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墓園。


    秦暖手裏拿著一束紫藤花,輕聲:“張叔,謝謝你。”


    張叔手裏的和她一樣。


    他邊走邊說:“少主,我曾經差點死了,是宋夫人救了我,所以不管什麽時候,你都不用和我說謝謝。”


    “好。”秦暖露出衣袖下的左手,大拇指上一個帝王綠的翡翠扳指,大小像是給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她伸手給張一平看:“張叔,你見過這個嗎?”


    正好兩人走到宋慕顏墓碑前。


    張一平把紫藤花放下,神色輕柔注視著墓碑上黑白照片。


    他平淡說:“見過。”


    秦暖問:“是你在我十歲那年給我師父的。”


    “是。”


    “你早就知道我媽媽在哪裏,早就見過我,你為什麽沒和季成州說。”


    身為季成州最信任的心腹,他卻瞞了季成州最在意的事。


    張一平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輕聲呢喃:“或許,是我錯了。”


    他瞞著家主顏小姐的蹤跡。


    本以為會保護好她,可在少主七歲那年,他被家主派到國外。


    一年的時間,他縮短到七個月。


    可還是晚了。


    秦明謙原本沒有那麽著急對顏小姐下手。


    是夏婉挑撥。


    他的一念之差,讓顏小姐香消玉殞。


    是他的錯。


    他簡單幾句話,秦暖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所以,夏婉的死,是你在背後推動。”


    “她該死。”


    這是秦暖第一次從張一平的語氣中察覺到殺意。


    “那為什麽不早點動手?”


    不等張一平開口,秦暖自問自答:“因為你在保護我,不讓季成州知道有我的存在。”


    張一平沉默。


    “張叔,季成州為什麽非要我回季家?”


    “家主需要有個繼承人。”


    “你隻說了一半,還有另一半呢?”


    張一平垂眸:“我不知道。”


    不知道還是不想背叛季成州。


    可他之前做的那些,不已經是背叛季成州了嗎。


    秦暖低頭看著手上的扳指,忽然想到了什麽。


    又換了個方式問:“我有什麽價值?”


    “少主是季家的少主,不能用價值來估量。”


    張一平還是不肯多說,也在秦暖的意料之中。


    秦暖輕撫的墓碑上媽媽的照片,輕聲呢喃:“媽媽也是他最在意的人,他不也是說放棄就放棄了。”


    張叔不肯說,或許她要找到二十年前那個叫餘淮的人。


    師兄查到餘淮是媽媽和季成州共同好友。


    那個筆記本裏的東西多半是一些研究數據,要不然徐家不會那麽在意,季成州不會非要得到不可。


    既然媽媽知道那些東西,當年的餘淮說不定也會知道,季成州........


    季成州和道爾家族的關係基本確定,隻是缺少證據。


    既然媽媽和季成州是戀人,媽媽筆記本中實驗數據季成州為什麽不知道。


    還是說,媽媽是背著季成州留下來的。


    什麽情況下需要背著自己的戀人?


    發現了季成州是什麽樣的人?


    媽媽要是知道季成州是什麽人,絕對不會和他在一起。


    她甚至懷疑媽媽當時離開是被季成州拋下,還是媽媽自己逃離。


    所有事情,她要找到那個叫餘淮的人,才有可能知道。


    餘淮,餘淮,餘......


    秦暖腦海裏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餘和徐,少了雙人旁。


    淮,淮之。


    徐淮之。


    秦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從師兄調查的資料中得知,餘淮在二十多年前死於x實驗室的迫害,但並沒有找到屍骨。


    不對,x實驗室?


    二十多年前道爾家族並沒有現在這麽讓人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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