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府發生驚天命案,涉事者還包括白雲寺內僧人,這已經不是太守想瞞就能瞞下的事情。


    如今,方太守也隻能盡早辦案,爭取考績上勉力求得一個中等。


    及至三月中旬,寺廟白骨案也算水落石出,其中以清遠為首的惡僧,時常借信徒上香之時,專挑落單或無權無勢的百姓下手,將年輕女子、幼童秘密拐走。


    其中,容貌出眾者賣去青樓暗巷,其餘則作煉丹材料,製成所謂的神丹妙藥賣與富貴人家。


    此事一出,原先時常去白雲寺上香的一眾“貴人”無不麵色煞白,口中嘔吐不止,常明府上下求醫者更是數不勝數。


    至於引出這一慘案的白雲寺僧人,自然被判了斬立決,行刑當天,菜市口處那是砍得人頭滾滾,無數百姓爭相拍手稱快。


    更有甚者,還把這些惡僧的屍體拖出亂葬崗,將其血肉剃下喂狗,而後挫骨揚灰。


    此事不過是在常明府轟動一時,可在千裏之外的皇城中,依舊歌舞升平,這事還不如常明府除出了個能求雨的靈童讓人感興趣。


    尤其是當今聖上年老體弱,對於長生之事尤為熱衷,而大雍國內佛教盛行,也是因著上有所好之故。


    聽聞地方出現能求雨的靈童,老皇帝那是立馬派遣親信內監來常明府請人。


    紹臨深本就有意往京城走一趟,麵對這所謂的“尋仙使”倒也十分配合的說走就走。


    不過臨行前,他特意拜訪了辛吾縣令,請對方將自己的姓名從桃花村紹家戶籍冊子上劃去。


    “紹真人言之有理,如今真人已是方外之人,這些塵緣舊事自該當斷則斷,否則豈不是影響了真人的修行麽。”


    辛吾縣令也很識趣,聞言立馬當著紹臨深的麵劃去戶籍上的名字,還另外補辦了一份道士度牒親手遞到他麵前。


    紹臨深頷首道謝,淡定接過東西,聖上都金口玉言稱他為“真人”,還在京城賜下一座府邸,對方要不熱忱些,都得被人懷疑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


    辛吾縣,桃花村紹家院內。


    紹父紹母等人初聽聞自家“大仙”被封為“真人”,那可是恨不能張燈結彩,跑出去炫耀一下他們家要飛黃騰達的事情。


    哪怕那隻“鼠妖”跟他們無關又如何,可那一具附身的皮囊總歸是紹家的孩子。


    他們隻求能跟在後邊喝口湯,對於這位將因果放在嘴邊的“大仙”來說,不是合情合理嘛。


    可惜,這一切總歸是空歡喜一場。


    “大丫、二丫、三丫、四丫,她們人呢?這樣重要的時候,這幾個死丫頭還到處偷懶,真真是三天不打就皮癢癢。”


    紹老太風風火火在房子裏到處尋找,結果喊了半天也沒見到半個孫女的人影。


    而方才出門打聽消息的三個“兒子”,這會兒卻是一臉土色的踉蹌回來。


    紹老太等人還來不及詢問,就見紹父“嗷”的一聲哭出來,轉眼就癱在地上哭嚎不止。


    紹老爺子夫妻倆心下一咯噔,趕緊拉著大兒子詢問情況。


    紹大伯滿臉苦澀:


    “爹,娘,‘大仙’今早就同京城來的大官走了,人家離開時可半句話都沒提起過咱們。”


    “我和二弟三弟還特意去縣衙打聽,結果人家連話都沒讓我們說完就轟出來了,還警告我們不要癡心妄想攀扯真人。”


    紹老太聞言心有不甘,急道:


    “怎麽沒關係,那副身體還是咱老三家大兒子的,他們憑什麽說不承認就不承認?官府不是有戶籍存檔麽,這一查不就清楚嗎?”


    “我說了,但也沒用啊。”


    紹大伯滿臉沮喪道:


    “我們當時從衙門出來時,一名文書還特意給我們看了冊子上的名字。”


    “……老三他們一家,上頭除了他和弟妹,就隻有耀……來娣的名字。”


    此話一出,紹家院內頓時哭聲一片,傷心他們還沒開始的富貴日子就這麽沒了。


    倒是趙氏這人,此刻躲在角落裏笑的合不攏嘴。


    反正自打“大仙”來後,自己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趙氏還巴不得紹家人跟她一樣淒慘呢。


    可惜,她還沒笑多久,就聽門外有村民焦急呼喊:


    “紹慶叔,你們咋還躲在家裏呢,你們家四個姑娘剛剛都被一夥蒙麵人拐走了,那一個個騎著馬,鄉親們是追都追不上呐。


    你們還不趕緊派個人去縣裏辦案?”


    “什麽!!”


    紹家人聞言一驚,原本就因為被嘎蛋後身子不好的老爺子,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趙氏樂極生悲,一口氣沒上來,也是同樣倒在地上。


    當天晚上,紹家院內處處淒風苦雨。


    紹老爺子醒來後就隻嚷嚷他們家絕後了,自己死後無顏麵對列祖列宗,說著更是扯下褲腰帶準備吊死自己,幾個兒子拚命阻止這才被勸下來。


    倒是趙氏昏倒後沒人顧得上她,等紹大伯想起來時,人都躺在地上好半晌了。


    而待到紹老爺子緩和下來,那女人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


    好歹夫妻一場,哪怕他們如今隻能以“姐妹”相處,紹大伯總歸是請了村裏的張郎中來看診。


    沒成想趙氏是救醒了,可卻被張郎中斷言對方已經油盡燈枯,估計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不,不可能,我隻是得了風寒,所以身子有些不舒服罷了。”


    “等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你這個庸醫定是想騙錢才這麽說,我是不會信的。”


    趙氏瘋魔般用手砸在被褥,看到張郎中還想伸手去撓人,被紹大伯一把推倒,半天都起不來床,這才捂著臉抽泣不止。


    “許是張某人醫術不精,你們要想知道確切病情,還是到醫館看一看。”


    張郎中險些被人抓花臉,心底也是不快的很,可礙於趙氏是個將死之人,他也不好計較,隻能回了一句,連診費都沒收,自己提著燈籠快步離開紹家。


    紹大伯怕得罪人對方,趕忙從袖裏掏出幾枚銅板,跟在對方身邊,一路將人送到家門口。


    倒是原本躺在床上的趙氏,咳嗽了半晌,突然將視線對準蓋在被子上用來保暖的襖子,將其一點點撕爛,掏出裏邊的棉花。


    不一會兒,她的手一頓,直接從後背心口位置摸出一張被縫在裏頭小帕子。


    那帕子不過巴掌大小,上頭用紅色的絲線在正中間繡了一朵奇異的“小花”。


    趙氏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突然感覺胸口悶痛的厲害,喉中鮮血猛的上湧,徑直吐在手裏的帕子上。


    人也跟著仰頭倒在床上,嘴裏氣若遊絲地還喊著一個人名:


    “寶……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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