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了主意,喝道:“風清揚!”


    風清揚眼淚滾滾,但已下意識站直:“弟子在!”


    “若有機會,殺了你才能救萬民於水火,你當如何?!”


    “弟子此頭能救萬民,萬死不惜!”


    “但……若是隻有為師能砍你的頭,該如何?”


    “師尊不用猶豫,弟子不會怪罪一絲,而是千甘萬願!”


    說到這裏,風清揚麵色一變。


    陳青皺起了眉頭,“但是,你是我弟子,我如何下得去這手!”


    風清揚怔住了,淚眼如泉湧,怔怔抬頭看向了形天。


    突然低頭道:“弟子……明白了!”


    形天一直靜靜等待兩人。


    此時終於緩緩抬起了頭來。


    風清揚一邊狂飆眼淚,一邊拔出了劍鬼的無劍身劍柄。


    大風呼嘯,劍山上一柄柄劍破空而至,凝聚向了劍柄。


    傾刻間,比形天還要大的軒轅劍出現。


    劍身通體金黃,古樸厚重,一麵刻日月星辰,一麵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麵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麵書四海一統之策。


    與平時不一樣,此刻,劍身上的一切仿佛活了!


    日月星辰在流轉,山川草木在搖晃,耕牛犁地,家畜安祥,四海上的統一之策字字閃著金光。


    形天站起身來,對著軒轅劍恭敬一禮,隨即已經站定。


    形天突然看向陳青,道:“小友,阿修羅神,很不錯。”


    陳青一怔,沒想明白這話何意。隻能先記在心裏。


    此時,形天雙臂張天,直麵軒轅劍。


    那意思是:來吧。


    風清揚的手在抖。


    眼淚已經決堤,哭得滾滾長江東逝水。


    他還在搖頭,還在掙紮。


    陳青咬牙,一字一頓道:“清揚,大丈夫生於天地,就得取舍!你是助前輩成全大義,還是屈服於你的榮辱?”


    風清揚頓時咬牙,動了!


    軒轅劍直直斬向形天,劍身四麵上的圖案金光迸射,浮現在空中。


    江山璀璨!


    無數虛影裏,有男耕女織,有安居樂業,有天倫之樂,有子孫滿堂……


    仿佛活過來的《清明上河圖》和《萬裏江山圖》。


    陳青呆住了。


    他突然想起,兩個半月前,自己的世界就是這麽安樂祥和的盛世。


    無數像形天先輩這種前輩用頭顱打下的盛世!


    孩子們眼裏有光,老人們心中有愛。


    高鐵來來往往,高速橫橫豎豎,飛機起起落落……


    而這一切,被一群畜生給毀了!


    哧……


    血光飛濺!


    軒轅劍之下,形天人頭掉落!


    他的身體一踉蹌,沉重的半跪在地,恰好伸手接住了頭顱。


    那無頭的身軀血液狂湧,每滴血都化作一隻血鳥,衝入雲霄。


    下一刻,盤繞在天地的金鳥與血鳥,齊齊悲鳴,都衝入了形天的脖頸間。


    虛影消散了。


    風清揚已力竭,從空中掉落,被九劍接住,來到了陳青身邊。


    風清揚強撐著沒倒下,隻是淚水狂湧,怔怔看著無頭形天,突然吐出了一口血。


    “扁鵲,治治……”陳青喃喃著,突然間怔住了。


    風清揚的劍鬼劍柄上,血光閃動,滾滾血液緩緩收入了劍柄當中。


    劍柄迸發出了令陳青毛骨悚然的殺氣,與戰意!


    血液?


    那肯定是形天的血!


    這……要進化了?


    噗……


    風清揚又一口血吐出。


    不是力竭,而是心傷。


    這孩子,今天真個兒傷到心了。


    像是孝子被逼揍老父,像是戰士被逼踩紅旗。


    “扁鵲,快救救他。”說罷又道:“小千,開導開導風清揚。”


    隨著數萬小鳥衝入體內,形天的血止住了。


    他的氣勢在變!


    在上升!


    還在陰神級時,形天的戰力就足以踏碎一切陽神!


    而如今,他正一步步,一步步,蛻變為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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