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秉毅看了片刻後抬頭對淩遊說道:“常務,不想想辦法不行了,保不齊哪天就得被他們搞把大的出來,到時候,就怕不好收拾這爛攤子啊。”


    楚秉毅是個一百九十多斤,身高卻隻有一米七出頭的胖子,說話嗓門很大,挺著個啤酒肚,但工作能力方麵,還是出眾的。


    淩遊沉吟了幾秒,然後轉身說道:“鬧吧,我們隻要不出招,就有比我們還急的。”


    楚秉毅怔了怔,心說常務你是不是被氣糊塗了,咱們都夠急的了,誰還能比我們急啊。


    見淩遊返身回了辦公桌後繼續視若無睹般的繼續工作去了,楚秉毅也沒了脾氣,歎了口氣之後,便離開了。


    而待楚秉毅離開沒多久,淩遊處理完手頭的材料,便拿出手機將電話撥給了顧楠。


    接通之後,淩遊便問道:“有眉目了嗎?”


    顧楠聞言回道:“有點線索了,明早之前,我肯定調查清楚。”


    淩遊輕聲嗯了一下,便掛斷了電話。


    門口的人,一首鬧到了下午兩點多,見市裏也不接招,一個領導也不出來,這才悻悻離去。


    而就在人群散去的時候,街邊從早晨便停在市府大院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商務車,也同時離開了現場。


    晚上下班之後,淩遊帶上白南知回家換了一身牛仔褲和羽絨服,還戴了一個鴨舌帽,出發去了城西的棚戶區。


    雖是冬天,可傍晚小公園裏的人也不少,尤其老年人居多,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或是貂皮大衣,戴著耳包帽子,或是跳舞,或是慢走著鍛煉身體。


    淩遊和白南知走進這個小公園之後,看似漫無目的,可淩遊的眼睛,卻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就在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小涼亭的時候,淩遊便朝那邊走了過去。


    此時涼亭裏有西五個老頭,正看著石凳石桌前的兩個老頭下象棋。


    老年人對玩伴的需求,是比年輕人還甚的,石凳雖涼,可老人則是坐著厚厚的墊子,戴著棉線手套,也難抑棋癮。


    淩遊和白南知這兩個年輕人的加入,引起了幾名老人的側目,但也隻是簡單的瞥了二人一眼,便繼續將目光落回了棋局之中。


    博弈幾輪後,其中一名白頭發老者輸了棋,其他觀看棋局的老人則是紛紛嘲笑這白發老人是個‘臭棋簍子’。


    白發老人吹胡子瞪眼的罵道:“奶奶的,這這老薑果真是塊老薑,你們行,你們上,不行啊,就少在這叨叨。”


    幾個看棋的老人聞言都啞了火,大家都知道那個端坐棋盤後,眯眼笑著的老頭老薑,是個高手,所以誰也不敢迎戰,畢竟老人都是要麵子的,嘲笑別人兩句還好,真是自己上去也敗下陣來,那才是輸了棋,又輸了臉呢。


    片刻之後,老薑開口了:“怎麽著?今兒天可還沒黑的,就要散場了?”


    這話挑釁意味十足,可幾名看熱鬧的老人嗬嗬笑了兩聲,卻都沒有上套應戰,大家巴不得這老薑快點回家去,好讓這些水平相當的老人們接過棋盤玩一會兒。


    而就在這時,淩遊突然在人群後說道:“我試試?”


    老人們聞言紛紛轉頭看過來,當看到是兩個年輕人時,老人便上下打量了淩遊和白南知一番,但眼神裏卻滿是鄙夷,就差說,你個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瞎胡鬧了。


    但老薑剛剛贏了幾盤,此時正風頭正盛,聽了這話,也來者不拒:“行啊,但我們玩,可是有彩頭的。”


    淩遊上前兩步,客氣的問道:“不知老先生們下棋,是什麽規矩?”


    老薑聞言,便將羽絨服口袋裏的三盒香煙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說道:“三局兩勝,敗了的,輸一盒煙。”


    淩遊聞言笑了笑,然後便看向了白南知。


    白南知雖說不吸煙,可作為淩遊的秘書,每日卻是煙不離身,於是便將手裏的一盒煙拿了出來,可是卻是拆了封的。


    淩遊接過之後,朝老人尷尬著笑了笑:“喲,我這拆了封了,但沒吸兩支,您瞧可以嗎?”


    老薑一看淩遊手裏的香煙,一盒能夠買他手裏的普通香煙西五盒的了,於是便欣然接受道:“你這煙好,我要是輸了,可賠不了你,隻能給你這個,事先可得和你說明白了。”


    淩遊笑了笑:“我這終歸是開了包裝的,您不覺得虧就成。”


    老薑對淩遊語氣和謙卑很滿意,覺得這年輕人倒是不輕浮無禮,於是便朝自己對麵的石凳,做了個請的手勢。


    淩遊欠了欠身,隨即坐好,擺上黑紅之後,頓時又吸引來了幾個老人的注意,於是這小小的涼亭裏,很快便站了十來個老人,淩遊環視了一眼,淡淡一笑,心說人多倒是擋風。


    老薑請淩遊先下,說,不欺負小孩兒。


    淩遊卻是請老薑先下,說自己要尊老。


    二人客氣一番,老薑也不再推辭,手執黑棋,便先出了個兵。


    淩遊對這老薑的下法覺得有趣,於是也換了個新奇戰術,二人這出乎常理的戰術,讓圍觀的老人們都好奇不己,紛紛探著腦袋生怕錯過了哪一步棋。


    一局棋即將結束之時,老薑犯了難,看著棋盤躊躇良久,這才毫無自信的拿起一個‘馬’跳了過去。


    而淩遊則是單‘車’首入,喊了聲:“將軍。”


    老薑一拍腦門,嘿呀了一聲,後悔不己,隨即緊皺著眉頭,脫去帽子,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看了半晌,淩遊笑著說道:“不行的話,退一步也成。”


    老薑這要強的脾氣上來了,一擺手說道:“悔棋的事,我幹不出來,這局我輸了,再來。”


    淩遊笑著點了點頭,於是便又同老薑擺上黑紅。


    看熱鬧的老人們此時終於找到機會挖苦老薑幾句,老薑聞言,臉色十分難看,憋著股勁要在這局,贏下淩遊。


    而淩遊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麵前的這個老薑,隨後在這局棋的下法上,有分寸的放了水,最終一比一打成了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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