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這樣可以嗎?”


    鳳玄塵像隻傻狼,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唇上,臉頰上了一層胭脂妝。


    模樣格外的美味誘人,虞韻不敢多看。


    “渴!”


    快冒煙了。


    要是有頭發,這會兒得著火。


    呼——


    忍住了!


    舌頭雖然犯規,手還是規規矩矩沒動的。


    乖乖接受韻兒寵愛,滋味太銷魂了。


    鳳玄塵就著遞來的湯碗,大口大口灌下一碗,總算從火海中喘上來半口氣。


    “韻兒,我喜歡!


    以後都這樣獎勵我,行不行?”


    低沉嗓音裏不加掩飾情欲,撩起虞韻壓製的悸動,昨夜一次次失控的感受被身體牢記,此刻也出來攛掇她繼續犯規。


    “行~!”


    她收回空碗,給自己盛了半碗湯,低頭慢慢喝著,不敢再看他。


    今天這餐飯,她吃得委實有些太放肆了。


    鳳玄塵得到獎勵承諾,抓起饅頭兩三口啃完,聊以抵擋另一種撓心抓肺的餓。


    繼續要獎勵。


    “韻兒,出家以後,那些女子都是自己上山的,我不拒絕,隻為了打開門等你。


    而且,她們大多數也不是我踢出去的,是沐沉沙幫我踢的。


    隻有斷了兩到三根肋骨的,是我踢的。


    大部分時間,我都在靜心庵裏守著你。


    最後那個尼姑,也是沐沉沙踢的,那時我在看你用簪子紮燕亭君。


    韻兒,出家後我也沒碰過除你以外的女人,我可以發誓!”


    “……”


    虞韻隻覺得頭頂有一大群麻雀被驚地飛起,黑壓壓一片,嘰嘰喳喳,亂的很。


    聽不懂……


    他踢了近九百個女人,是為了等她?


    那些女人夜裏上山,他夜裏卻在她的禪房?


    什麽叫斷了三根肋骨的,是他踢的?


    什麽叫他看著她紮燕亭君?


    虞韻撐著腦袋用力揉太陽穴,真不該用膳的時候聊天,食不言是有道理的。


    “我的事情,你都很清楚?”


    鳳玄塵立刻放下碗筷,把人拉到懷裏替她揉太陽穴,最後一條說太多了。


    徹底坦白吧!


    “嗯,韻兒,你別急。


    聽我慢慢告訴你,絕不欺瞞。


    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我以前做得對不對,你聽了以後別不要我。


    可以罰我的,做什麽都行。”


    鳳玄塵有些忐忑不安,這一段是他做得最過分的,不知道韻兒能不能接受?


    虞韻仰起頭,又從他眼裏看到了小心翼翼,她伸手輕輕拂過緊張的眉眼。


    “臨淵,我們發過誓的,生死不棄。”


    “可我怕你生氣傷心。


    韻兒,為了娶到你,我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比如舅兄通敵叛國的證據,是我默許燕亭君拿到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通過燕亭君的手,逼得你走投無路,上茅屋求我。”


    鳳玄塵心中的旖旎散盡,隻剩等待宣判的忐忑,韻兒會怎麽選?


    生氣,還是對他失望?


    “若不是我坐視燕亭君做大,他沒有機會一次次上山逼你。


    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我在一次次想逼你上茅屋求我,可你放棄了機會,不想跟我有牽扯。”


    話音落,靜默……


    連空氣都安靜的死寂裏,虞韻垂眸看著滿桌飯菜,沉默不語。


    鳳玄塵聽著她平靜地呼吸,每一下都像刀在淩遲他的皮肉,體內的“寒食草”開始發威,左肩的箭傷也鑽心刺痛。


    約有一炷香那麽長的時間,他度日如年。


    終於,懷裏人有了動靜。


    她抬頭蹙眉,見他眉眼的霜花,伸手覆上去融化它們,輕輕歎口氣。


    “臨淵,我會讓你相信,對你發過的誓言至死不渝。別懷疑,也別害怕,好嗎?”


    “韻兒……,你不怪我嗎?”


    “若是我那夜沒有找你,而是選擇第二天下山回家想辦法,你會怎麽做?”


    鳳玄塵早有準備,若是韻兒最終不踏足茅屋,他也會下山插手虞修的通敵叛國案。


    以此和韻兒產生交集,再一點一點引她了解他,慢慢揭開所有謎底。


    可是她來了,那一夜他不知道有多高興。


    “韻兒,結果不會變,我會想辦法娶你。”


    “嗯,所以現在,我一邊吃飯,你一邊慢慢講給我聽吧!


    我的鼠生是怎麽小心翼翼守了我兩年,又是怎麽和四哥聯手布下逼宮這盤大棋的?”


    鳳玄塵的眸光徹底亮起來,他的小王妃天資聰穎,竟都看明白了。


    “好,我喂你。”


    他拿起筷子夾菜,送進懷裏人口中,開始從頭講起這盤大棋。


    “父皇駕崩前,逼四哥立誓不沾染手足的血,想保鳳玄玦一命。


    可鳳玄玦滅了孟家滿門,又差點逼死孟南柯,四哥早已對他下了必殺的決心。


    他容忍鳳玄玦為父皇守滿三年孝,也用三年時間將朝中的朽木與棟梁篩選出來。


    先將以虞家為首的有用之才踢出局,然後助長鳳玄玦謀反的氣焰。


    等火候成熟將他們一網打盡。”


    鳳玄塵說完四哥的大局,轉而說起自己。


    “我替四哥做了幾件事,一是捧燕亭君坐上太子少傅,與趙家捆綁在一起。


    二是激化燕家與虞家的矛盾,利用燕家把虞家踢出局。


    三是和四哥演一出逼宮大戲,以北疆軍托底,將鳳玄玦,皇後黨,燕家勢力,一網打盡。


    其實四哥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他想掃清朝中亂象後,把皇位交給我。


    他自己則帶鳳玄玦去地下找孟南柯贖罪。”


    虞韻聽完點點頭,除了四哥想讓位,她沒想到,其他的與她推測的八九不離十。


    燕嵩沒有傳承虞家祖訓,一直搞結黨營私,祖父敲打過他很多次,他卻越做越過分,甚至拉著虞家門生和張丞相分庭抗禮。


    四哥有治世大才,絕不會坐視不管,燕家落敗是必然結果。


    “你們設計燕家,是從燕亭君與趙無雙有染開始的嗎?”


    “不是,燕亭君和趙無雙搞到一起,純屬意外,我們隻是將計就計。


    燕亭君隻要做上太子少傅,燕家便和趙家捆綁在一起,有沒有趙無雙不影響大局。


    趙無雙是將才,我和四哥都沒打算動她,是她自己找死,做錯了選擇。”


    鳳玄塵說完,覺得沒說清楚,又再仔細解釋了一遍。


    “韻兒,我沒有卑鄙到利用一個女人達成目的,趙無雙與燕亭君這事,我沒有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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