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的衣服還帶著夜的寒涼,他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放輕腳步朝著床邊走去,蹲下身,望著藏匿在被子裏,露出一張粉紅臉頰的沈澐寒,頭發散亂的幾縷覆在她的臉上,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拂去,他驚愕想要抽回手時。


    被她輕輕地握住,枕在臉下,她低喃:“別走。”


    傅霆琛僵硬的不敢動,腦子在瘋狂運轉,要是她突然醒了,他該怎麽應對,她臉頰的溫熱漸漸地溫暖他帶著涼意的手,他慢慢地起身,俯身靠近她,輕輕地抬起她的頭,在那瞬間他聞到酒味,他愣住了,沈澐寒和她在一起,很少喝酒,而且酒量也很好,睡得如此沉,竟然是因為喝醉了。


    猛然四目相對,傅霆琛被嚇了一跳,呼吸都嚇得停止,心虛在蔓延。


    沈澐寒沒有動作,就睜著那雙朦朧,瀲灩著濕潤的星眸,直勾勾的盯著他。


    在傅霆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沈澐寒緩緩地抬手,捏捏他的臉,眨著眼,有些迷茫和難以置信,在戳了戳他的臉,歪著頭,特無辜。


    傅霆琛除了被她打了巴掌,還沒人敢捏他的臉和戳他的臉,他本應該拍開和憤怒,可是她一臉懵懂的模樣,他竟然覺得可愛。


    他剛想出聲喊她,她就相當懊惱:“你有點像個人。”


    這是什麽話,像個人?


    傅霆琛想要掐死她。


    沈澐寒收回戳他臉的手,揉著腦袋,有些可憐:“頭疼。”


    傅霆琛想到她竟然去喝酒,還把自己喝醉了,本應該脫口而出一句活該,可是到了嘴邊這句話怎麽都說不出來,活該兩字變得十分燙嘴。


    他最後斟酌的話語變為:“頭疼還跑去喝酒。”


    這句話還有點嗔怪的意味,隻是當事人並未發現不妥。


    沈澐寒想要東西抱著,指著離她有些遠的枕頭:“我想要那個。”


    望著她竟然妄想指使他,傅霆琛暴躁了,還真當他沒脾氣:“自己拿。”


    嘴很硬,身體卻很誠實,把枕頭拿過來,遞給她。


    沈澐寒委屈的嘴角慢慢地變為笑意,把枕頭抱在懷裏,下巴枕在上麵,就望著他,還有些懊惱:“你像一個沒腦子的混蛋,很笨人。”


    傅霆琛好奇她嘴裏的沒腦子的人是誰,如果是男人,他現在就掐死她,竟然招蜂引蝶,然後再去殺了那個男人。


    他放緩聲音,相當友好的問道:“那個人是誰?”


    “男的還是女的?”


    沈澐寒就像是會短路的電線,傅霆琛所有的耐心在她這裏被耗得逐漸暴躁。


    沈澐寒抿抿唇,無視他的咬牙切齒,在傅霆琛快要暴怒的時候,她才緩緩地開口,但是卻不是回他的,而是又用那雙具有欺騙性的眼睛望著他:“我想喝水,我口渴,嗓子不舒服。”


    傅霆琛確定了,他們是在兩個頻道,他和醉鬼澈什麽,他的拳頭緊了又緊,去找水壺,給她帶水,沈澐寒心安理得的接過,連句謝謝都沒有,喝完就遞給他,他真的怒了:“沈澐寒,給你慣的,看清楚我是誰?”


    沈澐寒掏了掏耳朵,瞪了他一眼,嫌棄的說道:“你別吵,我頭疼,你一吵我更頭疼。”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


    “像混賬玩意的那個人。”


    傅霆琛還是不死心,接著她的話問,他以前沒這種感覺,對未知事的抓心撓肺,想求一知半解,偏偏拋出者,賣關子吊著他,他這次緊盯著她:“混賬玩意?”


    “是誰?”


    沈澐寒像個小孩般,對他沒有半點畏懼,還很任性,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她單手撐著下巴,歪著頭,神色認真:“你真的想知道嗎?”


    望著她似乎真的在思考告訴他答案,傅霆琛沒做猶豫,就回道:“嗯。”


    沈澐寒宛若狡黠的狐狸,眉眼彎彎,唇角上揚,壞壞的朝著他招手:“你過來點,我告訴你。”


    傅霆琛對她的話尚有懷疑,因為她此刻唇角的笑,怎麽看都覺得是不懷著好意,但是她的笑若罌粟,雖然懷疑,他還是俯身過去。


    沈澐寒湊近他耳邊,故意托著:“可是……。”


    久違的木蘭馨香,在她靠近的那瞬間席卷而來,她溫熱的氣息淺灼在耳畔,在他陷入其中時,沈澐寒得逞的狡黠:“我不想告訴你。”


    說完她就坐起來,抱著枕頭,揶揄的望著他漸變的臉色。


    認識到被他戲弄的傅霆琛,臉都變成了豬肝色,可是捕捉到眉梢間都是笑意,他驟然升起的怒意頃刻消散。


    就連來的路上,想好的質問,也覺得沒有任何意義。


    傅霆琛也不想輕易的放過她,望著她被醉意染紅的臉頰,情不自禁的捏住她的臉頰:“誰教你怎麽戲弄人的。”


    被人捏住臉頰的沈澐寒,霎時皺眉,不悅都表現在臉上,剛才得逞的得意此刻很煩,她不高興的拍開他的手:“是你打擾我睡覺。”


    “這叫禮尚往來。”


    傅霆琛一噎,竟無言以對,確實是他擾了她的清夢,他又不想落麵子:“那你現在睡,我不說話。”


    “可是我現在不想睡覺,頭疼的厲害,胃也不舒服。”


    傅霆琛在她的話落下,眼裏藏匿著未察覺到的擔憂,即刻的詢問道:“胃怎麽不舒服了,是不是疼。”


    沈澐寒枕在枕頭上,秀眉緊蹙,認真的描述:“空空的,感覺缺了什麽東西。”


    “一陣陣的疼。”


    傅霆琛了然,他拿出手機,點了一堆東西,也不知是哪來的耐心,陪著她,聽著她一本正經的胡謅,思維跨度極大,上談天文地理,下淡盤古開天辟地,總之你猜不到她下句會蹦出怎樣讓人無語的醉話。


    傅霆琛望著她叭叭不停的嘴,怕她等嗓子疼,生硬關切道:“安靜點,不是口渴嗎?”


    “喝水。”


    果真喝醉酒的沈澐寒不知天高地厚,折騰起來要人老命,不知是本性暴露,還是酒後發瘋。


    沈澐寒不悅,發怒的瞪著他,對他態度不滿溢於言表:“這是我的地盤,你說話給我客氣點。”


    蹬鼻子上臉,傅霆琛大人有大量,不想跟個醉鬼計較,可是為了解氣,手控製不住,又去捏她的臉。


    沈澐寒癟著嘴,很是不高興,去拍他在臉上作亂的手,又委屈又凶巴巴的:“你好討厭,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幹嘛捏我臉。”


    傅霆琛被氣笑了,雙標被她玩得溜溜的,剛才她又捏又戳的,怎麽不記得男女授受不親。


    “你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


    沈澐寒歪著頭,戳著腦袋,萌萌的,眼波流轉,在思考她的問題,然後忽然笑了:“嗯,我腦袋裏裝的都是智慧。”


    傅霆琛是被她氣的,就吐槽了一句,沒想她還真的認真思考,暖糯糯,和平時豎起刺的刺蝟,這時倒是挺可愛的,招人稀罕。


    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作驚訝狀:“裝智慧,那你是不是很聰明。”


    沈澐寒傲嬌又羞赧:“嗯,很聰明。”


    到這裏傅霆琛算是明白了,她還挺精明,確實聰慧,醉了還糊弄人。


    剛剛她嘴裏那個不是人的混蛋玩意,她就是不回答,誇她聰明她倒是毫不謙遜,還挺傲嬌。


    “知道你聰明,但是能不能謙遜點。”


    沈澐從抱枕中抬起頭,摸著肚子:“謙遜是什麽?”


    “能吃嗎?”


    “我餓了。”


    傅霆琛剛想給他解釋,恰巧這時門鈴響了,叮囑外加嚇唬:“安靜點,不許鬧,不然把你賣給壞人。”


    沈澐寒識時務者為俊傑,雙手捂著嘴,表示她不再說話,傅霆琛樂了,把她的頭發揉的更亂了,心情極好:“真乖。”


    望著她怒瞪著而不敢說話的委屈樣,傅霆琛輕笑的轉身去開門:“心聲這是你點的餐,祝你用餐愉快。”


    “謝謝。”


    傅霆琛關好門,提著餐,走到一旁圓桌,把點的餐放在一旁桌子上,一盒盒的拆開。


    聞著香味,沈澐寒咽了咽口水,想吃。


    傅霆琛挑了挑眉,望著她那沒有掩飾的饞樣:“想吃嗎?”


    “嗯嗯,想吃。”


    傅霆琛漫不經心的說道:“哦,那作為交換條件,你告訴我你嘴裏那個混蛋玩意是誰,這些全部都給你。”


    沈澐寒最不喜歡被威脅。


    哼。


    她直接拉過被子,把自己整個捂在被子裏。


    傅霆琛被她的行為幹懵,這是發脾氣了。


    想到她剛才說胃疼,傅霆琛放軟語氣,還有些討好:“我逗你的,快點來吃,不問你。”


    沈澐寒本來就沒怎麽,他話落,她立即鑽出被子,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就吃,看著那大蝦,她犯難了,不想剝。


    她把盒子放到傅霆琛的麵前,理直氣壯:“這個,你幫我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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