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聽此言,心頭皆是一凜,那女子亦是身形微顫,眸中滿是不敢置信之色,緩緩抬眸,望向立於堂前的季辛。


    禮部尚書麵色陰沉,目光中掠過一抹陰鷙,沉聲喚道:“長公主殿下!”


    季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清冷而堅定:


    “眾皇子中,本宮雖身為皇女,父皇尚且一視同仁,許本宮參議朝政、共商治國之策,爾算什麽東西,也敢對本宮呼喝。”


    “你!”


    季辛的話,猶如一巴掌打在禮部尚書臉上,讓他麵紅耳赤,惱羞成怒!


    “況且父皇此番特旨允我參與科舉。”


    “意在廣開才路,不拘一格。爾等卻以性別為桎梏,欲將忠良之士拒之門外,何其荒謬!”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眾考生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禮部尚書臉色驟變,未曾料到這季辛竟會親自下場,為一名女子撐腰。


    他強自鎮定,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殿下素來明理,科舉之事,關乎國本,豈能視同兒戲?”


    季辛冷笑更甚,眸光如炬:


    “本宮身為長公主,自當恪守律法,不敢有絲毫懈怠。”


    “然則,觀此女答卷,字字珠璣,句句肺腑,其才情之卓越,實乃罕見。”


    “本宮以為,人才之選拔,當以才德兼備為要,豈可因性別而有所偏頗?”


    言罷,她輕移蓮步,至那女子身旁,目光溫柔地落在女子手中的答卷之上,其上字跡娟秀,意境深遠,令人歎為觀止。


    季辛複又俯身,拾起女子不慎遺落的簪子,簪身雖無華飾,卻自有一番古樸雅致。


    她輕笑望向女子,輕啟朱唇:


    “此簪樸素中見真章,與本宮心性頗為相投,可否贈予本宮?”


    女子聞言,指尖微顫,這簪子乃是她家中長輩所賜,意義非凡。


    她家境貧寒,一般之時,她是舍不得戴的。


    然科舉之路,荊棘滿布,她不得已女扮男裝,以簪束發,以求一展所學。


    未曾想,竟遭此變故,但幸有貴人幫助,自是感激不盡。


    她抬頭望向季辛,滿目敬佩與感激之情:“貴人若真喜愛,小女自當奉上。”


    季辛點頭淺笑,唇邊綻放一抹肆意的笑容,指尖輕挑,自那滿頭璀璨珠翠中拈出一支精致發釵,悠然插於女子雲鬢之間。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長公主府中——四品女官,可聽明白?”


    此言一出,周遭眾士子無不麵麵相覷,驚愕之色溢於言表。


    四品之位,何其顯赫,非但可入朝議政,更得長公主之倚重,實乃殊榮。


    女子聞言,眸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隨即是決絕之色,深深一福,聲音中帶著顫抖的感激:“小女定為殿下肝腦塗地!”


    季辛執女子之手,緩緩起身,目光如炬,直視那立於一旁的太師秋庭桉,


    “太師大人,莫非欲阻本宮之路?”


    秋庭桉微微躬身,側身避讓:“臣豈敢。”


    禮部尚書則是一臉憤懣,欲語還休,“殿下!此舉有違科場規矩……”話未說完,隻見季辛眉宇間已是不耐,冷冷一瞥,剛欲回擊。


    季昌寧自遠方悠然步至,衣袂飄飄


    “參見陛下。”


    “拜見父皇。”


    眾人齊刷刷地跪拜在地,尤其是那些學子,更是畢恭畢敬。


    深知天子聖顏,非輕易得見。


    心中暗自思量,若能得陛下青睞一二,功名富貴,自是不在話下。


    季昌寧步履從容,趨前幾步,輕扶季辛起身,眼中含笑,滿是讚許之意,朗聲笑道:


    “辛兒,甚得朕心!”


    季辛恭敬欠身,神色清朗,不卑不亢:


    “兒臣也隻是,謹遵父皇教誨罷了。”


    季昌寧又望向那滿堂考生,聲音低沉而有力:


    “公主所言極是!世間有識之士,豈能以性別論之?唯才是舉,方顯公正之道!”


    言畢,他麵色一正,高聲宣布:


    “朕意已決,自今日起,凡科舉之年歲合格者,不論男女,皆得應試,評定之時,一律平等視之!”


    語畢,季昌寧笑容可掬,轉身間一手執季辛之手,一手攜秋庭桉之腕,大步流星向殿堂高處行去,笑語盈盈道:


    “來!咱們且歸,繼續這監考之任!”


    女子聞言,感激涕零,跪拜於地,聲音哽咽:“陛下隆恩浩蕩!”


    而秋庭桉,則對身後眾人的反應渾不在意,隻目光微轉,落於被季昌寧緊握的手腕之上,嫌棄之情,不言而喻。


    然礙於禮數,隻能隱忍不發,唯見其指尖微曲,似欲掙脫束縛,卻又礙於情麵,終未敢動。


    秋庭桉內心:牽我幹什麽!!晦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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