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遊說罷,就聽電話那邊的吳誠焦急的說道:“剛剛我們正在喝酒,祝老弟突然倒地不起,現在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我們現在也在跟著去醫院的路上。”


    說著,吳誠頓了一下,有些心虛的說道:“前幾日,我記的你和他說,他是什麽將死之人了,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什麽來了?”吳誠說這話的時候,不禁有些害怕,借著還沒徹底清醒的酒勁,他已經在心裏想出好幾種答案了。


    一呢,就是淩遊能掐會算,算出了祝雲傑命不久矣;二呢,就是淩遊當時隻是出言詛咒祝雲傑,可沒想到今天真的應驗了;三呢,就是淩遊給祝雲傑動了什麽手腳。


    但無論是哪一點,他都覺得應該給淩遊打個電話,畢竟淩遊之前對其有過斷言,沒準就有什麽辦法,而且祝雲傑是和自己這些人喝酒的時候出的事,如果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今天酒桌上的這些人,恐怕除了被除名記過背處分外,估計弄不好都要攤上人命官司了。


    淩遊聽了吳誠的話,也就明白了,於是起床問道:“送到哪家醫院了?”


    吳誠問了問身邊的人,然後對淩遊說道:“京城首都醫學院附屬醫院。”


    淩遊聽後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這時已經睡熟的皮文偉也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問道:“怎麽了小淩?”


    淩遊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祝雲傑進醫院了。”


    皮文偉瞬間瞌睡全無:“怎麽回事啊?”


    淩遊沒空跟他解釋,便應付道:“應該是心髒病吧。”


    皮文偉聞言也立即起身說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二人趕忙穿了衣服,然後就匆匆下了樓,一路小跑著出了黨校後打了輛車就直奔京城首都醫學院附屬醫院而去了。


    當二人到了急診大樓之後,因為是晚上的原因,人並不是很多,吳誠早已等在了門口等著淩遊。


    看到淩遊之後,吳誠慌張的迎了過來:“淩老弟,在這。”


    淩遊隨即與皮文偉一道走了過去,皮文偉問道:“老吳,小祝怎麽樣了?”


    吳誠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在急救室裏。”


    淩遊聞言便邁步走了過去,而吳誠則是看了淩遊一眼,覺得淩遊怎麽氣定神閑的,表情一點都不緊張呢。


    待淩遊走進急救室之後,就看到了正在給醫生們上著呼吸機、氧氣等各種儀器的祝雲傑。


    沒一會,就聽一名護士喊道:“誰是病人家屬?”


    吳誠這時聞言便趕了上去:“他家屬沒聯係上,我們是他同學。”


    護士看了一眼皮文偉等人,心道這是哪裏的同學,怎麽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三十出頭的樣子,而說話的這個看著怎麽也有四十多歲了。


    可沒時間去想,護士便急忙說道:“盡快聯係他的家屬,病人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而趁他們說話的時候,淩遊邁步上前看了看祝雲傑的情況,隻見祝雲傑的臉色已經從之前的赤紅,變得有些紫紅,嘴唇更是紫的發黑,從床頭的監測儀看出,心跳十分不規律,一名醫生這時扒開了祝雲傑的上衣,淩遊當即就看到了祝雲傑心口處一拳大的一個青黑色的印記。


    吳誠這時一邊拿著手機焦急的不知道撥給誰,他想撥給黨校的領導,可又怕這事一旦鬧起來,自己定然是吃不了兜著走,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眼睛也瞥到了祝雲傑的心口處,當看到那個青黑色印記時,他立時想到了淩遊幾天前對祝雲傑說的那句“你看看自己的心口是不是被人打了一拳”的那句話。


    於是他快步走到了淩遊的身邊指著床上躺著的祝雲傑低聲問道:“淩老弟,這這.....怎麽回事啊?”


    淩遊沒有說話,他心裏有把握,他清楚祝雲傑現在的情況,還沒到最危險的時候,而且他的病自己早就提醒過他,可他還是繼續和吳誠等人整天的熬夜飲酒,這一切的後果,都是他們這幾人咎由自取,淩遊隻要在,他就不會讓祝雲傑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掉,可這個教訓,他還是想讓這些人嚐一嚐的。


    來到黨校一個月左右了,可這些人每天幹的事,卻讓人大失所望,真正認真去學習培訓的人不多,大搞人脈關係的卻是屢見不鮮,現在出了事,反倒是知道害怕了。


    淩遊沒有說話,而是轉頭反問道:“聯係上他家屬了嗎?”


    吳誠此事都急壞了,他哪裏有祝雲傑家屬的聯係方式嘛,想要聯係上祝雲傑的家屬,那就得聯係校方領導,可一旦聯係了校方領導,黨校調查下來,自己這些人哪會還有好果子吃。


    “淩老弟啊,你之前不是提醒過小祝嘛,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你倒是給想想辦法。”吳誠說道。


    淩遊心說你現在知道著急了,我還提醒過你們不要縱酒過度呢,你們誰聽進去了?


    “辦法我會想,可家屬還真得聯係,聯係不上家屬,萬一祝雲傑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個後果,誰來承擔?如果祝雲傑病危,是你能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還是我能呢?”淩遊平靜的說道。


    這句話出口,讓本就兩難的吳誠更加糾結了,剛剛喝的酒,此時就都隨著汗腺分泌了出來,打濕了整件衣服。


    由於片刻後,就聽醫生突然喊道:“病人心率失常,嚴重房顫,準備除顫儀。”


    當護士走上前,將除顫儀遞給了醫生,又將導電膠抹在了祝雲傑的胸口上後,醫生將兩隻除顫儀摩擦了一下,然後就進行了第一次除顫。


    當祝雲傑被除顫儀的電流擊離床麵的那一刻,吳誠徹底慌了。


    他知道沒有時間再讓他猶豫了,於是手指如有千斤重的撥通了黨校領導的電話。


    事後,幾人坐在長椅上,吳誠就像失了魂一樣,而今晚一同與之喝酒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們自然清楚,一旦校方知道,自己這些人要麵臨的是什麽,不光是黨校的處理,甚至在原單位可能都會受到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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