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過後,易根金也發現了這旅店老板的異常,從床上一下蹦到地上,“狗哥,你說他是鬼?”


    我知道易根金看不到這老板背後趴著的白衣女鬼,如果讓他看到的話,恐怕他比我的反應還要強烈。這老板聽到我喊有鬼後,本來他已經走到了門口,卻忽然站住了,慢慢的轉過了身子,那一半藍臉變得更藍了,慢聲拉語的說道:“四狗子,你居然能看到我?有兩下子嘛。”


    分明是個男子的聲音,卻不見這老板張嘴,一定是他背後的白衣女鬼在借口傳音。我聽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現在我全神戒備,手已經伸到懷裏摸到了一張符咒,隻要白衣女鬼一有動作,我就跟她拚了。


    白衣女鬼見我不說話,不再借男老板的嘴說話了,她躲在這老板身後說道:“四狗子,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知道你名字。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小蓮的好姐妹,你家的玉米還是我幫著收的呢,嗬嗬!”


    呃,我聽完腦子裏一陣暈眩,早聽小蓮說過她有幾個要好的姐妹,沒想到在內蒙都能遇到。易根金現在驚得兩隻眼睛瞪得溜圓,白衣女鬼婉轉動聽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小聲問我說:“狗哥,這旅店老板是人是鬼啊,咋一會男聲一會女聲呢?”


    我沒理易根金,現在白衣女鬼趴在旅店老板的身背後,我看不清她長的什麽樣子。不過聽她說話的聲音倒是挺動聽的,而且她說是小蓮的好姐妹,這讓我心裏的恐懼感減了不少。


    “小蓮失蹤了,你知道她的下落麽?”我問白衣女鬼道。


    “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沒能力救她,抓她的人實在太厲害了,連小蓮都不是那人的對手,我更不行。我是跟著你們倆來到包頭的,保你們一路平安,也算幫小蓮的忙了。嗬嗬,不過真是老天睜眼,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他......”白衣女鬼說到這停了下來,狠狠盯著那個老板,像是盯著個仇人相似。房間裏立馬寂靜下來,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到。


    此時那個旅店老板眼圈烏黑,臉上的表情很僵硬,他伸手在衣服兜裏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緊緊的抓在手裏,然後開始脫起褲子來,不一會就把下身脫了個精光。我和易根金都看傻了,我心說這老板瘋了麽,這是要跳脫衣舞是咋的?


    隻見他拿著水果刀的手哆嗦著,另一隻手抓起了他胯下的“小兄弟”,用刀子開始慢慢的割了起來,割得鮮血淋漓,血順著他的大腿根直往下淌。不僅如此,他還邊割邊笑,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割了十幾秒鍾後,他胯下那根玩意兒終於被他割了下來。他拿在手裏看了看,然後猛的往地上一摔,抬起腳不斷的向地上踩去,把他那傳宗接代的命根子踩了個稀爛。


    旅店老板就跟個瘋子一樣,瘋狂的在地上狂踩了幾十下後,終於流血過多昏死了過去。我和易根金都被這瘋狂的舉動震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段日子以來我也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麵,可是一個大男人站在那裏拿水果刀切**,還切得那麽淡定,還真是把我嚇的不輕。


    倒在血泊中的老板沒了動靜,白衣女鬼這時說話了,“他的前世,就是秦香堯的表哥,當年要不是他調戲小蓮,小蓮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今晚就算為小蓮討還一個公道。這家夥活不成了,四狗子,你倆快離開這裏吧,隻有你能救小蓮,別辜負她!”


    白衣女鬼說完,身子飄出了房間,消失不見。


    望著地上將要死去的旅店老板,我心說你就閉眼吧,誰讓你上輩子做惡了,這也算你的報應了。


    此地不可久留,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雖然他是自殘,可查到我倆頭上始終是個麻煩。我跟易根金穿好衣服就下了樓,樓下的老板娘還沒睡,見我倆急匆匆的出來,老板娘問我倆幹啥去,我借口說有急事就退了房,跟易根金像逃命般離開了這家旅店。


    “狗哥,沒想到嫂子的姐妹這麽厲害啊,你看到她長啥模樣沒,漂亮不?”易根金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問我。


    我一拍他後腦勺,“去,你小子還真是重口味,連女鬼都惦記,你要真好這口的話,等找到小蓮我讓她給你介紹介紹。”


    易根金吐了吐舌頭說:“我就是好奇她長啥樣,可沒狗哥你有氣魄,敢找個女鬼當老婆。”


    說話間已經淩晨三點多了,我和易根金也就沒再找旅店住,在路邊一直坐到了天亮,吃了點東西後就直奔鄂爾多斯。


    那包裹是從鄂爾多斯的伊金霍洛旗寄來的,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經過一路輾轉,我們終於到了伊金霍洛旗一個叫布連鄉的地方,這裏地廣人稀,基本看不到多少人,一座座的荒山連綿起伏,給我的感覺是這裏很蒼涼壯觀,讓人心胸為之開闊。


    那包裹上的地址不是很具體,我們隻能找到這個叫布連鄉的地方,我心裏胡亂的猜測著給寄包裹的人是什麽動機,小蓮很可能落在了他的手裏,可是他為什麽要把地址透露給我呢,把小蓮的衣物寄給我,分明是想引誘我到這裏來,是想把我也一起幹掉以絕後患?我想了半天也沒能理出個頭緒。


    我到這裏可謂是兩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好在易根金在這邊呆過,對這裏的環境挺熟。想一下找到小蓮是不可能的了,現在隻好先安頓下來,再做打算。


    布連鄉前兩年新建了大型電廠,建廠的時候易根金曾在這裏打了半年工,認識不少當地人。他帶著我到了附近一個村子裏,找到了他打工時的好友,這人四十多歲,是蒙古族,易根金管他叫布塔大叔。


    布塔大叔家裏就三口人,他和他老婆,還有一個女兒。蒙古人都很好客,見易根金突然到訪,布塔大叔很高興,還特地宰了隻羊招待我們。易根金跟布塔大叔喝起酒來,本來我不會喝酒,還是被他們勸著喝了一大碗,把我喝得暈乎乎的。


    這裏的人既會蒙語也會漢語,布塔大叔一家人的漢語說的都很流利,閑聊中我發現,布塔大叔的女兒紮娜性子很野,別看今年才十七歲,卻有著蒙古女孩的豪放狂野。她見我喝酒都沒她喝的多,端起盛滿酒的大碗對我說:“嚴四狗,你再喝一碗,不許裝假!”


    我一皺眉,心說剛才喝的那一碗都把我灌迷糊了,這要再喝一碗我肯定不醒人事了。可是沒辦法,我要是不喝這碗酒的話,紮娜這妮子非跟我翻臉不可,隻好硬著頭皮又喝了一碗。這一碗酒下肚,我再也坐不住了,感覺天旋地轉的,肚子裏翻江攪海的惡心想吐。


    紮娜這才滿意,臉上綻放出了如花笑容,這女孩長得真是剛毅中帶著柔美,別有一番韻味。酒真是人際交往的好東西,喝過一頓酒後感情也近了許多,我問布塔大叔道:“最近這兩天布連鄉這裏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麽?”我估計著那包裹既然是從這裏寄出的,那抓住小蓮的家夥也必定在這附近出現過,說不定會在這裏鬧出過動靜來,所以我才問布塔大叔這句話。


    布塔大叔愣了愣,搖頭說道:“沒什麽奇怪的事,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有些失望,看來想找到小蓮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當晚我們就住在了布塔大叔的家裏,易根金不僅跟布塔大叔很熟,好像跟他女兒紮娜更熟。晚上的時候我跟易根金住一間屋子,我們剛睡下,紮娜突然閃進屋裏來,對我說道:“四狗哥,你不是問我爹這裏最近有沒有什麽怪事發生嗎?”


    “是啊。”我從被窩裏坐了起來說道。


    紮娜很神秘的嘻嘻一笑,說:“要說怪事,這兩天還真有,離這不遠的大山裏有人發現老妖婆了,聽說還吃人腦子。嘿嘿,我早想去看看那老妖婆長啥樣了,你倆願不願意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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