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冷言梟沒有任何不適和拘束,她才開始埋頭吃飯。


    約過了二十分鍾,她站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冷言梟見她起身,放下筷子,問道:“你去哪。”


    “端魚。”


    想到剛盛出鍋,她又是女孩子,不小心燙到手,冷言梟說道:“我去吧。”


    已經很麻煩他了,沈澐寒婉然一笑:“你坐著,我去端就行”


    冷言梟站起身,跟在她身後,看著冒著蒸汽的蒸籠,攔住她:“我來弄,你站在一旁。”


    “要放什麽,還是直接端過去,就可以。”


    被冷言梟擋在一旁,她想插手也沒機會,她隻能看著,也不敢動手去搶,燙到她沒事,燙到冷言梟她罪過就大了,沒事找事。


    她往另一旁挪了挪,避免碰到他的手:“直接端過去就行。”


    她跟在冷言梟身後,把魚挪在離他比較近的地方:“這個你嚐嚐,很好吃。”


    在她的注視下,冷言梟挑了一筷子魚,放在嘴裏,眼睛驟然驚詫,看向她。


    沈澐寒望著的他,笑問道:“好吃,是不是?”


    他以前也吃過清蒸魚,但是清蒸魚卻沒這種的味道,明明是蒸的,還冒著熱氣,吃在嘴裏卻清清涼涼的,沒薄荷,卻有淡淡的薄荷清香:“嗯。”


    “這個比較吃起來清涼和清淡,你喜歡就多吃點。”


    冷言梟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臉上,她淺淺嫣然笑,一時晃了眼,心止不住的掀起漣漪,快節奏的狂跳,他斂起眼裏的波動,收回視線,假意的若無其事,心不在焉的吃著碗裏的菜。


    沈澐寒拿起鍋裏的筷子,夾了一些放在幹淨的碗裏,放在他麵前。


    心虛的他,驚恐的顫了一下,抬眸望向她,視線不敢在停在她臉上,隨即落在碗裏的菜上:“嗯,謝謝。”


    “不用一直跟我道謝。”


    冷言梟還是忍不住偷覷著她,她蒼白的臉上,因為熱意,漫上色彩:“你以前想要的理想生活是什麽?”


    沈澐寒突然停住,輕嚼著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望著升騰的熱氣,霎時模糊眉眼,抿著唇,緩緩道:“以前的理想是二十五歲,帶著奶奶環遊世界。”


    “閑庭院落,書香茶韻,此終生。”


    她戳著碗裏的菜,神色黯然,兀而落寞,悲戚:“隻是它變成妄想。”


    “此生是永恒的遺憾。”


    想到她奶奶的事,冷言梟沒辦法說出那句,還會實現的。


    她的第一理想,就是帶她奶奶環遊世界,而她奶奶已然逝去。


    他似乎問了問不該問的問題,在她未愈合的傷疤上又劃了一刀,看著她低垂的眉眼,他澀然歉意:“抱歉,我……。”


    沈澐寒雖然在提到奶奶的時候心還是會揪在一起,生疼,但是她早已能坦然接受,發生的事再怎麽逃避,也避免不了它已經發生的事實:“與你無關,你不用道歉。”


    “我沒那麽脆弱。”


    要道歉,也應該是她,如果不是她沒用,她老人家還活得好好的。


    要道歉,也應該是她。


    不是她,一切都好好的。


    她所追尋的,所執著的,打碎她好不容易的家。


    她才是罪人。


    如果不那麽執著,一切都不會發生,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不該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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