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秦暖和沈聽瀾:“我有件事要和你們說。”


    秦暖放下筷子,陽陽嘴裏咬著小排骨,兩人看向陳老。


    沈聽瀾剛想說什麽,手機響了。


    “你先接電話。”


    陳老頓了頓,說道。


    沈聽瀾起身走到窗邊,手裏拿著手機,對方應該說的節日快樂。


    他也回了句節日快樂。


    語氣雖然不像和秦暖陳老那麽自然,但其中含著尊敬,就像是......


    秦暖想了想,就像是對長輩那種天生的骨子裏的敬意。


    像是孩子對父親那種。


    秦暖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師兄是孤兒。


    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嗯,過年可能回不去,您和大哥他們一起吃。”


    “好。”


    “再見。”


    掛了電話,一回頭,看到三雙眼睛盯著他。


    沈聽瀾頓了頓,走到桌邊,坐下。


    躊躇片刻,他率先開口:“醫協會長是我父親。”


    陳老和秦暖兩張臉,一個表情。


    目瞪口呆。


    “父親?親生的?”


    陳老難得問出這種挺沒智商的問題。


    沈聽瀾點頭:“嗯。”


    說完,他連忙認真道:“師父,在我心裏您比他們所有人都重要。”


    他從有記憶以來,他的生命裏就隻有師父。


    說是師父,不如說是父親更準確。


    他也是怕師父知道後心裏不舒服,一直沒說。


    聽他這麽說,陳老心裏是高興的。


    “你能找到你的家人,我很高興。”


    沈聽瀾心裏鬆了口氣。


    秦暖回過神:“恭喜師兄。”


    醫藥協會的會長她見過,很好的一個老頭。


    沒想到竟然是師兄的親生父親。


    會長有兩個兒子,也都在醫學界很有威望。


    為人很不錯。


    師兄的家人都很好。


    秦暖真心誠意恭賀。


    沈聽瀾笑道:“父親本來還說讓我帶著你和陽陽一起回去過年。”


    “師父在哪,我和陽陽就在哪。”


    師父年紀大了,她不會留師父一個人。


    再說,師兄的家人很好,但終歸不是她的家人。


    分寸還是要有的。


    “嗯嗯,外公在哪,我和媽媽就在哪,我不想讓外公一個人孤零零過年。”


    陽陽把骨頭丟在碟子裏,呲著小白牙朝陳老笑。


    陳老樂嗬嗬道:“我家小乖乖真好,是外公貼心小棉襖。”


    秦暖含笑揉了下陽陽的小腦袋。


    她的家人很少。


    師父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師父,你剛才要說什麽?”


    沈聽瀾放下手機,拿起茶杯喝口茶。


    陳老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笑意:“我年輕時有個女兒,後來失蹤了,一直沒消息,現在找到了。”


    秦暖拿著筷子的手下意識收緊。


    師父有女兒啊。


    她該為師父感到高興的。


    可不知何,心底深處有點不舒服。


    “我們怎麽沒聽您說過?”


    沈聽瀾是打心眼裏為師父高興。


    他找到了家人,也高興師父有親人。


    陳老歎氣,眼底閃過傷痛:“找了很久找不到,後來從警局那裏得知她死了,就沒再繼續找下去。”


    說著,眼底閃過淚光。


    眼中含笑:“沒想到她竟然活著,當年是弄錯了,死的那個人隻是重名重姓。”


    “比我和暖暖都大吧。”


    “對,她叫陳媛,你們叫她媛姐就行,她有一兒一女是龍鳳胎,二十了,兩人上的大學都是醫科大,他們的爸爸早年間車禍去世,母子三人這些年過得很辛苦。”


    言語中都是愧疚。


    沈聽瀾聽著唏噓:“既然上的醫科大,那就在京城,您怎麽沒讓媛姐他們過來?”


    “我要先和你們說一聲啊。”


    沈聽瀾和秦暖都愣住了。


    師父他......


    秦暖為自己剛才心裏產生的情緒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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