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一看,心裏就一沉,心道壞了,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同時老板娘此時就開始懊悔,當時為什麽就偏偏糾結那二十元的事,給他抹了就好了嘛。


    而比老板娘的臉色更不好的也有,那就是鄭廣平,當這個男人換了一身製服走進來的時候,鄭廣平的心裏也說了一聲“壞了”,遷墳的事剛剛才算和淩遊做了一番解釋,如今又出了此事,他又豈能不慌。淩遊才來兩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兩樁事,而且今天這個還是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他又豈能不氣。


    就見鄭廣平看了一眼身邊的吳秘書,吳秘書心領神會,坐了沒兩分鍾,便佯裝去衛生間,便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那幾個製服人員正在要求著老板娘按規繳納罰款。


    老板娘和對方爭辯幾句,可自己的文化程度不高,又怎麽可能辯解過這些執法人員,一直以來都笑嗬嗬的她,這時眼眶都紅了起來,不情願的去吧台裏去拿罰款錢。


    “我想請問一下,她犯了什麽法了?”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聞聲看了過來,就連鄭廣平都回過了頭,而說這話的人,正是淩遊。


    那喝了酒的執法人員聞言便看了過來,然後說道:“和你有關係嗎?吃的你飯。”


    鄭廣平聽了這話恨不得走過去親自扒了這人的這身製服,而淩遊這時站了起來:“怎麽?你執法有問題,還不讓人問了?”


    那人看著淩遊冷冷的說道:“我哪有問題啊?她違規在店門口打廣告,我沒權管她嗎?”


    淩遊笑著搖了搖頭:“你還真沒這個權利。”


    說著,淩遊邁了幾步出去,然後說道:“你認為老板娘的店裏貼那張海報違反了什麽規定?”


    那人想了想,然後說道:“他可不是貼在店裏的啊,他這是貼在了店外,影響了市容市貌,我不該管嗎?”


    淩遊聞言笑道:“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穿上的這身衣服。”


    那人聞言臉就陰沉了下來,剛要發威,就聽淩遊接著說道:“那我來給你培訓一下法律和執法標準。”


    說著,淩遊又上前了兩步,然後指著窗外那張被他們私下去的海報說道:“首先,我們且判斷這張海報是廣告,可對廣告的判斷,和對於廣告內容的鑒別,那是工商部門來做出判斷的,你們無權做出判斷,其次,這條廣告違不違法,是否對於市容市貌進行了抹黑,這才是你們該管的,你先得讓工商部門的同誌來認定出這是廣告,你才能做後續的處理,你越權了,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這人自然是懂的,可他這次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是挾私報複來的,又怎麽可能會按照正常程序來走呢,但這時淩遊突然跳出來對其執法行為做出了質疑,這讓他們一時有些語塞。


    看對方沒有回應,淩遊便接著說道:“那我剛剛是在認定這張海報為廣告的基礎上做出的分析,現在我們再來說一說,這張海報算不算廣告。”


    說罷,淩遊邁步走出了店門,在外麵窗邊的地上,撿起了那張被他們隨手丟下的海報走了回來。


    來到幾人麵前,淩遊攤開海報指了指上麵的文字說道:“字總認得吧?”


    淩遊這話充滿了嘲諷的意味,這幾人自然也聽了出來,可淩遊卻依舊沒給他們說話的餘地,接著說道:“本店向農民工免費提供涼白開。我想問問諸位,這算是什麽廣告?”


    那個之前帶頭來的人聞言便說道:“我哪知道這算什麽廣告,不是,兄弟你什麽意思啊?”


    淩遊一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然後再次質問道:“你看,你也說了,你都不知道這算什麽廣告,所以啊,這如我剛剛所說,這事啊,他歸工商部門鑒別,你要是想執法,得讓工商部門先來對此海報做出類型判定,然後才是你再來執法的,或者是你們兩個部門聯合執法,你們這幾人風風火火單刀直入的就來了,這算什麽啊?”


    說著淩遊頓了一下又指了指海報的內容:“來,我再問你,這算什麽廣告?”


    那個喝醉酒的人聞言不耐煩的說道:“你剛才不是問過了嗎,我們不知道是什麽廣告,如果你有異議,我也可以打電話讓工商部門的人過來,給這張廣告做一個判斷,那樣你們才服氣對嗎?如果是這樣,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來一趟。”


    淩遊看著這人甚至開始有一種看笑話的忍俊不禁,然後便笑著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別請他們來了,我告訴你就行,這就不算廣告,廣告的目的是什麽呢?肯定是為了宣傳吧?而且廣告也分很多種類,例如商品信息類的廣告、新品宣傳類的廣告、這都是具有盈利目的為前提的,這才是廣告,而你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呢?免費向農民工提供涼白開,這算什麽廣告,這就算是廣告,也是個公益廣告吧?這家店是在為這座城市獻出一份自己的愛心吧?怎麽到你的嘴裏就成了違法了呢?就突然要向你繳納罰款了呢?那我想請問你連這個對於什麽性質廣告的鑒別都沒有一個合法的判斷,人家老板娘把罰款繳納之後是上交給了誰呢?”


    說罷,淩遊一消剛剛的笑意,而換上的卻是眼神中凜冽的威嚴,隨即就見淩遊將那張海報朝著一旁的桌子上重重一拍說道:“這個城市,有些人,在用自己的良心,去溫暖底層百姓的人心,而還有一些人,一些穿著國家製服為自己私欲形式當幌子的人,在用自己手裏微不足道的權利,去最大程度的寒了這些人的心,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城市,一群沒有人情味的執法者,才是一座城市最影響市容市貌的極大悲哀。”


    此言一出,一個桌上的男人高聲叫了一聲“好。”隨即就聽所有進餐的食客都自覺的發出一陣掌聲:“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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