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兒,你咋這個點兒回來了。”我姐走到了麵前,把我拉到了床邊。


    “你下班了啊。”


    和我媽說話的,居然是那天送我回來的那個迎賓。


    她穿著個淡藍色的薄毛衣,可以蓋住屁股的那種,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是一雙精巧的鉚釘靴。斜挎著個小包包,看起來落落大方。


    她很白,眼睛大大的,特別是睫毛,眨動的時候透出了幾分可愛,最吸引我的,是她白皙的臉頰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在右臉的顴骨附近。


    “你怎麽來了。”我一臉的詫異。


    “你這孩子,人家筠筠來看我。”我媽拉著她的手,看起來熱絡極了。


    “重新認識下吧,方文正,我叫林可筠。”她伸出了細膩的小手,笑吟吟的看著我。


    “你好。”我並沒有和她握手,總覺得她突然來,很奇怪。


    “正兒,咱媽這兒也沒啥事了,你帶著筠筠出去吃個飯吧,人家可是陪我倆聊了半晌呢。”


    我姐下了‘逐客令’,我原本是拒絕的,奈何架不住家裏兩位女大王的軟硬兼施,隻得硬著頭皮陪著林可筠走出了醫院。


    “好了,知道你不想陪我吃飯。你回去吧,我自己走。”林可筠突然停下了腳步,歪著腦袋對我說。


    “我如果現在回去,怕是要被她們數落。”


    我習慣性的叼了一支煙在嘴上,監獄生活並沒有把煙戒了,反而更加厲害,有種要把幾年的煙補回來的意思。


    “真是個好孩子,嘻嘻。”


    林可筠踮起腳尖摸了摸我的頭,聲音也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


    “說吧,為什麽來醫院。”我撥開了她的手。


    “拜托,你有沒有良心呀,上次你醉成那樣,可是我把你送回去的,你還吐到了我鞋子上,哼,我今天,是來討債的。”


    林可筠雙手背在了身後,頗有債主的架勢。


    “討債?”


    “對,就是討債,你賠我一雙鞋子,可貴了好吧。”


    “好,多少錢......”


    我摸了下口袋,糟糕,當時王雪晴離開的時候,我把身上全部的錢都給了她,也包括趙海泉塞給我的那些,現在渾身上下一毛錢都沒有。


    “拿來呀。”林可筠看出了我的窘迫,更是攤開手掌伸到了我的眼前。


    “下次。”


    “不行,就今天。”


    “你!”


    “哼!”


    最終,在林可筠的要求下,我給她寫了一張欠條,當時深刻的覺得,這肯定不是個好孩子,誰家好孩子出門沒事兒揣著筆和紙呀,像是預謀好的一樣。


    “欠條:方文正,欠林可筠鞋子一雙,宵夜三頓,外套一件......”


    “不對啊,後麵不是我寫的。”


    “那我不管,上麵可是有你的簽名。”


    看著林可筠慢跑著離開,我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有種被人訛詐的感覺,可又說不出到底為什麽就被她給拿捏了。


    等她走遠以後,我才從口袋裏摸出了個東西。那是趙海泉臨離開時候塞給我的,一包白色的粉末。


    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給我這個,特別是他最後的那個眼神。


    在醫院湊合著睡了一夜,免不了被我媽各種念叨,讓我好好工作啊,趕緊找個媳婦兒啊,剛才那個筠筠就不錯啦。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跑到了皇冠明珠,因為做的是夜總會,所以上午是幾乎不開門的,隻有那些保潔之類的把前一天來不及打掃的房間清理幹淨。


    “正哥。”


    剛進門,就看到任雨迎麵走了出來。


    “嗯,你怎麽這個時間來了。”任雨和另外一個領班,是一人一天的那種輪班,況且他們要中午之後才需要來。


    “昨天有個客人丟了東西,所以一早就讓我來幫著一塊找找。”


    任雨把一邊的頭發別在了耳朵後麵,對我笑了笑解釋。


    “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一塊手表。”


    “昨天,抱歉啊,害你被龍哥給。”


    “沒事的,龍哥就是那麽個人,當時脾氣大,過後也就沒事了。對了,聽說你以後不管我們了。”


    “嗯,接了蔣坤的那攤子事兒。”


    “正哥,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任雨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才壓低了聲音說。


    “你講。”


    “馮唐那筆款子,是很難要回來的。龍哥讓你去要,明顯就是為難你。坤哥不會給你人的,你自己可怎麽要呀。”


    任雨替我擔心,秀眉緊蹙,她是個善良的姑娘,畢竟自己經過那麽苦,更能體諒別人的不容易。


    “我知道。”其實我這麽早來店裏,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想要了解更多關於馮唐的情況,昨晚已經托其中一個保安給大驢子捎了口信。


    “對了,我剛見到驢哥了,你是來找他的吧,快去吧。”


    “好。”


    “正哥。”


    “嗯?”


    剛走了沒有幾步,任雨就喊住了我。


    “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丟下這麽一句話,她就走了出去。


    “哦。”本能的點了點頭,蔣坤都搞不定的事情,找你幫忙就是拖你下水,完全沒有必要的。


    大驢子已經在我辦公室的椅子上睡著了,這貨一夜沒睡,忙完家裏的事情之後,就直接到了皇冠明珠,小桌子上還有他吃剩下的半塊烙餅。


    “我草,誰。”


    我從後麵拍了他一下,大驢子一個激靈,直接坐到了地上,揉著屁股就想要罵。一見是我,抄起半塊烙餅就扔到了我身上。


    “哥哥正在夢裏和娘們親嘴兒呢,介被你一鬧騰,娘們也沒有了,屁股都給我摔八瓣了,草。哎喲,疼。”


    大驢子站起來沒好氣的埋怨著,我相信他的話,證據是,他支棱起來的褲襠。


    “嘿嘿,驢哥,抱歉抱歉,回頭我給你找個真的娘們,夢裏樂嗬多沒勁呀。”我連忙賠罪。


    “介可是你說的啊。那什麽,找哥來啥事兒啊。”


    抽著煙,我把事情的過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大驢子吧嗒吧嗒的抽煙,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到了最後更是眉毛都擰在了一起,連煙都忘記抽了。


    我早就意識到事情沒我想的那麽簡單,現在大驢子這副模樣,更是讓我覺得棘手,莫非隻能找龍哥去認個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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