點什麽東西。”


    “我敢肯定,隻要找到是什麽東西,解藥就能調配出來。”


    兩人一排書架一排書架的看過去,站累了還可以坐在天梯上休息。


    南妗忘我地看,直到感覺身子在往下降。


    “這……景霄你在下麵怎麽還能操控?”


    “開關既能把人升上去,自然也能讓人降下來。”


    “南妗,你今日看了許久,應該讓眼睛休息休息了。”


    “我們先離開,明日再來,如何?”


    眼睛從書上移開,還真是酸澀的厲害。


    “等會兒,還有幾頁我就把這一本看完了。”


    “我們拿回去看。”


    “藏書閣的書不可外帶啊。”


    要是不小心弄壞或者不見,可能就真的沒有了。


    “放心,借幾本,我還是可以幫你搞定。”


    說是幾本,最後牧帆兩胳膊弓起來,齜牙咧嘴。


    這些書,真重。


    回去路上,南妗好奇。


    “你是怎麽借到這麽多書的,用五皇子的身份?”


    “我把一套書畫贈送給書齋。”


    尋常的書畫,肯定是不能有這麽大的麵子。


    “是哪位名家的珍品?”


    “前朝傅先生的最後作品。”


    南妗震驚。


    “據說傅先生的最後一幅畫作,花費他三十年的時間。”


    “他用三十年走遍當時的驍國,將驍國的百態畫下來。”


    “百米畫作,記錄了驍國由盛轉衰,再到新朝更替的過程。”


    “雲國建國三年,天下初定,傅先生在他的故居,完成了他一生中最滿意也最偉大的作品。”


    “跟畫作一起的,還有三冊書。”


    “三冊書記錄下驍國最後三十年的變遷。”


    “正是。”


    看到南妗眼中的求知興趣,景霄笑了。


    “下次我們一起來看看。”


    “好,今日之事,多謝你了。”


    “隻是……謝謝?”


    謝謝兩個字太生分,朋友之間也不需要經常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醉仙樓每月出一次新菜,下個月我請你吃,這總行了吧。”


    有說有笑回到醫館,南妗把兩個大盒子的書放到自己的屋子,每日翻閱小心翼翼,不敢讓書頁沾上丁點痕跡。


    將近十日廢寢忘食,隻剩下最後一本書。


    南妗的眼睛幾乎要黏到字上,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還是沒有的話,明日去還書,又得像買大買小,賭對了才能節省不少時間。”


    “一次性看這麽多醫書,感覺我腦子裏的知識越來越淵博了。”


    南妗揉揉發酸的眉心,逐漸一目十行。


    “可算是讓我找到了。”


    “龍陽花?”


    努力過後得到回報的欣喜,瞬間被這三個字消磨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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