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琴帶著已經處理好傷口的馮凱澤來了,我從包間出來之後,就讓人告訴他們來見我。也是大驢子告訴我,他們兩個是老鄉,祖籍山東。


    “還行吧?”我問。


    “正哥,驢哥,都是因為我才會這樣,不怪小澤,你們要罰就罰我吧。”


    “琴姐。”


    陳小琴態度很堅定,旁邊的馮凱澤一下子著急了。


    “多寶哥應該教過你們,遇到客人找茬,找個借口溜掉,剩下的事情由我們解決,都忘了?”


    大驢子翹著二郎腿,聲音雖然輕飄飄的,可站著的兩人無不害怕,別看大驢子平時大大咧咧的,但狠起來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驢哥,都是我的錯,罰我吧,琴姐一個人在津市也不容易,正哥,罰我吧。”


    馮凱澤拉著陳小琴的手,看著她哭,眼眶也紅了。


    “介尼瑪玩兒裝可憐是吧,我告訴你們啊,不好使,規矩不能破,等多寶哥回來,自己去辦辭職,兩個人。”


    “行了行了,你別嚇唬他們了。”


    我踢了下大驢子的腿,雖然他比我大幾歲,但他就是這麽個性格,所以總給人一種三青子的感覺。


    “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們,不過錯了就是錯了,罰肯定是要罰的,剛才我和驢哥已經商量好了,扣你們半個月工資,有意見嗎?”


    見大驢子剛才隻是嚇唬他們,馮凱澤倆人明顯鬆了一口氣,夜總會的收入不算低,雖然少了半個月,但總好過丟了這麽一份好工作。


    “要不是正哥求情,你們介回肯定滾蛋。以後多念著點你正哥的好,知道了嗎?”


    “謝謝正哥,謝謝驢哥,以後你們就是我和琴姐的恩人,我給你們跪下了。”


    馮凱澤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旁的陳小琴作勢也要跟著跪。


    “給我站起來!”


    我見不得這樣的場麵,總會隱約有種看到自己影子,內心充滿不適感。


    “不站起來就把你們辭退了!”


    在我這麽講了這話以後,他們才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記住了,男子漢膝下有黃金,除了爹娘,不要隨便跪人,膝蓋彎子硬一點,明白嗎?”


    馮凱澤連連稱是,看向我的眼神再次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這是驢哥的意思,回去休息兩天,把傷養一下,多寶哥那邊我去說。”


    拿出從大驢子手裏借的錢丟給了陳小琴,又把剛才大驢子捧我的人情給還了。他是老油子,自然心照不宣的接受了我的好意。


    “正哥,龍哥那邊,咱們還是有必要再去說說的,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了他們兩個,值得嗎?”


    等他們兩個離開以後,我和大驢子默默各自抽煙,過了許久,大驢子才開口。


    “驢哥,你比我大,以後還是叫我名字吧,不然我總覺得不合適。”


    聽到驢哥滿是疑問的話,我點了點頭,確實,馮凱澤他們在幾個小時前,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


    “行,介我就不客氣了,文正,龍哥讓蔣坤去找孫金鋒,就說明背後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的,你想一個問題,刁老四雖然平時囂張,但完全沒必要在咱們這裏鬧。”


    “你的意思是?故意的?”


    “嗯,很有可能。”


    我不禁對大驢子有些刮目相看,大咧咧的外表下下,居然有一顆這麽細膩的心,畢竟這是我並沒有想到的。


    “我去找龍哥。”


    龍哥辦公室裏,他腿上坐著個小姑娘,和那天在超市見到的不是同一個,這小姑娘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穿的很清涼,短裙隻把屁股蓋起來一點點。


    在龍哥上下其手的作用下,早已經起不到遮擋的作用。


    我站在那裏,龍哥也沒有因為讓我進門而停止動作,倒是那個小姑娘,嚶嚶的笑著。


    “文正。”


    等他心滿意足的鬆開了手,小姑娘這才站起來整理衣服,離開時在我旁邊停頓了一下,那雙抹著彩色眼影的眼睛,毫不避諱的掃了下我的身體。


    “龍哥,今天的事情。”


    “文正,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明白嗎?”龍哥點了一支煙,慢悠悠的說著。


    “我知道,龍哥,刁斌他是故意來找茬的嗎?”思索了下,還是把我和大驢子的猜測問了出來。


    龍哥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講話,我還想再說什麽,最後也忍住了。


    大概是晚上兩點的時候,蔣坤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吳多寶,兩人臉色都很難看,特別是拎著的那些禮品,說明這一趟去找孫金鋒,必然是吃癟了。


    蔣坤看著我冷哼了一聲,然後坐到了辦公室的黑色沙發上,倒是吳多寶,笑著點了點頭,坐在了蔣坤的旁邊。


    “龍哥,還能不能行了,草,哪有這麽整的,這不是瞎胡鬧嗎?刁老四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打狗也要看主人吧?這事兒要是不管,以後兄弟們怎麽跟您?”


    蔣坤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扯著嗓門大喊,吳多寶一直攔著,可他並沒有住嘴的意思。


    “咱們兄弟們流血流汗才有了今天,不能讓有些人給毀了,夜總會才剛開始賺錢,要是因為這件事關門,我蔣坤第一個不答應。”


    蔣坤越說越激動,要不是礙於龍哥在場,我覺得他隨時會過來揍我,至少他的眼神表明了一切。


    “孫老大那邊怎麽說?”


    龍哥站了起來,從辦公桌後麵來到了他們麵前,整個過程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雖然心裏不舒服,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孫金鋒說,他現在已經不在道上混了,所以這些事情也就不管了,讓咱們和刁老四自己解決。”


    “不過,我們去的時候,刁斌應該是剛離開,雖然他這麽講,但能感覺到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吳多寶摘下眼鏡用衣角擦了擦,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左眼眉骨上有一個長長的黑色紋身,應該是一串字,因為太小,所以看不清內容。


    “文正,你怎麽看?”


    龍哥突然轉身,不帶一絲表情的看著我。


    “龍哥,人是我打的,事情是我惹的,你不用為難,我去找刁斌他們。”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吃了幾天牢飯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他們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吃奶呢,媽的,都什麽東西啊。”


    見我說話,蔣坤跳了起來,指著我破口大罵,話也越來越難聽。


    “所以呢?”


    我攥著拳頭,直接紮進了肉裏,極力的克製住了情緒,笑著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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