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從車上下來的這個男人,一身西裝革履,腳下的一雙高檔皮鞋又黑又亮,可以說是衣著光鮮。他的這身行頭,就是放在一線大城市,也算是成功的商業人士標準了。


    讓我和那些村民亮瞎了眼的是,這個衣著光鮮的男人,竟然是本村的村民劉喜財!這家夥離開河龍村幾個月,這次回來居然飛黃騰達了,隻不過往他的臉上看去,依然有一股很濃得的鄉土氣息,跟他的一身行頭很是不搭調,畢竟人的膚色和氣質,不是幾個月時間就能脫胎換骨的。


    劉喜財下來後,副駕駛位置又下來了一個女人,打扮得很是洋氣,燙著金色的長發,還背了一個高檔挎包,走下車時屁股一扭一扭的,如果不看她的臉,確實是一個貴婦人,不過往她的臉上看去,卻是人老珠黃,滿臉的黃斑,長的都土掉渣了。我看了看這個下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喜財的媳婦。


    劉喜財的媳婦現在也是穿金戴銀,儼然一個貴夫人,走下車後用手挎住了劉喜財的胳膊,那頤指氣使的模樣,簡直是狂傲到了極點。隻見她仰著頭往四周看了看,看到那些站在那裏呆若木雞的村民時,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屑,也沒跟誰打招呼。當她看到我時,眼睛裏冒出了仇恨的目光,把我看得渾身都不舒服。


    眼前這一幕可真是讓我太意外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幾個月時間,劉喜財兩口子就大富大貴了?這可真是沒想到。我愣在那裏沒說話,這兩口子一直把我和小蓮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我麵對他們時還真是尷尬。


    劉喜財兩口子就站在車的旁邊,他們也不說話,就像不認識村裏的這些人一樣。那些閑聊的村民們也都看傻了,緩過神後都圍擾了過來,村西頭的王大娘走到了劉喜財的媳婦近前,嘴裏“嘖嘖”的讚歎了兩聲,說道;“喜財媳婦,你這是發財了啊,這車也是你們的?”


    劉喜財的媳婦把胸脯一拔,看了看王大娘,很裝13的說道:“對呀,這車是我們家的,嗬嗬!”


    “嘖嘖,真是想不到啊,以前你們家在村裏就最有錢,沒想到現在發達成這樣了......”王大娘看著這台轎車,又看到劉喜財兩口子身上的名貴衣服,羨慕的說道。


    劉喜財媳婦聽了王大娘的讚歎,很是得意,說道:“這次回來也住不了多久的,把這裏的房子賣掉後,我和喜財就回城裏去住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不再理王大娘和那些村民,轉過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對劉喜財說道:“喜財,咱們走吧。”


    劉喜財自從下車後就一直狠狠的盯著我看,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現在跟以前真是大不一樣了,雖然長相和氣質沒變,但是他身上有一種邪氣,這跟鬼怪無關,不過我還是能敏銳的感覺到,這股邪氣讓人有很強的壓迫感,讓我都有些不敢看他了。


    這兩口子不再理會眾人,上了車後劉喜財一踩油門,往他們家裏開去。


    留下了一群怔怔發呆的村民們,看著劉喜財兩口子開著車回家了,好半天他們才開始言論起來,有的人說劉喜財和他媳婦這幾個月出去淘金去了,賺了不少錢,還有說劉喜財買了彩票中了大獎。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無非都是村民們的胡亂猜測。


    我站在村口沒有回家,看劉喜財剛才的樣子,他確實是身上有了邪術,不然的話不會那樣邪氣逼人的,我自從開了天眼以後,對鬼怪的陰氣感覺就很是敏銳,對於劉喜財身上散發出的邪氣,我能感覺的出來,這不同於鬼怪的陰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劉喜財確實是學成了邪術。


    一想到這裏,我心裏就隱隱的有些擔心,劉喜財兩口子一直沒想過放過我和小蓮的,現在他們兩口子又回來了,劉喜財又學成了邪術,雖然不知道他是師從何人,他的邪術到了什麽火候,但是我卻不得不防,畢竟他們兩口子剛才看我時的眼神,分明就是恨不得把我一口吞掉才解恨的。


    村民們坐在村口胡亂猜測著,話題無非就是劉喜財兩口子衣錦還鄉。我閑著也沒事,也想從他們的猜測中得知點什麽,就站在一邊聽著他們談話。


    這個時候村裏的孔大爺也出來了,到了這些村民的中間。孔大爺跟劉喜財是親表兄弟,眾人一見他出來了,都圍上來跟他打聽起劉喜財的事。


    “老孔啊,喜財在外麵做啥事發了財啊,你能不能透露一點啊?”好事的王大娘見孔大爺來了,急不可待的上來問道。


    孔大爺看著眾人都圍著他七嘴八舌的問,嗬嗬一笑,說道:“我聽說喜財這段時間在給香港的一個大老板做事,那老板出手很是大方,現在喜財也算是鯉魚跳龍門,今非昔比了......”


    “還有這好事啊,喜財可真有兩下子,讓喜財跟他那個香港老板說說,讓我們也去混點錢花呀!”


    “是啊,他走運了也要先照顧本村人不是?”


    “......”


    眾人紛紛說道,都看著孔大爺,希望他能跟劉喜財說說,讓他們跟著去沾點光。


    孔大爺笑著說道:“喜財能做的事,你們未必能做啊,你們去了,人家香港老板也不能要你們。”


    “為啥?”王大娘問道。


    “我聽說喜財最近跟高人學了能耐,具體是個啥,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人家香港那個大老板也不傻,你沒那麽大的能耐,人家憑啥養著你給你錢花?”孔大爺認真的對眾人說道。


    這些村民們聽到這都不言語了,可能他們也都聽說了,劉喜財學會了一身的邪術,但是這話誰也不敢說出來的,畢竟“邪術”這兩個字,讓人聽了心裏就本能的有種忌憚,現在劉喜財學會了邪術,別管是真的還是道聽途說,誰也不敢輕易得罪劉喜財。萬一惹怒了他,他把邪術用在誰的身上,那還哪有命在了。


    可能是這些村民們都想到了這點,此時全都不約而同的看著我,看我時的表情就像是在同情我一樣,那意思是說,嚴四狗子,你和小蓮得罪了劉喜財,這下沒好日子過了吧?


    我看著這些無聊透頂的人,有些人明顯是在幸災樂禍,我沒心情搭理他們,一個人往家裏走去。


    到了家後,我把看到劉喜財夫婦的事跟家裏人說了,老爸老媽聽了後很是震驚,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劉喜財現在學了邪術,會害我和小蓮,聽說他們風光的回村了,就更是擔心了,用老爸老媽的話說就是,自古貧不與富鬥、民不與官爭,現在劉喜財這麽有錢,還一身的邪術,這下麻煩了。


    小蓮倒是沒有什麽反應,我甚至能從她嘴角的輕笑中看出,她根本就沒把劉喜財放在眼裏。我心想這也難怪,小蓮功力這麽深,我想劉喜財就算是學會了邪術,畢竟是初學乍練的,也應該奈何不了小蓮的。


    我倒是有點擔心,直接麵對那些凶惡的鬼怪時,我倒覺得好些,反倒是麵對劉喜財這樣學了邪術的人時,我卻覺得沒辦法了。有些時候,人比鬼更為可怕。


    就這樣在憂慮中過了兩三天,我每天都會出去逛逛,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能多聽到些有關劉喜財的消息,看看他這段時間在這裏都做些什麽。可是讓我失望的是,劉喜財這兩三天裏從來都不出家門一步,也不知道這老家夥在家裏鼓搗什麽的,這次回來後明顯高傲了許多,跟誰都不接觸。就連他的表哥孔大爺,想去看看他都被他拒絕了,把孔大爺氣得胡子直翹,罵劉喜財發了財就忘本了。


    我心裏也好生奇怪,按理說劉喜財該對我和小蓮有所動作才對,難道他有錢了不想惹出事端了,不找我和小蓮報仇了嗎?


    我心中很是忐忑,這天吃過晚飯,我跟小蓮在屋裏休息時,突然院外的大門被人敲響了。


    “咚...咚咚咚......”


    我在屋內聽得清楚,就走出屋去開了大門。當大門打開後我一看,立馬吃了一驚,站在大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整天在擔心的仇家,劉喜財。


    隻見劉喜財還是穿著那身筆挺的西裝,腳下一雙鋥亮的黑皮鞋,他這身裝束在河龍村來說,很是紮眼了。他看到我出來給他開門,第一時間就強擠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來,在我看來卻是比哭還難看。


    “四狗啊,劉叔這次來是想跟你談點事情,你看你現在方便不?”劉喜財皮笑肉不笑的跟我說道。


    我不知道這老家夥在打著什麽鬼主意,不過他找上門來皮笑肉不笑的,怎麽說也算客人,我也衝他一笑說道:“進屋說吧劉叔。”


    劉喜財衝我擺了擺手,說道:“我就不進屋了,四狗啊,你跟劉叔到我家裏說吧,你劉嬸已經做好了飯菜,咱們爺倆邊喝邊聊。以前可能有些誤會,都是鄉裏鄉親的,今晚咱們把話都說開,你看咋樣?”


    我不知道這老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今晚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對沒安著好心。不過轉念又一想,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就跟他去一趟又如何,看看這老家夥能耍出什麽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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