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看著她漆黑的雙眼,心情無以複加。


    “不管媽媽和爸爸分不分開,在我心裏媽媽比任何人都重要,甚至比我都重要。”


    陽陽緊繃著小臉,捏了捏小拳頭,從她身側離開。


    顧老夫人心裏也一疼,伸手去拉她。


    “陽陽,我隻是.......”


    “你放開。”


    陽陽用了力,掙開。


    顧老夫人沒防備,朝後踉蹌了一下。


    腳踝一疼,整個人直挺挺朝走廊外邊倒下去。


    走廊之外,是湖。


    湖麵上還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冰層太薄,根本不足以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體重。


    陽陽轉過身,看到這一幕,嚇得眼睛都瞪大了。


    顧老夫人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難不成,是因為她厭惡秦暖,得到的報應。


    想著,她閉上了眼。


    如果她死了,以前那些陳年舊事就會煙消雲散吧。


    隻是,她要早一步離開老頭子了。


    她不在,老頭子會哭死吧。


    想著,她閉上了眼。


    就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快速衝過來。


    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狠狠拽過來。


    砰的一下。


    她撞到走廊另一側的牆壁上。


    胳膊上傳來痛意,顧老夫人撕了一聲。


    抬頭想看救她的人是誰,怒吼聲傳過來。


    “秦暖,你在幹什麽?”


    顧長風怒氣衝衝跑過來,抬起手就要朝秦暖打過去。


    秦暖?


    顧老夫人猛地抬頭,瞳孔微縮。


    心裏不是滋味:“住手。”


    顧長風舉起的手停在距離秦暖側臉一寸之距。


    秦暖都感受到了巴掌帶過來的冷風。


    但並沒有為此感激顧老夫人。


    也並沒有想著以此圖謀什麽。


    她毫不畏懼看向顧長風:“要不是我,她就掉下去了。”


    顧長風收了手,冷冷一笑:“就你?”


    明顯不信。


    轉身去看老妻子:“有沒有撞到?哪裏不舒服?”


    他對妻子是真的關心。


    從一而終,幾十年如一日。


    要不然,堂堂一個老家主怎麽會在家裏沒地位可言。


    那是因為他愛妻子。


    願意讓他驅遣。


    顧老夫人朝他搖頭,解釋:“是我不小心要摔下去,她救了我。”


    還真是她?


    顧長風擰眉,實在是不相信。


    他和妻子現在可是在拆散她和老三,還沒離婚,把以後得兒媳婦都定下了。


    她就不恨?


    這麽好心?


    陽陽捏著小拳頭,恨恨道:“我媽媽才不會說謊。”


    “是她拉我不讓我走,我掙開了,我也不知道她會朝外邊摔下去,是我媽媽看到,衝過來救了她。”


    陽陽眼睛裏憋著淚,委屈的不行。


    扒拉著秦暖左胳膊,把袖子卷上去,看到傷口有裂開的跡象。


    一回頭,像個小獅子一樣瞪著兩人。


    “我媽媽傷剛好,救了人,你還倒打一耙,你們不配做我的爺爺奶奶。”


    小家夥人雖小,一股勁兒。


    拉著秦暖另一隻手氣憤離開。


    走了兩步,陽陽抬起頭,漆黑雙眼看向季成州:“你也不配做我外公。”


    秦暖連視線都沒分給他一分。


    季成州眉心緊擰,心中惱怒。


    這丫頭,聰明機靈,可就是牙尖嘴利。


    真是有什麽樣的媽教出什麽樣的孩子。


    要換做是在季家,那小丫頭怎麽敢這麽和他說話。


    “她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


    顧長風隻知道濟世堂有過醫鬧,也是那天官宣了老三和季家的婚事。


    但他不知道秦暖受傷。


    顧老夫人神色複雜:“被醫鬧那個人刺傷的。”


    抬頭朝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回去吧。”


    為什麽救她?


    為什麽不恨她?


    ......


    “媽媽,你是因為爸爸,才救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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