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這位大佬，如果換做平時，誰能夠把他和那樣的身份聯係在一起，可無論輝煌與否，現在我們都在這裏關著。
“要不要和我講講你的故事，老了，折騰了一輩子，現在就愛聽聽這些閑篇兒。”
“如果你有時間，我可以講。”
他點頭，我就開始講了起來。
這故事，講了很久很久，他一直沒有停下自己的修花，我則一直在講著自己的那些事情，講的激動的時候，他似乎也會受到我的影響，對我笑一笑。
“抽屜裏有煙，自己拿著抽。”
他用手裏的剪刀指了指。
打開，裏麵好幾盒軟中華。我直接打開，抽了起來。他說，他自己現在已經戒煙了，這些都可以給我。
一直講到了中午的時候，有人過來讓我們去吃飯。
他說自己腿疼，不想去，於是乎，我也占了便宜，兩個人的飯菜被送了過來。
“小方呀，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你嘴裏的那些兄弟，為什麽會跟著你呢？”
吃飯的時候，他問我。
我想要開口講，他擺了擺手。
“義氣？恩情？或是利益。”
“從前啊，我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可都沒有想明白了，一直到我來了這裏，才想明白了。”
“無論因為什麽原因，或許隻有一個根本，就是他們可以從你這裏，得到他們想要的。 ”
“有朝一日，馬死黃金盡，或者是，你失去了那個身份，還有幾個人能巴著你，守著你呢。”
他的話，讓我們兩個人都沉默了。
吃進嘴裏的東西，也味如嚼蠟一般索然無味。
“我想，你之所以能夠來這裏，是有必然的一些特殊原因，是什麽原因，你我都不知道，但是，如果你還能走出去的話，小方，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人這一輩子，沒有多少回頭路，有時候，一條道走到黑，也未必是壞事。”
他話鋒一轉，對我講了這些。
後麵他說，其實，在秦城的這些人，大家心裏都很明白，沒有幾個人是能夠逃脫的，之所以現在還能夠住著單間，享受著這一切，是因為他們從前的身份，以及他們心裏的事情。
隻要那些事情講的不夠多，他們就能夠多活一天，當然，也可能不需要講什麽，也就結束了。
一切，都要看上麵那幾位的心情。
他們隻要能夠一次講一點，也算是一個交換。
可交換一旦失去了價值，一切都會沒有了價值。
“都是吃過看過的人，怕死是常態，可人都會死，對吧？”
他問我。
“是。”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的日子到頭了，可是你的，或許還沒有。”
他突然講。
“老爺子，你什麽意思。”我突然覺得不對勁。
“咱們兩個也算是有緣，今天還能夠見到你，聽你講講你和你那些兄弟的故事，挺好。”
“年輕的時候，我也想過做一個利於一方水土的人，可好像，在那個位置久了，一切都會變了。”
“老爺子，你什麽情況啊。”我不免好奇。
“有多人，並非自己想如何，而是不得不如何，最後變成了自己想如何。人呀，都是被這個名利欲望所勾著，貪心不足，貪心不足喲。”
他放下了筷子，轉身又去修剪花。
“小方，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這裏，幫我做幾件事情吧。”
“您請講。”我似乎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老爺子給我交代了一些事情，還悄悄留了號碼給我，告訴我，記在心裏，然後把紙毀掉。
還告訴我，在這裏，隻要不和外麵搭上線，其實都是沒問題的。
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心存希望。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他們都還會有幻想和奢望。
可是他累了，就像是他修剪過的花一樣，想要一盆花茁壯，就需要修剪掉一些不好的。
他就像是那些不好的枝葉，當然，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可以很絕對的告訴我。
這樣，才可以讓那盆花茁壯成長。
那天我們一直聊了很久，一直到有人過來要求我必須離開他的房間。
那晚，我睡的不算很踏實。
第二天我還想再去找他的時候，他的房間裏一切如故，卻已經見不到那個修花的人了。
有人告訴我，老成交代了很多事情，然後選擇了結束自己的一生。
和我講這些的，是另外一邊挨著我房間的那位。
這位也是大佬級別的，說起來，他和老成原本是不同勢力的，但人嘛，總會有些感觸的。
我是這裏麵最年輕的，這一點毋容置疑。
以至於，後麵的那段日子裏，我成了他們的勤務兵，跑腿的，幫忙幹活的。
這其中包括但不僅限於，給他們讀報紙，抓癢，講笑話，勸和，聽他們講述自己的一些故事......
我似乎成了秦城的紅人，準確的說，成了他們枯燥生活裏的調味劑，可以讓他們從我的身上，得到一些久違的快樂。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我見證了許多人突然不見了。
也見過，有人突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實，他們是有機會自殺的，可他們一直都活著，如果不是心如死灰，大概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但是和他們相處的時間裏，我也知道了太多太多從前不曾關注過的事情。
因為他們身份都比較特殊，就不能一一介紹了，但是他們所在的位置，算是涉及到了每一個部分，當然，階層都是比較高的那種。
他們甚至還有人揚言，如果是以前認識我，憑著他們這些人，我肯定可以如何如何......
可英雄遲暮是必然，況且他們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英雄。
他們有些罪惡滔天，有些怨聲載道，有些做過太多太多聞所未聞的事情，聲色犬馬，錢權相交......
我甚至一度忘了，自己是在監獄裏麵，盡管這監獄的環境和條件真的是太好了，可畢竟這是在監獄裏麵。
我也時常看著天空想，我是不是可以像老成所說的那樣，有朝一日，可以走出這裏，重獲自由。
這天，我正在看著兩個老同誌下棋，其中一個悔棋，兩人讓我評理的時候，我被喊走了。
喊我的，是一個沒見過的人，盡管他身上的衣服證明了他的身份，可他的態度卻很差很差。
“去，到圖書室，幫忙整理東西。”
他帶著我來了閱讀室，然後讓我自己進去。
“要不要和我講講你的故事，老了，折騰了一輩子，現在就愛聽聽這些閑篇兒。”
“如果你有時間，我可以講。”
他點頭，我就開始講了起來。
這故事，講了很久很久，他一直沒有停下自己的修花，我則一直在講著自己的那些事情，講的激動的時候，他似乎也會受到我的影響，對我笑一笑。
“抽屜裏有煙，自己拿著抽。”
他用手裏的剪刀指了指。
打開，裏麵好幾盒軟中華。我直接打開，抽了起來。他說，他自己現在已經戒煙了，這些都可以給我。
一直講到了中午的時候，有人過來讓我們去吃飯。
他說自己腿疼，不想去，於是乎，我也占了便宜，兩個人的飯菜被送了過來。
“小方呀，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你嘴裏的那些兄弟，為什麽會跟著你呢？”
吃飯的時候，他問我。
我想要開口講，他擺了擺手。
“義氣？恩情？或是利益。”
“從前啊，我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可都沒有想明白了，一直到我來了這裏，才想明白了。”
“無論因為什麽原因，或許隻有一個根本，就是他們可以從你這裏，得到他們想要的。 ”
“有朝一日，馬死黃金盡，或者是，你失去了那個身份，還有幾個人能巴著你，守著你呢。”
他的話，讓我們兩個人都沉默了。
吃進嘴裏的東西，也味如嚼蠟一般索然無味。
“我想，你之所以能夠來這裏，是有必然的一些特殊原因，是什麽原因，你我都不知道，但是，如果你還能走出去的話，小方，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人這一輩子，沒有多少回頭路，有時候，一條道走到黑，也未必是壞事。”
他話鋒一轉，對我講了這些。
後麵他說，其實，在秦城的這些人，大家心裏都很明白，沒有幾個人是能夠逃脫的，之所以現在還能夠住著單間，享受著這一切，是因為他們從前的身份，以及他們心裏的事情。
隻要那些事情講的不夠多，他們就能夠多活一天，當然，也可能不需要講什麽，也就結束了。
一切，都要看上麵那幾位的心情。
他們隻要能夠一次講一點，也算是一個交換。
可交換一旦失去了價值，一切都會沒有了價值。
“都是吃過看過的人，怕死是常態，可人都會死，對吧？”
他問我。
“是。”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的日子到頭了，可是你的，或許還沒有。”
他突然講。
“老爺子，你什麽意思。”我突然覺得不對勁。
“咱們兩個也算是有緣，今天還能夠見到你，聽你講講你和你那些兄弟的故事，挺好。”
“年輕的時候，我也想過做一個利於一方水土的人，可好像，在那個位置久了，一切都會變了。”
“老爺子，你什麽情況啊。”我不免好奇。
“有多人，並非自己想如何，而是不得不如何，最後變成了自己想如何。人呀，都是被這個名利欲望所勾著，貪心不足，貪心不足喲。”
他放下了筷子，轉身又去修剪花。
“小方，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這裏，幫我做幾件事情吧。”
“您請講。”我似乎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老爺子給我交代了一些事情，還悄悄留了號碼給我，告訴我，記在心裏，然後把紙毀掉。
還告訴我，在這裏，隻要不和外麵搭上線，其實都是沒問題的。
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心存希望。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他們都還會有幻想和奢望。
可是他累了，就像是他修剪過的花一樣，想要一盆花茁壯，就需要修剪掉一些不好的。
他就像是那些不好的枝葉，當然，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可以很絕對的告訴我。
這樣，才可以讓那盆花茁壯成長。
那天我們一直聊了很久，一直到有人過來要求我必須離開他的房間。
那晚，我睡的不算很踏實。
第二天我還想再去找他的時候，他的房間裏一切如故，卻已經見不到那個修花的人了。
有人告訴我，老成交代了很多事情，然後選擇了結束自己的一生。
和我講這些的，是另外一邊挨著我房間的那位。
這位也是大佬級別的，說起來，他和老成原本是不同勢力的，但人嘛，總會有些感觸的。
我是這裏麵最年輕的，這一點毋容置疑。
以至於，後麵的那段日子裏，我成了他們的勤務兵，跑腿的，幫忙幹活的。
這其中包括但不僅限於，給他們讀報紙，抓癢，講笑話，勸和，聽他們講述自己的一些故事......
我似乎成了秦城的紅人，準確的說，成了他們枯燥生活裏的調味劑，可以讓他們從我的身上，得到一些久違的快樂。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我見證了許多人突然不見了。
也見過，有人突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實，他們是有機會自殺的，可他們一直都活著，如果不是心如死灰，大概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但是和他們相處的時間裏，我也知道了太多太多從前不曾關注過的事情。
因為他們身份都比較特殊，就不能一一介紹了，但是他們所在的位置，算是涉及到了每一個部分，當然，階層都是比較高的那種。
他們甚至還有人揚言，如果是以前認識我，憑著他們這些人，我肯定可以如何如何......
可英雄遲暮是必然，況且他們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英雄。
他們有些罪惡滔天，有些怨聲載道，有些做過太多太多聞所未聞的事情，聲色犬馬，錢權相交......
我甚至一度忘了，自己是在監獄裏麵，盡管這監獄的環境和條件真的是太好了，可畢竟這是在監獄裏麵。
我也時常看著天空想，我是不是可以像老成所說的那樣，有朝一日，可以走出這裏，重獲自由。
這天，我正在看著兩個老同誌下棋，其中一個悔棋，兩人讓我評理的時候，我被喊走了。
喊我的，是一個沒見過的人，盡管他身上的衣服證明了他的身份，可他的態度卻很差很差。
“去，到圖書室，幫忙整理東西。”
他帶著我來了閱讀室，然後讓我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