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臨深醒來時,雙手還緊緊摟著一裝滿清水的木桶,人正靠坐在一棵大樹下,旁邊都是些穿著破爛古裝的漢子,一個個排著隊在山間打水。


    紹臨深不動聲色環視周圍,見自己正在一處山林中,四周連個攝像頭也沒有,全是些枯黃敗落的樹木和雜草叢,頓時明白自己又穿越到一個古代世界中。


    許是注意到紹臨深的視線,一名離他最近的漢子嘴角勾起,開口揶揄道:


    “呦,紹愣子,既然歇息好了還不趕緊回家去,你那俏媳婦指不定等著用水洗臉呢,再不走估計又得挨罵嘍。”


    這傻子白長那麽大個子,腦子裏裝的全是稻草。


    居然蠢到給別人養孩子都不知道,還成天被洪家呼來喝去當下人使喚,他活這麽大還是頭一回看到,這種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傻子。


    紹臨深察覺對方的惡意,眉頭微皺,在沒接收到記憶前也不多事,隻看了眼男人,記住對方的長相後,起身提著水桶一路穿過低矮的樹灌,躲到一處僻靜角落,讓盤古幡將記憶灌輸過來。


    一刹那間,原身的經曆猶如走馬燈似的,飛速從他眼前掠過。


    倒是讓紹臨深明白方才男人取笑自己時,旁邊人為什麽都用看好戲的眼神盯著自己。


    卻原來,這個位麵的“自己”本是個以打獵為生的獵戶,家裏除了父母生前留下的兩畝水田外,日常全靠進山打獵換取生活所需。


    可山裏並不是每天都能獵到野物,這種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又加之原身還沒父母兄弟幫襯,哪怕是有三間青磚大瓦房,人拖到十八歲依舊沒一個姑娘願意嫁到紹家。


    直到四年前,村裏洪文德家的小閨女突然跑來找原身,說是隻要原身能拿出七兩銀子,她就嫁給對方。


    尋常村子但凡有人娶個媳婦,都得花六兩銀子,這洪佩蘭長得俏麗,身段高挑有致,尤其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人心底癢癢的,哪怕聘金比別人貴一兩銀子也是應該。


    更何況,這麽個小美人攔住自己的去路,還坦言就中意男人的老實能幹,至於對方家境窮苦與否並不在意,說著還一臉崇拜的看著眼前人,這隻要是個男人都迷糊。


    因此,對於這塊天上掉下的餡餅,原身那是二話不說直接撿了。


    結果原身除了成婚那天,被大舅哥灌得稀裏糊跟媳婦睡一被窩外,之後兩人就再沒有同房過。


    而且,隻要原身一有這方麵想法,洪佩蘭就開始哭個不停,直抽噎著說原身動作粗魯,她太害怕了,得再緩一緩。


    這麽一等,就等來女人告訴原身他要當爹了,末了,女人便以身子不適需要嶽母來照顧,將嶽母請到家裏來。


    而他則是被大舅哥以需要養家糊口為由,連哄帶騙去縣城簽了半年的契,給一家豆腐店當苦力,平日裏連個回村的機會都沒有。


    一直到契約結束,原身熬得骨瘦如柴的回來,就看到嶽母正伺候自家媳婦做月子呢。


    “雨天路滑,佩蘭走路沒注意腳下,給摔早產了。幸好孩子已經七個月,雖然大人小孩都吃了不少苦頭,總算是母子平安。”


    原身一大男人,聽嶽母這麽說,又看到媳婦給自己生了一雙龍鳳胎,心底歡喜著呢,哪想得到對方全是糊弄自己的。


    而洪佩蘭更是借生產傷了身子,需要靜養為由,一直到逃荒結束,都沒再讓原身碰一下。


    若隻是這樣,原身倒也不至於心有不甘。


    可沒想到,自己掏心掏肺付出一切,逃荒路上更是為了他們母子三人瞎了一隻眼睛,瘸了條腿,到頭來居然是替別人在養老婆孩子。


    那洪佩蘭怕那位小侯爺知道自己嫁過人,心懷芥蒂,還當著原身的麵表忠心,口口聲聲說都是原身貪圖自己美色,逼迫她嫁給對方,還逼著自己一雙兒女認其作父。


    “但奴家從始至終都是侯爺的人,哪怕這畜生百般逼迫,奴家也不曾讓他得手。”


    洪佩蘭說的麵紅耳赤,一雙小手不停劃拉著慶遠侯的胸口,隻把人撩撥的口幹舌燥。


    慶遠侯剛嚐過對方的滋味,知道這女人依舊如曾經那般青澀緊實,自然知道此話非虛。


    而一旁的雙生姐弟更是舉著拳頭,一下下砸在原身身上,說要不是對方害他們與親生父親不能相認,他們一家根本不用受那麽多苦。


    說著,兩孩子還摟著慶遠侯的手,一口一個爹爹的喊著,並讓對方把原身拉出去喂狗。


    “這畜生一路上逼迫我們吃草根樹皮,有時還故意餓著娘和外祖母他們,自己卻背著大家偷偷吃好東西。”


    “我和姐姐哭著不想吃,還被他打了幾耳光,威脅我們要再不聽話,就扔給別人燉肉吃。”


    兩孩子句句都是在控訴原身,渾然不覺一個男人帶著一家子老老小小逃荒,究竟付出了多少。隻逮著自己的所思所想,將那些“無中生有”的話說給親爹聽。


    慶遠侯本就對原身妄圖染指自己的女人心中不快,再聽兩孩子這麽說,當即就命人將原主打斷四肢,扔到大鍋裏烹了……


    紹臨深氣得睜開眼睛,將手裏提著的水桶舉到跟前,咕嚕嚕就是幾口喝下肚子。


    他千辛萬苦從山裏提水回去,累的嘴巴起皮都不舍的喝一口,那一家子倒是拿來擦臉漱口,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


    “去他大爺的,咱就是把水喂給狗喝,人家都知道向咱搖尾巴。


    給那些白眼狼喝,指不定還嫌咱提的水不夠。”


    紹臨深滿肚子火氣,趕巧看到一對祖孫提著木桶從山下爬上來,紹臨深幹脆將桶裏的水往對方木桶裏一倒,自己拍拍屁股一身輕鬆往山下走。


    他想起來了,那一家子沒臉沒皮的玩意兒,這會兒都在他家裏當大爺呢。


    自打洪佩蘭懷孕一直到現在,先是說要親娘伺候月子,所以把人接到紹家住。


    後又擔心親爹在洪家沒人照顧,又把人也接過來。


    接著,洪佩蘭他哥嫂三天兩頭來打秋風,慢慢的竟然也在紹家住下了。


    如今他們一家六口人,再加上洪佩蘭母子仨,竟全靠原身一個人又是打獵又是做苦力的養活著。


    “還從沒人敢這麽占小爺的便宜,好的很,既然這樣,那咱們可得好好清算清算了。”


    紹臨深扭了扭手腕,想起這個世界同位體受過的屈辱,就壓不住心底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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