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之後我才發現,這裏雖不及長白山深處那樣無邊無垠,卻也是崇山峻嶺、叢林茂密。按照易根金推算的位置,我們翻過了一座高山後,到了一處開闊地帶。


    這裏地處山腳下,遠遠望去,前麵竟有一個小村莊。此時已經近傍晚,村莊裏的農戶家炊煙嫋嫋,想必正在做晚飯。馮凱和他的隊員們身體素質都特別好,走了這麽遠的山路,也不見他們有多疲倦,可我和易根金就慘了,真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小蓮見我累得滿頭是汗,走過來用袖子幫我擦了擦汗,說道:“四狗哥,累了就歇會吧。”


    我說不累,別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正事,還是趕路要緊。馮凱見我和易根金累的不輕,說道:“咱們先到前麵的村子裏歇歇腳,然後再走也不遲。”他說著,走在最前麵,帶著眾人進了村子。


    我們進了靠近村頭的一戶人家,這家隻有一個老大爺和他的女兒,見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突然走進來,老大爺愣住了,問道:“你,你們是幹啥的?”


    馮凱趕緊笑著對老大爺說,我們進山辦點事情,天色晚了,想在這裏休息一下,喝點水,然後就走。山裏人淳樸,老大爺聽完後挺熱情的招待了我們,還讓他的女兒去給我們燒開水,好給我們泡茶。


    馮凱挺健談,跟老大爺閑聊著,得知這個小村子裏僅有十幾戶人家,年輕力壯的都出去打工去了,就留下些老弱婦孺在家。


    初冬季節,天黑的很快,才下午五點多鍾,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們在老大爺家裏休息了半個鍾頭,就準備告辭離開繼續趕路。老大爺見我們要連夜往山裏趕,著急的對馮凱說道:“年輕人,你們萬不可貪黑走山路啊,山裏麵有狼蟲虎豹不說,而且可邪乎著呢!”


    馮凱一聽笑了,對老大爺的勸告有點不以為然,也難怪他這樣,我們這些人裏有五個特警精英,他們手裏都有槍,真要遇到啥野獸也不在話下。馮凱問老大爺道:“大爺,這山裏咋個邪乎法呢?”


    老大爺歎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麽,忽然聽到離村子挺遠的山腳處傳來亂哄哄的哭泣聲,離著老遠都能聽的真切,有哭的,有慘叫的,真是哀鴻遍野。


    我們聽到後都是一驚,這附近就這一個小山村,那山腳下咋還有這麽多的哭聲呢?正當我們疑惑之時,老大爺歎道:“唉,又來了,又來了......”


    我一聽啥又來了?在我們的追問下,老大爺這才說,“俺們這個小村子經常能聽到這種鬼哭狼嚎的聲音,有哭的,有叫的,聽那聲音都可慘了。前兩年有膽子大的村民曾去察看過,可剛到了近前,那些哭喊聲就沒了,剛往回走,那哭叫聲又響起,把人嚇得頭皮發麻,從那以後,再沒有人敢往那裏去了。住在這村子裏幾十年了,聽這聲音都聽習慣了,隔三差五的就會聽到。”


    我聽老大爺說完,心中暗想這哭叫聲肯定是鬼魂發出的,這小小的山村附近咋會有這麽多鬼魂啊!我問老大爺道:“大爺,你們這裏是不是天天晚上都鬧鬼啊,不然哪來的哭喊聲呢?”


    老大爺聽我問他,臉上頓時浮現出悲傷的神色,哀歎著說道:“我聽過世的老爹曾經說過,當年日軍在這一帶殺人放火,沒少了害咱中國老百姓。離這不遠就有不少萬人坑,都是鬼子殺了人後把屍體埋在那裏,聽說這老百姓死的還都挺慘,是讓鬼子做了人體實驗......”


    人體實驗?我一聽到這四個字,不禁又想起了地下室裏那個女博士做的蒼蠅人實驗,她手中就有當年日軍731部隊的絕密資料。早聽說在哈爾濱平房區有日軍731細菌部隊的遺址,難道當年在吉林也有731部隊的分部?


    老大爺說到這裏不往下說了,可能是他悲天憫人,不忍再去想同胞被害的慘景。馮凱對這些哭叫聲倒挺是好奇,跟我商量著說要去看看,我也想去一探究竟,就跟老大爺告辭,我們離開村子,向哭叫聲走去。


    走了近二裏地的路程,這哭叫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感覺就在我們身邊發出的一樣。馮凱和他的特警隊員雖然身手不凡,又全都裝備精良,但我還是能看出他們在麵對這些哭嚎的聲音時,有點害怕了,馮凱還好些,膽子挺大,可他手下那四個隊員卻是有點渾身發抖,畢竟誰也沒見過鬼,聽這些亂糟糟的哭叫聲,又看不到一個人影,這不是鬼叫是啥?


    小蓮自然不怕這些聲音,我和易根金更不用說了,妖魔鬼怪的都沒少見識,當然比這些特警要鎮定得多。那個叫亮子的特警見我們這種淡定,不禁敬佩的說道:“難怪我們馮頭兒要帶著你們來,果然有兩下子,你們不怕鬼?”


    我衝著正渾身瑟瑟發抖的亮子笑了笑,沒說什麽。這時我們已經完全陷入了哭叫聲的包圍,這哭聲和慘叫聲很是駭人,也說不清多少人在同時哭,哭的人心都糾著,壓抑非常。


    馮凱和他的隊員們把手槍拽了出來,子彈上膛,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狀況,可是周圍除了山風吹過外,連個人影都沒發現。一個特警隊員正凝神戒備著,雙手端著手槍,弓著腰一點點挪動著腳步,突然他“哎喲”一聲大叫,腳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撲通一下摔在地上。


    馮凱和另外三個趕緊飛快的向他靠攏過來,特警就是特警,經過嚴格的訓練,動作之迅捷真是沒的說。到了那個特警隊員近前,馮凱蹲下身子往他腳下一看,竟發現了一截人的腿骨,看形狀是成年人的腿骨,在夜晚看起來白花花的,很是滲人。


    馮凱戴上了白手套,抓住那截腿骨,用力往出一拉。這地方全都是些土和碎石,現在在剛入冬還沒有上凍,土質又比較疏鬆,馮凱這一下把這截腿骨從連同屍骨從地裏拉了出來。大夥往屍骨上望去,全都驚呆在了當場。


    隻見這具屍骨上隻有一條腿骨,這條腿骨是成年人的腿,可是屍骨的上半身卻是一個小孩子的,看樣子也就是五六歲的小孩子,卻長著一條成年人的腿!


    我們全都麵麵相覷,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正當馮凱準備再發掘一下其他地方時,他的脖子突然像被什麽東西掐住了一樣,嗚嗚咽咽的掙紮著,兩隻手不停的向脖子上抓著,眼看就要窒息。


    “馮頭兒,你怎麽了?”


    “馮頭兒!”


    四個隊員趕緊圍了上去,在馮凱的脖子上劃弄著,卻是啥也摸不到。我見狀明白是咋回事,趕緊開了天眼,往馮凱的脖子上望去。


    隻見馮凱的身邊正站著一個“怪胎”,它長著成年男子的頭和身體,胳膊和腿卻是小孩子般大小,正用兩隻小手掐著馮凱的脖子,掐的咬牙切齒。在它的旁邊還倒臥著一個,頭和身體看起來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卻長著兩條成年人的胳膊,和一條成年人的大腿,正坐在那個“大人”的旁邊,玩弄著地上的石頭。


    我一看這是啥鬼啊,咋長的這麽畸形,眼見著馮凱命在旦夕,我來不及多想,伸手在懷中掏出一張符咒,跑過去一下貼在了這個“大人”的頭上。


    它的額頭被我貼上了符咒,一下子萎蔫了下來,鬆開了馮凱的脖子。我沒對它用極厲害的符咒,不然的話早就打散它的魂魄了。


    馮凱這才喘上來氣,他隻能看到我的符咒在半空中掛著,卻看不到這兩個鬼魂。緩了好半天這才問我道:“四狗,是啥東西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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