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住誒,又不是我住,肯定你自己動手啊。”陳羽理所應當道。


    “好吧好吧,小後生怎麽稱呼?”齊飛雪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越過話題道。


    “陳羽。你呢?”


    “陳羽?好名字,好名字啊,三十年前那位歸元宗的大宗師便是這個名字,可惜已經消失數十年了。”聽到這個名字,齊飛雪一愣,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麽,感慨道。


    當年齊飛雪還找過陳羽的下落,希望說服陳羽加入舊齊,一起對大梁皇族動手,不過根本找不到人,此事隻能做罷。


    當然整個天下沒一個人找的到陳羽的,大家都認為陳羽是個小老頭,哪裏知道離開了歸元派,陳羽重新恢複少年模樣尋了一處山腳再次歸隱,依照著小老頭的模樣能找到陳羽就見鬼了。


    “別感慨了,你叫啥?”


    “你小子叫我齊老就好。”齊飛雪撫摸著胡須一副十分自得的樣子道。


    “好的老齊。”


    “是齊老。”


    “知道了,老齊。”


    “嘿~你小子,找打是吧?”


    “我錯了,老齊。話說該幹活了,老齊,不然你晚上沒地方住了,老齊。我這邊可不放你進來過夜,老齊。”


    “你小子是真不怕打。”齊飛雪黑著臉道,平時誰敢和自己這麽說話,行走江湖誰見了自己不恭恭敬敬喊一聲齊宗師?


    “就這脾氣,能住的下來不?住不下來也別硬住。”


    “哼,這有什麽住不下來的。小子看好了,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你齊老的本事。”說著齊飛雪走向山上密密麻麻的樹木、


    長劍出鞘,數棵參天大樹被一刀兩斷。期間還不忘回頭看向湖邊釣魚的陳羽,給了陳羽一個得意的眼神。


    陳羽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這小老頭這手劍術有點東西啊,在外麵起碼是個名宿。


    “陳小子,帥不帥?”眼看陳羽並未露出崇拜的表情,齊飛雪繃不住了,主動開口問道。


    “額,一般般吧,也就那樣。”


    “一般般?我這一手,在江湖上能使出來的不過十指之數罷了。”


    “既然你這麽牛逼,來我這裏隱居幹嘛?是不是在江湖上被追殺的沒地方待了?沒事,不丟人,我不會看不起你的。”


    “你小子在氣人這方麵起碼是個宗師。”齊飛雪惱羞成怒道。


    不過這一老一少算在這山腳下住下來了,至於誰是老誰是少,這個有待商榷。


    .........


    “那齊飛雪多久沒來了?”頭發已然花白的梁帝坐在靠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問道。


    “啟稟陛下,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這老家夥人呢,刺殺了這麽多年,突然不來,朕還真有點不適應。”


    “奴才不知。”許盛搖了搖頭道。


    “估計啊,是老的提不動劍咯,咱們這輩人啊,恩恩怨怨的,已經說不清啦。”梁帝笑了笑,眼神之中是對過去歲月的緬懷。


    許盛並未說話,恭恭敬敬站在梁帝身側,幾十年來始終如一。


    第三年,梁帝逝世,舉國哀悼,一代雄主帶著數不清的恩恩怨怨歸了塵土,在梁帝的治理下,天下獲得了五十年的太平盛世。


    人口增長,國庫充裕,國力空前強盛,整個大梁一片欣欣向榮之景象。


    同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齊飛雪得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是三個月後整個人如同雕塑,愣了好久沒緩過來。


    昔日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已然蒙塵,不過這一日齊飛雪將其擦拭幹淨重新背上。


    齊飛雪要再去一趟皇宮,去看看,那位大梁國主是不是真的死了。


    “老齊,穿的這麽花哨,去哪呢?”一如既往釣著魚的陳羽詫異道。


    “去送一位故人。”


    “哦。早去早回。”


    齊飛雪沒有回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此地。


    大梁皇陵之地。


    “倒是個稀客。”一位頭發花白的太監攔住了齊飛雪,詫異的開口道。


    “稀客?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惡客呢,許大總管怎麽在這裏?”


    “陛下是皇子時,雜家便在陛下身邊,而現在也應該在陛下身邊才是,自然是在這裏的。”許盛理所應當道。


    “我能進去看看嗎?”


    “還請齊宗師回去吧,咱們都一把年紀了,眼看著半截身子入黃土了,何必一直活在過去?


    陛下雄才大略,結束了幾百年的諸國混戰,而且這些年來也未曾虧待過舊齊的百姓。齊宗師又何必非要執著於國號?”


    “我三年前就看開了,現在就是想看看這位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齊宗師可否答應雜家,進入皇陵處不可動手?”


    “我若要動手就偷偷潛入了,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來了。”齊飛雪開口道。


    “請。”許盛讓開了道路,帶著齊飛雪一路走到皇陵墓碑前。


    “按照我的立場我應該恨你,因為你害的我國破家亡,但是站在天下的立場,應該感謝你,因為你結束了諸國混戰,結束了江湖勢力做大,目無法紀。


    不過現在你已經死了,是是非非也沒辦法說了,咱們的恩恩怨怨就留給未來後人評價吧。我想後人大概率是評價你功大於過的。而我估計隻是一個舊時代餘孽吧。”


    看到麵前的墓碑,齊飛雪笑了,此刻才算真正的放下了,一股灑脫之意自內而外散發而出,那是一股放下一切的超然。


    玄妙的波動自內而外,真氣不受控製的蕩漾四方,整個大梁皇陵被真氣所籠罩,哪怕是徐盛這位宗師都被齊飛雪的真氣震退數步。


    “堂堂宗師,昔日也是大齊頂級強者,響當當的大人物,今日盡做這種出爾反爾的小人行徑,連雜家這個閹人都不如!”許盛隻當是齊飛雪出爾反爾,要毀壞皇陵,一邊抵抗著真氣,一邊向前意圖阻攔。


    “別往前,他不是要破壞皇陵,而是要突破大宗師了。”一道懶散的聲音傳來,讓許盛看了過去,是一位拿著魚竿的少年郎,唇紅齒白,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但卻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你是誰?”許盛盯著陳羽道。


    “陳羽,不放心這小老頭,過來看看而已,別見怪哈。”陳羽自報家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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