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的團長看政委和馬旅長的神色變了,不再是一副不想和他們計較的模樣。


    剛才還跟三團的人一心呢,這會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三團的團長看了一眼又一眼旅長,隻是他滿臉的失望神情讓他心裏也一緊,這是什麽意思,不會真要他轉職吧?


    “政委,旅長,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口直心快,我也是為隊裏著急的,那些戰士們凍傷了我著急啊。”


    三團的趕忙換了話音,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馬旅長對人更失望了,他要是真有什麽意見敢作敢當,敢提出來他還能說他一句有勇氣。


    可看他這卑微的樣子哪裏像部隊裏養出來的戰士,還是團級幹部。


    馬旅長甚至想著要是他這樣被對麵抓去了,能守口如瓶不出賣部隊裏?估計他一天都熬不住。


    失望攢著攢著就多了,馬旅長現在一點都不想看人了。


    “政委,要不你去把明同誌喊來問問,她現在也是部隊裏的一員了,多一個人多一點辦法。”


    馬旅長想著現在都一籌莫展了,問問明晚晴看看有什麽她能想到的好辦法。


    政委也想到明晚晴足智多謀的那些表現,也讚同馬旅長的意見過去喊了人。


    明晚晴在這邊的辦公室裏能聽到馬旅長那邊在爭論著什麽,隻是馬旅長的辦公室中間還隔著政委辦公室,她也聽不清楚。


    但好像是訓斥的話,她以為是哪個團又訓練不達標了呢。


    等到政委過來喊她,到了馬旅長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心裏想著又出什麽事了?


    “明同誌,部隊裏出了些事,我們一時沒想到合適的辦法,想問問你這邊有沒有什麽好的意見,沒有也沒什麽關係的。”


    政委也不想讓明晚晴為難,怕她覺得這是剛上任不久就給她出難題。


    他把戰士們凍傷的事情,還有賀齊崢從醫院裏打聽到的那些情況都說了一遍。


    賀齊崢看到晚晴過來,跟著去了政委辦公室搬了一個板凳過來讓她坐著。


    明晚晴聽完政委的話纖眉微微地挑起,她知道醫生說的那些沒錯,凍傷也分等級的,一級二級還好,到了三級就有危害了。


    特級更是惡化截肢都有可能,那些醫生沒說的是還有生命危險,以前大家說的凍掉耳朵的事是真的會發生的。


    “凍瘡膏沒用嗎?這裏有什麽防凍的藥?”明晚晴想著以前她在國外的時候,有同學是蘇聯那裏的,他們那裏冬季能到零下七十多度,和這邊也差不多了。


    以前一到冬天就聽他在感歎他們怎麽過冬的,她想了一遍她說的那些方案,但防凍的藥物肯定不能少的。


    “有,但太少了,現在好的藥物都是島國那邊的,那些技術根本不會讓我們知道,他們巴不得我們這邊都凍死才好呢。”


    說到這個政委他們氣得牙癢癢的,好在除了邊防,國內其他地方也沒有冷到凍死的程度,那些凍傷藥也不是必須品。


    “那戰士們執勤的時候有什麽取暖的辦法嗎?”明晚晴也一愣,國內沒有?還得求島國那邊?


    她想了一下,這也沒什麽難的啊,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她上過化學專業課,她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後來還查閱了很多資料,問了專業老師,還買了國外那些東西回來研究,現在她臉上用的,身上擦的都是自己做的。


    這邊天氣這麽幹燥,她每天早上都要抹厚厚的一層,包括賀齊崢都沒放過,隻是有香味的他不喜歡,後來她還改了配方,都是無味的,更滋潤的。


    看了一眼站著的那些人,個個臉上都是凍傷,隻有賀齊崢一點事都沒有,說明她的藥膏效果不差。


    “明同誌,戰士們執勤要站在高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遠處,不能有遮擋,還有執勤點要不停地轉換。”


    “高處的雪說崩就崩了,就連吃飯睡覺的時候也要三兩人互相換崗的。”


    政委知道她想問什麽,要是可以,他也想在執勤點蓋間屋子,裝上防火牆,那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現在就是什麽都不能弄,連帳篷都支不了。


    明晚晴也沒再問為什麽不點火取暖的問題了,白茫茫一片,突然一片火光,這不是告訴別人那裏有人守著呢嗎?


    她要是對麵的想過來,靠著火源亮光馬上就能放倒他們,執勤的戰士們越隱秘越好,最好說能和大自然融為一體。


    “政委,馬旅長,凍瘡膏我會做,還有取暖這個問題,我覺得可以試試塑料薄膜,鄉下冬天用來蓋在菜上麵,能保證溫度讓它們正常生長。”


    “在短時間用來保溫還是有用的,先抹上凍瘡膏,穿上自己的衣服,再把塑料膜穿在身上,帶在頭上,包在腳上。”


    “最後在外麵套上稻草做的那種蓑衣,就算不能百分百防凍,但最起碼不會出現血液不循環截肢的問題。”


    這是明晚晴能想到把傷害降到最低的辦法了。


    戰士們隨時要移動,不能蓋屋不能搭帳篷,隻能在室外,隻能從他們身上想辦法。


    稻草還有塑料膜是最不顯眼的東西了,周圍山裏都是枯樹,要麽雪的白,要麽樹的灰,蓑衣塑料不顯眼。


    “明,明,明同誌,剛才你說什麽?你說你會做凍瘡膏?”政委和馬旅長瞪大了雙眼,懷疑自己耳朵失聰了。


    她剛才說的是凍瘡膏幾個字吧?這不是島國特有的技術嗎?他們根本不會向島國低頭,最後去了港城還有很多地方。


    他到現在還記得進一批凍瘡膏要了多麽離譜的高價,還點頭哈腰的,總軍區那邊每年都是不夠的,就算往年沒這麽冷過,但有多少戰士凍傷過?


    他們現在手上還有凍的疙瘩,每到晚上癢得睡不著覺,可明同誌現在居然輕鬆的表示她會做。


    還一副那沒什麽難度的樣子,他們怎麽能不驚訝?連那邊幾個團長的嘴巴都張得老大了。


    隻有賀齊崢緩了一下,想起自己每天出門被晚晴壓著抹的東西,以前沒注意到這些,現在想想那些就是凍瘡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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